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國華謝絕了眾人邀請第二場的好意,告辭離開。剛剛走出酒店,秦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別急著回去,來喝點茶,就我自己。」
許國華想了想還是答應了,秦劍把一幫子人拋下單獨來找自己,肯定是有事說的。
「怎么樣,今晚有什么感想?」秦劍端起茶杯嗅了嗅,一臉陶醉的看著許國華問道。
「有點不解。」
「哈哈,我就是來專門給你解惑的。」
「按道理來說,羅盛應該是劉裕才的人,劉又是張小東的人。可是教育局的劉飛卻是李滿軍到任以後提拔起來的干部,他們怎么可能玩到一塊去?」
說實話,這頓飯吃的許國華是雲里霧里的,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官場上不是講究政治站隊嗎,不是講究楚河分明嗎,怎么完全就不是這回事啊!
「那你說說,我應該是誰的人?」秦劍看著許國華忽然問道。
許國華一愣,這個還真的答不上來。
秦劍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該怎么說呢,完全是命運的曲折所造就的。要從根上說,秦劍自然和他的親哥哥秦飛保持高度的政治一致,但是說到了秦飛,人家幾乎從不站隊啊。
「國華,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奧,他是副劉縣長提拔起來的,就一定是跟著張書記的?」
「教育局的劉飛是李滿軍來了以後提的,難道就不能出來和羅盛他們喝酒?」
「那我這次還是謝成軍和陳玉龍他們使的勁兒呢,照你這么算,我也是張小東的人了唄?」
許國華有些發愣,難道事情不應該是這樣嗎?
「你呀,還是太年輕了。」秦劍將茶杯里的綠茶一飲而盡,再次給自己滿上。
「沒錯,官場上是講究站隊,關鍵時刻站錯了位置,毀掉的肯定是自己的政治前途。」
「但是,凡事都有兩面性。這種站隊指的是最根本的政治立場,但是最根本的政治立場並不是指互不來往。」
秦劍點起一顆煙,扔給許國華一支,深深的吸了一口繼續說道。
「給你舉個例子,為什么很多黑幫成員在不火拼的時候,兩個幫派的小弟也常一起喝酒?」
「而一旦開打的時候馬上就又翻臉?」
許國華一怔。
「是,這個比喻有點難聽,但是道理都是一樣的。」秦劍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緩緩說道。
「火拼是為了什么,當然是金錢,地盤,說穿了不就是利益嘛。」
「那咱們的政治斗爭為了什么?晉升,提正科,提副處乃至是正處,歸根到底也是利益。」
許國華恍悟間仿佛抓到了什么,但是感覺自己又摸不准。
「你知道為什么我勸你去和李耀示個好么?因為在官場上根本沒有永遠的敵人,更沒有永遠的朋友。」
「一切的一切,都是以利益為紐帶的。」
許國華抬頭看了秦劍一眼,「那咱兩之間是什么利益捆綁到一起的?」
秦劍一愣,隨即有些哭笑不得。
「咱兩之間要說利益,也全他媽是你在用我。得利益的是你,付出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