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玫瑰(1 / 2)

天可汗 西風緊 1665 字 2020-06-18

第61章 玫瑰

這時薛崇訓說道:「今天你沒有機會了,不如把手頭那如弩似琴的東西放下,束手待擒,這樣我或許能看在那天城隍廟活命的份上,留你一條性命。」

白無常沉吟道:「是死是活還不是你說了算,唉呀,命運操縱於他人之手真不是件愉快的事兒……」

薛崇訓打量著白無常和她周圍的那幾個女子,忽然有種感覺,白無常的模樣兒就像新摘的葡萄,其他女人就像葡萄干……女人果然還是要青春水靈才夠好看。他心里沒有多少殺心,便開起玩笑來:「我還真舍不得殺你,抓起來慢慢玩……」

白無常故作怒色道:「你那么壞,人家一個弱女子,遲早被你玩死了。」聲音嗲得厲害,就像一個小女孩在撒嬌一樣。她想了想又說道:「你肯定很想知道上回的刺殺事件,是誰指使我的吧?」

薛崇訓點點頭道:「你說出來將功抵罪,活命的機會就更大了。」

「我給你線索,你放我走。」白無常的神色陰晴不定,有時裝嫩,有時卻一臉陰騖。

薛崇訓冷笑道:「你還沒明白自己的處境?現在你沒資格和我講條件,我一聲令下把你抓起來嚴刑逼供,結果也是一樣的。你確定自己經得起各種刑罰手段?」

白無常的眼睛里閃出一絲螢光,似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一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可憐兮兮地說道:「都怪女人的心軟,上回人家被你感動,一時心軟竟然放過你,回去差點沒法交代。要是我把雇主的線索透露給你,被人知道了,名聲就徹底壞了,以後誰還敢給我派活兒啊,我餓死得了。」

就在這時,帳外劉安喊道:「我有重要的事要與薛郎商議,請薛郎相見一談。」

「進來說話。」薛崇訓應了一聲。

不一會,劉安便和呂刺史一起進了大帳。呂刺史指著白無常道:「就是她。」

劉安對其他女子說道:「這里沒你們事了,下去。」

那些女子面面相覷,有一個膽子大的挪步向外走,其他人也就跟在她的後面出去了。這時劉安才說道:「薛郎,這個女細作是太子那邊的人,今晚混到了呂刺史身邊,偷了他的帳簿,這個帳簿很重要。」

白無常冷笑道:「你們以為東西到手了我還會放在身上么?」

劉安道:「請薛郎下令將此人拿下,逼問帳簿去處。」

「什么帳簿,很重要?」薛崇訓一邊問一邊猜測,心里已然猜了個大概。

劉安的臉上的表情變得有點尷尬,沉吟片刻才說道:「很多富戶為了逃避官府征召送賦稅入京的苦差事,就會通過一些途徑向地方官行賄,但地方官怕被上邊清查,就會把大部分所得上繳……那個帳簿就是汝州刺史收受州縣富戶賄賂的記錄。」

薛崇訓看了一眼白無常,笑道:「我還納悶,你跑到這里來做什么,不想是為了這事。敢情你不僅殺人,還干盜竊之事?」

「有什么區別么?都是為生計罷了。」白無常道。

薛崇訓的神色一變,轉頭正聲道:「劉安啊,今上將你派下來全權整頓河槽,對你是信任啊,你這樣徇私枉法豈不辜負了朝廷對你的一番殷切期望?難怪你下來有一年多了,一點起色都沒有,原來你和他們同流合污!」

劉安皺眉道:「我也是迫於無奈。轉運使衙門里、地方各級官吏,好多都是殿下授予的『斜封官』,而且運河所得的錢財,其中很大一部分會運抵長安送到鎮國太平公主府上,我的站位衛國公是清楚的,怎么能動這些人?」

薛崇訓來回踱了幾步,忽然仰頭嘆道:「人心吶……」

劉安沉聲道:「其實我覺得殿下並非貪財才授斜封官,而是斜封官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殿下權位的一種認可。我們下邊的人,如果不能體會到殿下的良苦用心,一個勁瞎折騰,豈不更辜負了殿下對下官的一番栽培?所以我到東都之後一年多了,不是沒有法子整頓漕運,是不能動……」

薛崇訓看了一眼呂刺史,搖頭道:「斜封官只是一種入仕的途徑,並沒有好壞之說,可是封的這些官都是些什么樣的人,大部分除了專營沒有一點才干,如何能幫助咱們成大事?」

「薛郎所言極是。」劉安不動聲色地說道。

呂刺史道:「不管怎么樣,帳簿不能落到太子的人手里,這東西是真憑實據,實實在在的把柄啊。」

薛崇訓冷笑道:「別人有沒有拿到這東西有多大的區別?這個女人被雇來就是為了拿那個帳簿,說明什么?對方早就對你們在幾條河上搞的貪腐之事了如指掌,查得清清楚楚,連你呂刺史有個帳簿都知道,遮遮掩掩的還有意義么?」

呂刺史哭喪著臉道:「沒有真憑實據,就算他們在朝里說說也沒用啊。」

薛崇訓搖搖頭道:「這是人心,人心就是大勢所趨,別人在造勢!我告訴你,如果萬一我母親垮了,你們還想繼續當官發財?脖子上的腦袋也要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