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瑩不傻。
如果馬言真的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閆先生,那么現在就不是馬言來此質問了。
為此,柳瑩笑的很大聲,甚至笑著笑著就哭了起來。
「柳瑩,你……」
馬言望著柳瑩的樣子嘆息一聲:「你果然知道了一些事情。」
「沒錯,馬叔,我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怎么?你是不是准備告訴閆先生?然後殺了我?」
柳瑩呵呵笑了起來:「殺了我也好,我就可以去跟父親、母親、弟弟一起團聚了。」
「柳瑩,你說這是哪里話?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希望你能夠平安健康的成長,之前我也向閆先生建議了讓你出國去旅行,走走,閆先生也同意了,以前的仇恨放下來吧,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開啟新的生活。」
馬言聽得柳瑩不再喊『閆叔』也明白事情果然朝著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發展了,可是馬言並不想柳瑩去涉險。
20歲馬言就跟在閆先生身邊了,他是一步一步看著閆先生成長到了唐人街教父的。
有道是一將功成萬古枯,休說閆先生了,就是他馬言手上沾的血也不少。
這就是江湖,你不殺人,人就殺你。
可是如今55歲的馬言此生惟愧疚兩件事,這兩件事都是跟柳家有關,一件是柳雲龍之死,一件是柳超之死,他已經對不起柳家了,他絕對不能再讓柳瑩出事。
閆先生的恐怖馬言清楚,柳瑩別看現在已經如此厲害了,但是她依舊沒有深刻的了解。
「馬叔,你是看著我長大的,那么你是了解我的,你覺得我可能離開嗎??」
柳瑩渾不在意的說道:「所以這話就不要說了,我也沒有奢求你幫我,只求你能袖手旁觀。」
對於柳瑩來說,在柳超死後她就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柳瑩了,那個時候她就是一個機器,一個殺人機器。
可是現在呢?
當她從坤泰那里得知一部分真相,當她從陶傑那里得知全部真相的時候,之前的柳瑩,之前的殺人機器柳瑩已經死了。
如今的柳瑩應該就是復仇者柳瑩,是宮斗王者柳瑩,是那個什么鈕鈷祿柳瑩。
目前的柳瑩心中只剩下復仇了。
復仇!
她要讓張信血債血償,虧得她覺得張信是可以信任的,結果當年張信就是殺害她父親的凶手之一。
她要讓閆先生的下屬全都一個個死去。
她要讓閆先生體會什么是恐懼。
所以,馬言說讓柳瑩離開,去找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
呵呵,開什么玩笑呢?
她柳瑩終於知道了父親是怎么死的,她柳瑩終於知道弟弟的死不是意外了,她怎么可能離開?
血海深仇怎么可能輕易的放下?
「柳瑩,你…」
馬言千言萬語最終化成了嘆息:「你先養好傷,等過幾天我們好好聊聊,既然你要報仇,那么總要做一些准備的,不過除了我不要再告訴任何人,不要輕易的相信任何人,哪怕我兒子都不要相信。」
說完這句話馬言離開了柳瑩的病房。
病房遠處,馬德看見父親出來後迎了過去:「爸。」
「這兩天柳瑩有什么變化嗎?」
馬言看著馬德問道。
「變化?沒有啊,一直都在養傷。」
馬德疑惑道:「爸,你什么意思?」
馬言望著兒子說道:「我的意思是你確定寸步沒有離開柳瑩?她這幾天也沒有見其它人?」
「當然沒…」
說到這里馬德稍稍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當然沒有啦,爸,我辦事你還不放心?」
「我確實不放心。」
馬言盯著自己的兒子說道:「說,剛剛為什么停頓?你知道不知道你說謊的時候左眼會往上轉?」
「有嗎?」
馬德一愣:「你上次不是說我是右眼珠子往上轉嗎?」
「少給我廢話,給我說實話。」
馬言冷聲說道。
「其實沒有什么,就是柳瑩姐一直想出去轉轉,然後我們就一起出去了,不過在商場上碰到了唐仁,然後嘿嘿,我玩了一會兒麻將。」
馬德沒有敢再說廢話,他快速的把事情說了一翻。
馬言眉毛一挑:「所以你的意思是在商場偶遇了唐仁,然後和唐仁一起玩了幾個小時的麻將,中間柳瑩有沒有離開??」
「應該…沒有吧。」
「你確定沒有??」
「這個…爸,我們玩麻將一般都是比較投入的,我自己覺得好像柳瑩姐沒有離開我,但具體離開沒有離開我也不知道。」
馬德仔細思考了一翻說道:「反正我打完牌之後柳瑩姐在我身邊。」
「你……」
馬言本來想說馬德是個小畜生,可想想這樣說相當於罵自己了,他最終嘆息一聲:「給我老老實實的跟著柳瑩,如果柳瑩再有任何的事情,我活活剝了你。」
馬德一愣:「爸,你說這什么意思?柳瑩姐還能出什么事,我…哎,爸,你別走啊,你告訴我你到底什么意思啊?你……」
可惜的是馬言已經不想再搭理自己這個兒子了。
說爛泥扶不上牆都是輕的。
他甚至想著是不是趁著自己目前還有點精力,再練一個號?
「罷了,想那么多干嘛?先把這件事給度過去吧。」
馬言微微搖頭,他覺得現在已經到了危險的邊緣了。
短期閆先生可能發現不了柳瑩的事,可隨著時間臨近恐怕閆先生絕對會發現柳瑩的問題。
永遠不要小看唐人街教父。
20分鍾後,馬言來到了警察局。
「馬叔,您怎么有時間來這里了?哦,是不是因為閆先生的事?這個我已經派出了人去查了,可畢竟不是在咱們唐人街的轄區。」
林振東露出為難的神色:「這真怪不得我,我已經把人全部撒出去了。」
「我來找你不是為這個。」
馬言微微搖頭坐到了林振東的面前。
林振東臉露錯愕之色:「不是為這個??那有什么事?柳瑩嗎?我自從看望了柳瑩之後可沒有再跟她相見啊。」
「郭林,我是從小看著柳瑩長大的,柳瑩的父親對我有救命之恩,如今柳家只剩下柳瑩一個孩子了,我不想她出任何的事情。」
馬言望著林振東說道:「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盤,但是我不希望你傷害柳瑩,否則哪怕拼了我這條命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呵呵,馬叔,你這說的哪里話?柳瑩是閆先生的義女,休說其它的了,閆先生看見我跟柳瑩稍稍親近了一下就威脅我了,你說我敢傷害柳瑩嗎?」
林振東裝傻沖愣道:「所以您這話是從何說起呢?」
「恩???」
馬言望著林振東的樣子不似作假,他站了起來說道:「行,我希望你說的是真的。」
「馬叔,中午一起吃個飯吧,我們……」
「不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馬言說著站了起來:「我們有時間再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