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車轆轆(1 / 2)

逍遙游-月關 月關 2179 字 2020-07-01

自從折梅城開始修建,軍營就挪到了後山。後山在谷中,四面環山,易守難攻。在此建立一座營寨,只需守住谷口,既便於防御外敵,又容易管束將士。挨著折梅峰的就是那個(字形山坳,峭立百丈,難以攀登。而它也形成了一個天然的擴音喇叭,在此宣講,不必動用許多將士站在下面將士叢中同聲傳遞,只要沒有大

風,數千人站在這里,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前邊的山谷已經被清理成了平地,原本經過山坳的一條小溪也被士兵們改道到山腳了,此時正有五千名士兵黑壓壓地矗立在那兒。

此時,李魚手中已經被鐵無環認可成軍的士兵足有七千人了,這五千人是從這七千人中選拔的,選拔標准以懂得一定的吐蕃語為優先條件。其實這條件在軍營中一公布,士兵們就知道這是要打吐蕃了。這些年來,吐蕃人時常越境侵掠,其實這些士兵很多人之所以從良民淪落為盜匪,與吐蕃的兵亂未嘗沒有關

系。

以前,縱有大軍趕來,也不過是將敵軍驅逐了事,大反攻這還是頭一回,將士們立功心切,再加上舊恨,當真踴躍的很。不過,在上一戰中立下不少戰功,授官授獎的將士在這一撥中倒是極少。倒不是那些人耽於安樂,不再肯戰,人的欲望是無窮的,一旦當了官,嘗到了權力的滋味,其實

他們更加渴望了。尤其是那些娶了婆娘的,在他們的辛勤耕耘之下,如今他們的婆娘十有八九都有了身孕。如今折梅城百業待興,士農工商俱有,他們這些當兵的想給老婆孩子掙下一份家

業憑什么?憑的就是戰功!

這些人豈有畏戰之理?不過,現在的李家軍,沒有畏戰的,都是只恨戰事太少的,這些人已經立功受獎,得了許多好處了,也不能好處都讓你占了啊。他們也發現自已再要請戰,只怕就要成為

眾矢之的,所以只好忍痛罷手。

如今站在校場上的這五千鐵軍,一個個兩眼發綠,盼戰盼得都快瘋了,遠遠一見爵爺策馬趕到,三軍登時精神一振,肅然而立,五千軍士,鴉雀無聲。

李魚路上放慢了腳步,等了一陣兒,所以此時李環、李伯皓、李仲軒包括獨孤小月兒都跟來了。

獨孤小月兒本來正在料理政務,一聽說李魚邀請李環閱兵,馬上把筆一拋,也跟來了。不過她此時是一身男裝,胡服打扮。蜀錦圓領窄袖短袍,腰系鹿皮革帶,足蹬鹿皮小靴,腰間佩一口短劍,十分的輕捷利落。隴上女子大多擅騎射,正所謂「搴裙上馬如轉蓬,左攬右射必疊發。」可不像她們

的外表那般嬌弱。不過,女子穿男裝,本來就會顯得清秀年少,更何況獨孤小月兒本來就身材嬌小玲瓏,模樣清秀甜美,是個甜寵系的軟妹子,這樣一身穿著,看起來就像個小書僮似的,

倒也不至於顯得太乍眼。

這幾人一到校場,心中便是暗驚。坦白說,這些關隴世家雖然勢大財雄,而且在軍中擁有很大的影響力,但這些世家本身其實卻沒有多么龐大的武裝,本來就樹大招風,承平年代,你養上一支精銳私軍,

你要干什么?所以各大家族只能以家臣家將護院家丁的名義養了批精銳,沒有哪有有成建制的軍隊。唯一的例外是隴西李閥,作為諸閥之首,又地處天水、蘭州,家族生意做到了大食

、大秦,才以長途商隊的名義養了支虎豹騎,但總數也不過一千二百人。作為獨孤閥的長女以及李閥的三個子弟,都是見過虎豹騎威風的,而今一看,這肅立的五千將士,那盈宵的殺氣,竟絲毫不下於李閥的虎豹騎,而且他們人多啊,往那一

站,密密匝匝,令人望而生畏。李環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太可怖了!這才多長時間,李魚竟然擁有了這樣一支可怖的軍隊!要知道,諸閥閥主評估兩個候選人時,李魚最大的弱點就是武力弱啊,而今

,只怕已經超過遼東葛鴻飛了吧?獨孤小月心思細膩,更是馬上想到,看他平時為人,十分的精明,這校場上的絕對不可能是他全部的底牌,而就只這一支雄師,就足以讓他縱橫隴上了,如果掏出全部的

底牌……

李魚微笑著登上了點將台,勝似閑庭信步。

此時此刻,也只有他才能如此的從容,就連受他邀請同上點將台的李環、李伯皓等人,都不由得放輕了呼吸,挺直了腰桿兒。

「諸位,這一仗,等久了吧?」

李魚登上點將台,環顧台下眾將士,良久,提足丹田氣,便突兀地喊了一句。

台下的五千將士先是一呆,旋即就熱烈起來。單刀直入、不說廢話,這不就是他們老大的風格么?

眾將士馬上熱烈呼喊道:「等久了!等久了!爵爺,吾等請戰!」

因為不是什么統一的答復,所以大家喊得亂七八糟,不過熱烈之中,仍然可以看得出那高漲的士氣。

李魚聽他們呼喊了一陣,微笑著抬起雙手,輕輕向下一壓,就像被人割斷了喉嚨似的,喊完的、沒喊完的,所有聲音戛然而止,仿佛那山谷回音都被一下子斬斷了。

獨孤小月眼看如此一幕,只覺心尖兒發燙,兩條大腿的肌肉突突亂顫,膝蓋酥軟得想要跪倒在李魚腳下。這閨女,已經不知不覺間,就把李魚已經當成了她的良人,在她幫助李魚處理幕府事務後,了解到李魚的諸般布局,就已認定繼嗣堂宗主人選非他莫屬,也就是說,他一

定會是自已的男人。這個認知一定確定,天長日久,那種思念、那種思維,早就已經確定了。每每見到李魚,她心中的那種感覺都是很奇妙的。嘴里客客氣氣地喊著爵爺,心里想著有朝一日

他將與自已同床共枕,小姑娘已經淪陷了。她從小被父親苛待,當然,不是生活待遇上的苛待,而是心理上的苛待。可這恰是物質也難補回的,所以這姑娘小從自卑、敏感,極度缺乏安全感,每每到了父親面前,

不管是舉動還是內心,都敬畏得像只縮起了身子的鵪鶉。自從到了折梅城,她可是親眼看到了深深、靜靜兩位姑娘在李魚面前嬌憨放縱、自由從容的模樣的。如果是吉祥或作作也就罷了,那是妻,可妾也能如此自在,足見他平

素的和藹、和氣。僅此一點,就足以征服她了。而此刻,又親眼見證了他的強大。他雖強大,卻是對外的,他的力量、他的權柄,從不是施加於他的親人,而是用於保護她們,所以這一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