「我早就安排好了,你去領導那兒拿協調文件吧。」白唐放下電話。
協調文件用來請求其他部門支援的,今天的葬禮,一定會有一場好戲。
「白隊,你早就料到他們會有這個請求?」小路語氣中有佩服。
「人之常情,」白唐不以為然,「但除此之外,他們恐怕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阿斯好奇。
「開動你的腦瓜子想想,假設歐飛的確不是真凶,他能對那么大一筆遺產善罷甘休?」
白唐目光深邃,「也許今天,我們能得到更多問不出來的信息。」
「既然如此,為什么不把全隊都叫過來,而是要請求其他部門支援?」小路問。
「廢話,全都是警察,誰敢鬧事?」白唐挑眉,「就是我們也不能去現場,而是在旁邊看著。」
稍頓,他對祁雪純說:「你便裝和司俊風一起進去,一個警察都不去太奇怪,以你和司俊風的關系,他們會降低警惕。」
祁雪純:……
她沒想到,她有一天還要借用她和他的關系。
前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多,她和司俊風混在眾人之中慢慢往前。
「你沒事了嗎?」她問。
「有你的關心,有事也變沒事。」
「……這個場合你也開玩笑。」
「死亡是很悲傷的事情嗎?」他勾唇,「有時候是一種解脫吧。」
她發現他看著某處,順著他的目光,她瞧見了不遠處的歐翔。
他蒼白的臉上布滿悲傷,獨自站在那兒,似一陣風就能將他吹倒。
他也從醫院出來了。
不只他,楊嬸也在忙碌,看來大家受傷並不嚴重。
儀式開始了,首先由前來吊唁的賓客為歐老獻上花朵。
祁雪純一邊隨隊伍往前走,一邊打量周圍情況。
她衣服上的一顆紐扣是攝像頭,將這里實時畫面及時傳給白唐。
場外的一輛面包車,其實是白唐的指揮車,車內架設了好幾塊屏幕,供他監控場內的各種情況。
祁雪純瞧見一個中年女人走到歐翔身邊,扶住了他的胳膊,讓他有個倚靠。
又有一個年輕女人來到他們身邊,三個人悲傷的依偎在一起。
那應該是歐翔的太太和女兒。
他兒子沒來。
再看另一邊,一個中年女人身邊圍著兩男一女三個孩子,孩子們的眉眼與歐飛都有幾分神似。
他們應該是歐飛的家人了。
祁雪純刻意打量了那個年齡最大的孩子,曾經給自己下毒試圖讓歐老修改遺囑的那個……只見他身材瘦高手腳修長,臉色是不正常的白。
葯物專業博士。
祁雪純的腦海里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她不禁黯然垂眸……
「找到線索了?」司俊風忽然湊過來問,熱氣直沖她的耳膜。
她本能的往旁邊躲閃,「注意場合。」她提醒到。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下次我換個場合。」
祁雪純:……
他能有點正經嗎。
「你剛才想到了什么?」司俊風問。
「沒什么。」
「沒什么是什么?」
他還問個沒完了,真當自己是警察詢問了。
「看到歐飛的大兒子,我想起我的男朋友了,他也是葯物研究專業的。」她故意說男朋友,得提醒一下他注意自己身份。
司俊風挑眉,「你要注意措辭,是前男友。」
祁雪純一愣,立即板起面孔,「司俊風,你沒有資格這樣說。」
話說間,一個痛呼聲忽然從門口傳來:「爸……爸爸……」
歐飛哭嚎著過來了。
他一路小跑穿過人群,直接到了歐老的墓碑前,噗通跪倒在地。
「爸,爸爸……您一定要原諒兒子,兒子後悔沒多陪陪您……」
祁雪純心想,他這個行為對他爭家產都什么幫助嗎?
還是說,事到如今,他也終於意識到自己之前做得太過分,真心想要對父親懺悔?
兩個歐家人上前扶起歐飛,紛紛勸說他節哀順變。
「歐飛,你怎么還有臉過來!」另一邊人群錯開,歐翔在太太和女兒的陪伴下走上前來。
他嚴肅冷冽的目光掃視眾人,在看到祁雪純後,他心里有了底,繼續怒視歐飛。
歐飛抹去眼淚,不甘示弱:「你姓歐我也姓歐,我怎么就不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