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1 / 2)

重生之相府嫡女 沉歡 22030 字 2020-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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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節名:大結局

狼煙四起,火光之中哀嚎不斷,納蘭靜卻無心觀看,在銀色鐵騎進入進入城門的瞬間,她的身子不由的一顫。

「靜兒,我回來了!」良久那個只能出現在夢中的聲音緩緩的響起,納蘭靜的身子一頓,不由自主的轉過頭去,還是記憶中的笑臉,還是一樣深邃的眼眸。納蘭靜承認有那么一瞬間,所有的思念蜂擁而至,可當她瞧見身後的那個人影時,所有的柔情都化作冰凍千年的寒冰。縱然正值暑季,也叫人瑟瑟發抖。

「靜兒,本王回來啦!」瞅著納蘭靜沒有什么反應,劍少念不由的抬了抬聲音,那眉頭卻是不由的皺了起來。

便是來稱謂都變了嗎,縱使心中不悅,納蘭靜卻也只是淺笑一聲,「那么,恭迎王爺。」納蘭靜雙手交疊,盈盈的拜了下去!「你!」劍少念不由的生出幾分怒意,五年前也許是他的不對,可是他始終沒有想到,納蘭靜全無半點欣喜,只是瞧著納蘭靜不懈的抬起頭啦,胸口的那股子悶氣卻始終無法發泄出來。

劍少念神色復雜的瞅著納蘭靜良久,不由的輕嘆一聲,衣袖在身前迅速的劃出一個半圓弧背於身後,他轉過身去。「納蘭將軍本王以命人送回納蘭府。你且寬心便可,本王累了,先隨本王回府!」「是」,納蘭靜輕聲應下,心中的冷意更濃了,他這是用哥哥的命來威脅自己么,納蘭靜緊緊的攥著手,那掌心的毒葯便始終沒有排上用場。

下城牆的時候,梵音緊緊的跟在劍少念的身後,總是有意無意的擋住納蘭靜的步伐,隔離她與劍少念之間的距離。

梵音的小聰明,納蘭靜自是瞧的清楚,或許在外人的眼里會更覺得梵音與劍少念更為相配,可又有什么關系呢,心若分離,神似自無用,或許以前她會在意,只是五年前的那一天,便注定他們只有形同陌路。

回到王府,納蘭靜便徑直走回自己的院子,外頭都是劍少念的人,她無法知曉納寧是否離開,無法知曉秋月能不能保護雨兒,而她現在能做的便只有等待。她相信劍少念一定會進宮,宮里突然傳出了皇帝駕崩的消息,她自不相信這是巧合,劍少念既然回來自是為了那高高在上的帝位。

到了傍晚時分,秋月終是從納蘭府回來,不等通報便走了進去,瞧著納蘭靜神色復雜的望著窗外,「小姐。」秋月輕客咳一聲,瞧著納蘭靜回過神來才走上前去。

「小姐,現在京城內到處都是王爺的人,少夫人與表小姐都未得離開。」秋月垂著頭縱知這並非一個好的消息,卻也隱瞞不得。

納蘭靜抬頭只是長長的嘆了口氣,自己機關算盡卻算不到真正的敵人竟是那生死相依的枕邊人啊,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過少爺的傷勢不重,都是些皮外傷過些日子便可大好。」秋月從桌上拎起茶壺,卻是不著痕跡的將銀針放了進去,瞧著銀針沒有什么反應,秋月才放心的將茶水倒入杯中。

她雙手將茶杯端到了納蘭靜的跟前,身子壓低了不少,「小姐,老王爺留下來保護小姐的人都在府外,隨時聽從小姐調遣。」

納蘭靜緊緊的皺了皺眉頭,眼中精光乍現,「秋月你去給崔元與嫂嫂送信,讓他們聯系信得過的尚書,全力輔持上官家,壓迫別的商戶,我要讓上官家在大庸獨大!」納蘭靜說完面上更是添了幾分的冷意。

若劍少念此次回來真是為了皇位,那么戰爭過後必然賑災,若是上官家一家獨大,所謂的吃穿住行,便皆有上官尋抬價,屆時國庫的銀兩盡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而且朝中尚書多是自己的人,有他們的幫助,劍少念想除掉上官尋可沒那么容易啊。

如今便是連自己所愛的人都不能信,便只能不斷的擴大自己的勢力,才能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恍惚間她突然明白韻寧當初為何要執意入宮。

「稟王妃娘娘,王爺請你去正廳用膳!」秋月前腳剛走,劍少念便派人來請納蘭靜,這倒是讓納蘭靜有些吃驚。這個時辰劍少念應該是在皇宮,納蘭靜微微的眯了眯眼睛,身子卻已經跟了出去,在劍少念還沒有離開的時候,王府沒有侍妾,劍少念便與納蘭靜在一個院子,所謂的正廳自然是在納蘭靜的院子,這會兒個卻不知這所謂的正廳,可變成了她與梵音的院子。

到了正廳後,丫頭便悄悄的退了下去,屋子里頭燈火通明。桌子上已經擺滿了佳餚,劍少念一個人坐在桌子旁,四周相望,卻已不復當年的心境。

「見過王爺,」納蘭靜垂下頭去,冷淡的聲音不透漏出她一絲的情緒。

劍少念抬起手來,那一聲靜兒卻是卡在自己的喉嚨間,無法喚出聲來,「免禮,坐吧!」劍少念只能發出這幾個聲音!

納蘭靜應了後便坐在劍少念的旁邊,劍少念瞧著納蘭靜,每每想開口說話,卻都被納蘭靜冰冷的臉龐所傷,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師兄,師兄!」恰在這時,清脆的女聲響起,卻瞧得梵音一臉笑意的走了進來,那一身的鐵騎銀甲也換了下來,一身的翠綠色羅裙更是為面上多添了幾分的喜色。

只是梵音的視線落在納蘭靜的面色,那滿臉的笑意,一時的僵在那里,似乎並沒有想到納蘭靜會坐在這里。她瞧了一眼坐在一旁不發一言的劍少念,微微的斂下了眼底的神色。盈盈的拜了下去,「梵音見過師兄,見過王妃姐姐!」

梵音的聲音很輕,可是姐姐那兩個字確是清晰的很啊,縱然心中早已經猜到,可卻在這個時候,心中難免的升起幾分苦澀。

梵音瞧著納蘭靜只是干坐在那里,並沒有答言的意思,而旁邊的劍少念臉色也越發的陰沉,梵音心中不免的惱喜,師兄是驕傲的,如今納蘭靜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劍少念臉色看,縱使劍少念對納蘭靜心中有幾分寵愛,也再這幾次挑釁中消失殆盡了。而梵音更是淚眼盈盈的瞧著劍少念,仿佛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梵音,既然來了,便一起用膳吧!」劍少念說著便擺了擺手,著人又添了一副碗筷,梵音在一旁欣喜的坐下。

「這些日子你卻也辛苦了,可禮數卻也少不得,靜兒她該是你的嫂嫂。」劍少念說完若無其事的夾了口菜慢慢的嚼,仿佛並不知道他的話該有多傷人啊。

納蘭靜不由的抬頭,瞧了一眼劍少念,他是聰明的,女兒家的小心思有豈能瞞的過他,若是再以前,納蘭靜必然感謝他出言維護自己,可現在這份感情卻是讓納蘭靜信不得。

梵音睜大眼睛,緊緊的咬著牙,便是連那傳來的血腥味都未察覺,這么多年的努力,卻始終比不上她的花言巧語,「我不餓,你們先用膳吧!」梵音猛的站起來,惝恍的走了出去,生怕讓納蘭靜瞧見她不可遏制的眼淚,嘲笑她的無能!

梵音離開,屋子里倒是顯得安靜的很,納蘭靜與劍少念似乎誰也不想打破這份沉寂,靜靜的,只是偶爾會傳來筷子相撞的聲音。

良久,劍少念突然起身,將納蘭靜樓抱在懷里,抬腳便朝著內室走去,納蘭靜只是安靜的靠在他的胸膛,只是再也感覺不到以前的溫暖,納蘭靜自嘲的笑了笑,重活兩世,究竟還是瞧不透一個情字!

劍少念將納蘭靜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只是眼神卻越發的灼熱,猛然間他起身壓在納蘭靜的身傷,那滾燙的唇仿佛要熔化納蘭靜一般。

「王爺你不覺得自己臟嗎?」納蘭靜突然輕笑了一聲,眼睛睜的大大的,在這個時候卻越發顯的清明!

劍少念的身子一頓,所有的熱情仿佛在這一刻被涼水澆的干凈。「靜兒,我從未負你!」良久劍少念嘆了一口氣,似乎是想要保證什么!

卻不想納蘭靜聽了劍少念話,面上的笑意愈發的濃了,便是連那眼神的嘲弄也絲毫不掩飾,饒有興味的盯著劍少念瞧,「那么王爺,什么才叫負了,便只是那左擁右抱妻妾成群么?」

納蘭靜的聲音很輕,仿佛是情人間的溫聲細語。聰明的劍少念,又如何能不懂的納蘭靜的心思呢,終究還是在怨他五年前的離開。劍少念的手指輕輕地畫著納蘭靜的輪廓「靜兒,五年前我有我的苦衷的。」

納蘭靜冷笑了一聲,何謂苦衷,是那比天高的野心,或是其他。納蘭靜突然覺得多說無益,或許這個男人她從未了解過,她猛地推開劍少念,劍少念沒有防備,只覺得身子一麻,便真的掉了下去。

納蘭靜坐起身來,整了整衣服,便面無表情的走了出去,夜里的風依舊很暖,納蘭靜卻覺得冷的厲害,回到自己的院子,納蘭靜便著人准備沐浴。花瓣發出淡淡的香味,可納蘭靜卻覺得自己臟的很,直到皮膚都泡的泛白,她才站起身來。

第二日一早,納蘭靜剛在自己的院子用了早膳,下頭的人便進來稟報,說是梵音姑娘求見,納蘭靜不由的皺著眉頭,梵音的那點小心思她倒是清楚,這個時候她該費盡心機的討好劍少念,而不是來自己的院子,莫不是來示威?納蘭靜不過是片刻遲疑,便讓她進來!

梵音今日穿著一襲湘妃裙,與昨日不同,今日的裝束略顯得沉穩大氣。「梵音見過王妃娘娘!」梵音福了福身,卻不等納蘭靜說話便徑直站了起來,仿佛剛才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

「梵音姑娘客氣了,這些年還要多謝梵音姑娘照顧王爺,若非梵音姑娘不理世俗,想來王爺亦不能這么快回來。」納蘭靜淺淺一笑,這種語言的游戲不過是她年輕玩的,梵音的小心思,又豈能比得上納蘭靜。

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梵音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當初劍少念離開是為了治無後久症,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便是劍少念的師妹又如何,一去五年總是不合適的。梵音很想說劍少念會娶她的,可昨日劍少念對她的態度,傻子也能瞧出根本對她無意!

梵音緊緊的握著手,瞧著納蘭靜的笑容卻是刺眼的很,很想上去撕爛納蘭靜得意的臉,也偏生她不能。良久梵音一笑,「王妃娘娘這話變見外了,師兄在梵音心中如同哥哥一般,別說是這點犧牲,便是要了梵音的命,梵音也不會有半句不願!」

「如此便是王爺的福氣!」納蘭靜極為認真的點了點頭,像是極其相信梵音的話一般,可越是這樣便越顯得梵音說的不足為信。

梵音的笑容有些掛不住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才將自己心中的怒火給壓了下去。「梵音五年未回京城,今早聽著門外吵鬧的很,不知道發生來了什么事,想邀王妃一同前去瞧瞧,不知王妃可有這份空閑?」

「梵音姑娘既已開口,我豈有不陪的道理?」納蘭靜一笑,雖不知梵音葫蘆里賣的什么葯,倒也不想退縮。秋月在納蘭靜的身後站著,小心的保護著納蘭靜,生怕梵音會出手傷害納蘭靜,至於這外頭發生了什么,這府上都是劍少念的人,竟無人向她稟報。自流翠去後這平日里服侍納蘭靜的事情也就都落在了她一個人身上,有些事情自然沒有像以前那樣得事早了。

離著大門近些,便聽到外頭吵鬧聲大的很,越走越近,聲音越發的清晰,不過都是請劍少念登基的聲音。

王府的大門大開著,只見劍少念站在中間不住的說些什么,而門外卻跪滿了那黑壓壓的一片,由朝廷官員,有京城百姓,都在不住的叩頭。

「師兄隱忍這么多年,終於等到了今天!」梵音自顧自的說了句,似乎沒有瞧見納蘭靜變的鐵紅的臉,語氣中是滿滿的欣喜。

納蘭靜的面沉了下來,心卻是冷的厲害,叛軍已到京城外,百姓自然恐慌不已。這個時候的劍少念仿佛天神一般,攪亂了叛軍,成了所有百姓的希望。再加上宮中傳來皇帝駕崩的消息,攝政王又遠在邊關,宮中無人鎮守,劍宜還小,生死存亡之際自能難當重任,劍少念登基自然是最好的結果。

怪不得劍少念一直不進宮,這皇位早就在他的算計之中,現在登基也自能說是順應民意。怪不得她當初不與劍少峰爭下那皇位,當初若他執意與劍少峰爭鋒,便坐上皇位,民心不穩,亦不會長久,哪如現在誰還敢說劍少念是個煞星呢!

納蘭靜越想越覺得心冷,邊關戰亂,叛軍攻城,這乍瞧上去似沒有太大的聯系,可細想下來,若非事情這般巧,劍少念又豈能這般順利,有些事情似乎已經明了,納蘭靜苦笑一聲,無論她願不願意承認,事實都擺在眼前,五年前大局初定,劍少念是在利用自己為他守住江山!一切的努力,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

梵音得意的瞧著納蘭靜,似乎非常的享受,「王妃娘娘,若是師兄做了皇帝,你便是後宮嬪妃,到時可比這王妃的位置威風的多!」梵音故意湊近些說,納蘭靜越不想聽,自己越要不住的提起。

納蘭靜的眼中陡然升起了濃濃的冷意,只聽得一聲清脆的聲音,納蘭靜的手重重的打在梵音的臉上。「國家大事豈能由你在這胡言亂語,王爺回京不久,若是因你落人話柄,本王妃定不饒你!」納蘭靜冷冷的撇了梵音一眼,眼中全是濃濃的嘲諷。

「你!」梵音氣的厲害,從小到大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單手成爪,便朝納蘭靜撲了過去,秋月在一旁注意了很久,梵音還未到納蘭靜的跟前,便被秋月擋了回去,納蘭靜只是冷眼站在那里。似乎一點都不擔心秋月出事。

王府的侍衛聽到打斗聲都趕了過來,可一時誰也不敢貿然向前,雖說梵音是劍少念的小師妹,平日里也是極為寵愛的,但凡跟劍少念久的人都清楚,劍少念對納蘭靜才叫一個寵。梵音瞧著所有人都站在一旁,沒有一個人願意幫自己,心中更是惱怒的很,手下的招式越發的狠戾。「啊!」突然梵音大喊一聲,手上的動作慢了些。被秋月一個縱身便打倒在地,眾人到是有些疑惑,看剛才的情形該是梵音占了上風,怎會突然倒在地上?卻只見梵音趴在地上,手捂著自己的臉頰,眼睛憤怒的盯著納蘭靜,「納蘭靜你這個小人,動了什么手腳?」她邊說邊手指痛苦的抓著臉頰。

透過她的指縫,倒是讓眾人瞧的清楚,剛剛挨過一巴掌的臉,這會兒一片通紅,還起了一個疙瘩,想來這一聲慘叫,便是因為臉頰的疼痛吧。

「放肆,」秋月冷斥了一聲,一腳便踏在了梵音的身上,梵音受不住只是狼狽的趴在地上。

「納蘭靜你會有報應的!」梵音痛斥,嘴上絲毫不示弱。秋月緊緊的皺著眉頭,腳下便是更用勁了,梵音痛的厲害,卻撐著不叫出聲來。

納蘭靜冷哼了一聲,緩緩的走了過去,腳卻正好踩到梵音的手指上,微微的垂下頭去,「本王妃的名諱豈是你一個奴才可以直呼的!」納蘭靜的聲音並不大,卻足以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楚。

劍少念此次回京勢必會奪了皇位,納蘭靜自然是想辦法拉攏勢力。今日王府外發生了這么大的事,她做王妃的卻不知情,而梵音卻清楚的很,今日納蘭靜便是要殺雞儆猴,讓這下頭的人都瞧瞧究竟誰才是主子。

「發生了何事?」劍少念剛處理完門外的事,便瞧著這邊圍滿了人,不由的走了過來。聽到劍少念個聲音,下人們趕緊跪下來行禮,卻只有納蘭靜和秋月保持原樣的站著。「師兄救我!」梵音瞧見劍少念過來,不由高聲求救。一時間所有的堅強都消失不見,眼淚順著臉頰,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究竟是怎么回事?」劍少念不悅的皺著眉頭,眼睛緊緊的盯著納蘭靜,似要從她的臉上瞧出些端倪來。

「師兄,納蘭靜毀了我的臉,求師兄為我做主!」梵音咬著牙,眼淚流著更厲害了,從劍少念過來,她瞧見自己受這么大的委屈而沒有人救自己,卻先詢問納蘭靜,無論她願不願意相信,她終是輸了,只是輸的不甘心。

「放肆!」劍少念突然抬高了聲音,冷冷的瞧著梵音。「靜兒是你的嫂嫂,亦是大庸的王妃,將來的皇後,你出言不諱,竟敢直呼靜兒的名諱,若有下次,本王更不輕饒,來人,將她拉下去,領二十大板!」劍少念轉過身去,不再去看梵音的臉。今日百官前來府外,他特意吩咐不要告訴納蘭靜,免得她不開悅,可現在的納蘭靜與梵音都出現在這里,想也知道發生了什么好事。

「師兄!你好狠,好狠的心啊!」這一刻梵音突然覺得身子不痛了,心卻揪的厲害,她雖然知道她已經輸了,可沒想到會輸的這般凄慘。

秋月抬起腳,讓侍衛將梵音帶下去,瞧著納蘭靜對著劍少念福了福,「多謝王爺!」「不必,馬上准備入宮!」劍少念擺了擺手,深深的凝望納蘭靜的臉,良久才發出一聲嘆息,便轉身離開。

納蘭靜站直了身子,瞧劍少念的樣子。似已經答應了那些人,現在進宮怕是為了做登基准備的。

院子里到沒有什么貴重的東西,眾人不過是收拾一些平日里要更換洗的衣物,納蘭靜坐在軟轎上,瞧著一路上都有百姓相送,面上都帶著喜色,似乎都是因為劍少念能做皇帝而雀躍不已,嗎想到自己費心力盡卻只是換了他一世英名。

進了皇宮,劍少念便直接去了養心殿,而納蘭靜的東西也被宮人安放進了坤寧宮,納蘭靜本想問問韻寧現在何處,可突又覺得問了又如何!這江山自己始終沒有幫她奪下。

到了夜里,劍少念便下了聖旨,如今國難當前,他也顧不得什么禮數,接了玉璽便成了皇帝,著人將這風印給了納蘭靜,這天下便成了他們的,不是這祭主卻少不得,到底定在了三日後,這廂聖旨剛下,接著又下了一封,特追封劍少峰為德天大聖王,而劍宜便成了世子,成親後便繼承王位吧,韻寧為德天大聖王妃,同貴妃卻變成了側妃。

劍少念的第三道聖旨,便是要親自逼退叛軍,對於此事,納蘭將從來不懷疑劍少念的能,說白了這一切不過都是劍少念的算計罷了!

「秋月,你明日出宮,劍少念帶兵應戰你趁亂讓人給父王送信,讓他一定要保存自己的實力,怕用不了多久劍少念的軍隊便會去邊關了!」納蘭靜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如今劍少念機會是控制了整個大庸,怕等日後會對父王不利!

「是!」秋月應了聲,面上一臉的凝重,心中自然是明白此時對納蘭靜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第二日一早,納蘭靜換上了只有皇後才能穿的牡丹羅裙,一襲鳳衣將納蘭靜襯托的越發的端庄,只是以前穿這鳳衣的情形,倒是有些個模糊了,恍惚間記得,當初欽天監監正尋過自己,說自己的鳳星,當時也只當成個笑話聽聽,原以為他算的是前世的自己,沒想到,今日他的話竟變成了真的!

劍少念剛登基,宮里頭沒有其他的妃嬪,可禮數卻也少不得,納蘭靜身為皇後自然是該給太皇太後請安的,用了早膳,便乘著鳳攆朝著慈寧宮走去!

慈寧宮外倒是顯得有些個冷清,納蘭靜著人通報了一聲,不消片刻華嬤嬤便親自迎了出來,進了慈寧宮,方才覺得這外頭根本算不得什么,里頭才算是真正的冷清,也就只有兩個宮人在里頭服侍著,粗使的宮人這會兒個不知道在哪偷懶去了,即便宮里頭沒有放那冰塊,也覺不出熱來,不過同側妃倒是早,這個時候便已經進宮,坐在一旁了!

「見過太皇太後!」納蘭靜微微福了福聲,她原是該喚太皇太後一聲皇祖母的,可這會兒個不知為何,總是喚不出口!

「原是皇後過來了,起身吧!」太皇太後微微的睜眼,聲音有些個低沉,似乎費了好大力氣才說出話來,瞧著納蘭靜坐下,便又閉上了眼睛,仿佛這眼皮有千斤重,便是一會兒她都支撐不下!

可是即便如此,納蘭靜還是瞧的清楚,在太皇太後瞧見她一襲鳳衣的時候,眼中露出了幾分的憤怒!

「見過皇後娘娘!」同側妃如今到底是低納蘭靜一等,無論她願不願意都得要朝著納蘭靜行禮!

「多謝太皇太後,如今新帝剛登記,臣妾是過來瞧瞧太皇太後可有什么用不慣的?」納蘭靜一笑,話語客套,可是卻是在清楚的告訴太皇太後,現在這整個後宮是她納蘭靜的天下!納蘭靜坐下後,才微微的擺手,示意同側妃可以起身了!

「哀家老了,倒也沒有多么多的講究,新帝剛剛登基,許是有許多事情處理,哀家這里也無事,你便跪安吧!」納蘭靜以為依太皇太後的性子,原是該有些個不悅的,沒想到太皇太後竟然如沒有聽出她話里的意思來,言語平靜,倒是讓人瞧不透她心中所想!

「如此臣妾便告退了!」既然太皇太後已經開口,納蘭靜自然沒有理由再呆在這里,索性起身便走了出去!

「皇姑祖母,您瞧瞧她那得意的樣子,絲毫都沒有將您放在眼里!」納蘭靜一離開,同側妃不悅的朝著太皇太後抱怨出聲!

「夠了,她如今到底是皇後了,日後瞧見她要多幾分恭敬,這些個大逆不道的話日後莫再說出來!」太皇太後擺了擺手,不願意聽同側妃抱怨,原是以為劍少峰走後,同側妃能多些個心計,可沒想卻是一點都沒有長進!

「皇祖母說的是,可是即便她貴為皇後,也該對皇祖母恭恭敬敬,哪向得現在,便是行個禮都不情不願的!」同貴妃冷哼了一聲,她不敢與太皇太後頂嘴,可是卻也不想放過機會,如今慶國公府沒人了,只有太皇太後可以依靠,她自然是希望太皇太後日後能奪了大權,將納蘭靜壓了過去!

「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你哪里是瞧不慣她的態度,你分明就是不甘心,堂堂貴妃竟然落得個側妃的下場,便是連韻寧也騎在你的頭上,你不過是想讓哀家為你出頭罷了,可惜那人都死了,你再爭那些個名聲又有何用,將來劍宜做了王爺,即便封你做王妃他也不會敬你!」太皇太後猛的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哪里有剛剛的愚鈍!

「我,皇姑祖母所言甚是,是容兒失慮了!」同側妃即便心中不悅,可面上不敢表現出半分,趕緊退了出去!

太皇太後瞧著同側妃的背影,只是微微的搖頭,到了現在她不想著後路,還想著爭了那份名利,也不想想,韻寧是什么手段,即便是她做了王妃,害死她不是容易的事!

只是,想到這江山,太皇太後的心一急,不由的咳了起來!

「娘娘,您且放寬心,側妃娘娘沒有太多的心機,或許老天爺會照顧這樣的人!」華嬤嬤趕緊為太皇太後順氣,嘴里頭不由的安慰幾聲!

「哀家倒是不擔心她,只是哀家心頭難受,哀家是大庸的罪人,哀家都不知用何臉面去面對先帝了!」太皇太後搖了搖頭,讓華嬤嬤不必擔憂,只是她說完這話,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娘娘莫想多了,這大庸江山定不會這么的敗下去!」華嬤嬤嘆了一口氣,太皇太後爭了一輩子,可是卻是個好人,臨老了卻還讓她承受這一切,老天終究是不公的很!

「哀家恨只恨當時心軟,哀家留下劍少念不過是想要給皇兒一個念想,宮貴妃不守宮規,可哀家終究是怕皇兒傷心,編了一個又一個的謊言,原以為若是皇兒要將皇位留給劍少念便讓他滴血認親,可沒想到上天卻是連這個機會都沒有給哀家,哀家有愧劍家啊!」太皇太後說著,兩滴清淚落了下來,可偏又無可奈何!

如今劍家的人都被人害死了,劍少峰死了,劍少玄也沒了蹤影,劍少康小小年紀也沒有躲過旁人的算計,華嬤嬤張了張嘴,想了一會兒才說,「到底還是有小世子為劍家傳後,只是劍少念怕是不可能將皇位留給他的!」

「那又如何,哀家是不會讓一個外人來掌管大庸的,就算要了哀家的命,哀家也要為劍家江山做些什么!」太皇太後突然睜大了眼睛,眼底更是越發的清明,仿佛在這一個她已經下了生死的念頭!

而這廂,劍少念率兵出城,親自捉了德順王與德清王,叛軍便成了一盤散沙,劍少念一鼓作氣,將叛軍全數的拿下,願意投降的便著其返回家鄉,不願意投降的就地問斬!

擊退了叛軍,京城百姓這才安定了下來,劍少念更是成了民間的神人,到處刻碑歌頌他的豐功偉績,都稱贊他是難得的好皇帝!

這三日過得也算得是平靜,三日後便是祭祖大典了,納蘭靜一早起來,換上了明黃色的鳳衣,鳳攆早早的便等在了坤寧宮外,宮人們負責納蘭靜與劍少念相聚,帝後相依相扶,終於到了祖廟外!

這時候四周早就站好了百官朝臣,納蘭靜順著階梯走了上去,終於瞧見了納蘭軒,瞧著他的臉色尚好,心中才微微的放下心來,只是,在經過劍宜的身邊,瞧著那個小人,一臉怒意的盯著自己,納蘭靜不由的垂下頭去,這江山原本該是他,如今卻是被劍少念奪了去!

帝後站在最高端,俯視眾人,納蘭靜的心中竟然仿佛在夢中一般,似乎記得不知何時,她也曾這般的高高在上!

終於進了祖廟,太皇太後今日身子不適,便著華嬤嬤過來伺候著,燭火緩緩的跳動,華嬤嬤點了香呈給納蘭靜與劍少念,她們接過來拜了拜,在交還給華嬤嬤,將香插入香爐內!

徐徐升起的煙霧,更添了幾分的不真實,「啪!」在這個時候聲音越發的響徹,眾人不由的低下頭去,只見在供案的燭台突然倒了去,那跳動的燭火慢慢的暗了下去!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伺候在祖廟里頭的宮人,趕緊的跪了下來,這祭祖大事最忌諱的便是這些個不吉利,她們身子不住的發抖,越發的覺得自己的下場會很凄慘!

若只是燭台掉的聲音,外頭的人怕不一定能聽清楚,倒是這宮人們求饒聲,讓眾人不由的朝里瞧去,瞧見這一幕,不由的低聲談論,不消片刻,這百官之中便已經傳開了!

「你們是該死!」劍少念不悅的皺著眉頭,雖說他是不信什么鬼神之說,可是外頭的官員是信的很,祭祖的日子出現這燭火掉落,乃是大不吉!

納蘭靜冷冷的瞧著華嬤嬤,剛才她是瞧的清楚,這燭台分明就是華嬤嬤故意打落的,納蘭靜往劍少念跟前走了一步,「皇上,想來宮人們也並非故意的,今日是難得的好日子,莫驚擾了先人,燭台掉了,換一個便就是了!」納蘭靜一笑,她倒是並非要替華嬤嬤隱藏!

只是劍少念做皇帝太皇太後定然不悅的緊,華嬤嬤一個下人自然不會有這么重的心思,定然是太皇太後吩咐的,如今這皇宮里頭大多都是劍少念的人,她倒是要瞧瞧,太皇太後會怎樣對付劍少念!

「既然皇後為你們求情,此事便就此罷了,還不快換上燭台!」劍少念瞧了一眼納蘭靜,即便是那笑容里多是疏遠,可是能瞧著她勾起嘴角,他的心中便是異常的滿足!

「皇上,稟皇上,太皇太後娘娘歿了!」宮人正站起身來收拾著,便聽到的外頭的公公突然進來稟報,手上也不由的放慢了動作!

「你胡言,皇姑祖母身子好好的,怎么會突然歿了,定然是你瞧錯了!」宮人的聲音剛落下,同側妃便大喊了起來,讓所有人都聽的清楚!

原本還算得上安靜的場面,現在顯得喧嘩,今日祭祖大典,先是燭台滑落,然後太皇太後大喪,難道是上天預警,這帝後二人中有人不得上天垂憐,還是有人帶著煞星!

煞星?想到這兩個字,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這些個日子被叛軍鬧的厲害,竟然忘記了當初先帝是如何的寵愛劍少念,卻始終不把江山傳給他,卻是因為他是天帶煞星,一時間,眾人的心思各異,如今國難解除,自然少不得眾人會起旁的心思!

納蘭靜微微的勾了勾嘴角,太皇太後真真是好計策,她是沒有人可以利用,可是現在她用她的命給眾人一個警示,帝後二人必然是要損一人,她的目的怕就是為了讓自己與劍少念決裂,讓自己一心一意的輔佐劍宜,能為大庸江山付出了生命,這樣的人該如何評價他呢,只是有很多事情納蘭靜知曉,劍少念卻並不清楚,他微微的抬頭,卻是緊緊的瞧著納蘭靜,四目相對,竟然少了份柔情!

「擺架慈寧宮!」劍少念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的很,可現在他不得不去慈寧宮瞧瞧!

「起駕!」太監尖細的聲音響起,眾人趕緊跪了下來,劍少念與納蘭靜坐在攆上,眾人跟隨在身後,一路浩浩盪盪的便去了慈寧宮!

到了慈寧宮,四周已經裝扮了一層白色,宮人們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太皇太後安靜的躺在床上,竟然是睡了一般!

「參見皇上,皇後娘娘!」宮人瞧見劍少念與納蘭靜進來,趕緊的行禮!

納蘭靜瞧著好笑,她來的時候每次都只有幾個宮人伺候著,這會兒個也不知道是從哪里出來了這些個宮人,這么一數竟然也有十來個人!

「皇姑祖母,您前些日子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這般了!」待劍少念與納蘭靜站定,同側妃猛的撲在太皇太後的床沿,大聲的哭了起來,瞧著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們以前的關系不知有多好呢!

劍少念冷冷的瞧了一眼同側妃,並沒有斥責她的無禮,只是實現落在了太皇太後的面上,不由的收緊瞳孔,瞧太皇太後的面色發紫,怕是死因沒有那么簡單,「可讓仵作過來瞧過?」劍少念不由的抬聲詢問!

「稟皇上,太皇太後娘娘鳳體金貴,自然是不能讓那些個奴才近身的!」旁邊的宮人趕緊的回答!

「去請仵作!」劍少念不與她們廢話,既然有人要存心給自己添堵,自己也不會讓他好受了去!

「皇上,太皇太後娘娘鳳體尊貴,豈能是那些個粗人可以瞻仰的?」華嬤嬤趕忙在一旁出聲制止!

「皇上,皇姑祖母這幾日身子一直好的很,如今平白的去了,定然是被人克了去,還請皇上為皇姑祖母超度,並尋出相克之人!」同側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可該接的話一句都沒有落下!

「皇上三思啊!」里頭的人爭論不休,外頭的人自然是聽的清楚,這太皇太後到底是國母,死者為大,是在不應該再打擾她老人家,讓她老人家去的不安穩,機會外頭所有人都跪下來求情!

「去請!」劍少念面上越發的陰沉,他身為皇帝自然不能被旁人所左右,今日之事必然是要查清楚的!

「是!」侍衛是劍少念帶進宮的,自然是只聽劍少念的,不管外頭如何的求情,他們只做劍少念吩咐的事情來!

不消片刻,便請來了仵作,那仵作自然是京城最好的,可瞧這陣勢,竟然是要給太皇太後查身子,仵作進來的時候,雙腿都還是軟的!

劍少念讓人將仵作扶了過去,仵作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這才恢復了正常,到底是京城最好的仵作,不過是片刻,他便已經查出太皇太後真正的死因,「稟皇上,若是臣瞧的不錯,太皇太後娘娘原是有哮疾的舊疾,如今她是犯了舊疾才會大喪!」仵作輕輕的咳了一聲,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了許多!

「簡直是可笑,這哮疾之症世人都知,多是以寒冷的冬日才發作,如今正值暑天,說皇姑祖母是哮疾之症,簡直是可笑!」同側妃雖然沒有什么心機,可平日里的簡單的東西還是清楚的,更何況幾日她的任務便是要咬定了,太皇太後是被人克死的!

仵作一笑,「側妃娘娘有所不知,這哮疾之症若是沒有什么意外自然是多發於冬日,可是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便是暑日也會犯了哮疾,比如太皇太後娘娘,定然是誤用了豬油,引得哮疾發作,一口氣悶著,所以才大喪了去!」仵作說的頭頭是道,不過這豬油會引發哮疾,宮里頭的老人也都知曉,五年前納蘭傾便是因為害太皇太後,才被處死了去!

「去搜!」劍少念擺了擺手,那些個侍衛趕緊的退了下去,將慈寧宮細細的翻了一個遍,既然是誤用了什么東西,定然會留下蛛絲馬跡!

「究竟是誰這般的狠心!」同側妃瞧著既然嫁禍不了,便趕緊的趴在太皇太後的身上,裝作自己多孝順一般!

外頭的日頭越來越高,文武百官侯在外頭,靜靜的等待結果,良久那些個侍衛都走了出來,不由的搖了搖頭,搜遍了整個慈寧宮,都沒有發現什么可疑的東西!

「說,是不是有人指使你們做的?」劍少念的眉頭越發的皺的緊了,冷聲的指著跪在地上的宮人!

「皇上明察,奴婢們絕對沒有那份心思!」宮人們嚇的厲害,趕緊不住的叩頭,這害死太皇太後可是滅九族的大罪,雖說進宮便注定了這腦袋是旁人的,說不定什么時候便掉了,可她們終究是不想連累家人的!

「皇上,這慈寧宮一直是她們幾個伺候的,若是她們有那份心思,自然很快便查了出來,她們再愚笨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還忘皇上明察!」華嬤嬤到底是慈寧宮的掌宮嬤嬤,便是到了這個時候,面上也沒有半分的慌亂!

眾人不由的點了點頭,若是慈寧宮的人有外心,自然是不好查出來的,可是,若是查不出來,按照宮里頭的規矩,她們都是要給太皇太後陪葬的!

「這些日子,可有誰來過慈寧宮?」劍少念點了點頭,這宮里頭的主子就這么幾個,就算是這里頭的宮人真被利用了,細細一想便能大致猜到了些許!

「稟皇上,是皇後娘娘常來,如今暑天,太皇太後娘娘喜歡吃些個荔枝解解暑氣,昨日夜里皇後娘娘還著人送來一些!」華嬤嬤想了想這才回答,若是在平常納蘭靜做這些個事情,自然不足為奇,可現在太皇太後出了事,自然是要查最近活動在她身邊的人!

「皇後娘娘您好狠的心,皇姑祖母年歲以大,就算是您以前對她很是不滿,可現在您已經是後宮之主,您為何還不打算放過她?」宮側妃一聽華嬤嬤說完,便將矛頭指向了納蘭靜,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仿佛已經查明,此事真的是納蘭靜所為!

「胡言,若真是皇後娘娘,她早就動手了,如何還能等到現在!」同側妃的話音剛落,便瞧著梵音被人扶著走了進來,這宮里頭的人因為梵音是劍少念的師妹,對她也禮遇有加,如今她能來慈寧宮倒也不意外!

納蘭靜的笑意越發的濃了,梵音的話真真是說的妙啊,明著是為自己求情,實則是在劍少念的心中扎一根刺啊,自己為何以前不對付太皇太後,那是因為自己已經將她控制,如今劍少念登基,定然是自己利用太皇太後來提醒眾人,劍少念再優秀,他也不過是個煞星,梵音的很真真是毒的很!

納蘭靜並沒有理會梵音,眼睛似笑非笑的瞧著同側妃,「若是本宮記得不錯,同側妃也常來這慈寧宮!」

「是又如何,太皇太後是我的皇姑祖母,我常來瞧她有何不妥?」同側妃不悅的抬頭,若是按照常理來瞧,同側妃如今只有太皇太後一個親人,她實在是沒有任何理由去害太皇太後!

「是不會有什么不妥,不過本宮知曉,這人啊就是信任與自己親近的人,若是本宮下手,太皇太後娘娘自然是會小心防范的,倒是同側妃,你要動手,太皇太後可不會防備的!」納蘭靜笑著搖頭,如今她也想趁這個機會瞧瞧劍少念對自己的包容程度,從而想想日後自己該注意的分寸!

「簡直可笑!」不過是納蘭靜簡單的幾句話,同側妃的臉便氣的通紅,她站起身來想要與納蘭靜理論幾句,可是突然她覺得呼吸困難,頸間仿佛被什么東西越纏越緊,她的手不住的抓著頸子,可是卻是將手中硬生生的陷入了她的頸子!

終於同側妃停止了掙扎,眼睛睜的大大的,似乎有濃濃的不甘,身子便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膽小的宮人被這一幕嚇呆了去,趕緊的閉上眼睛,不敢去瞧同側妃猙獰的面容!

納蘭靜的心微微的一顫,太皇太後不愧是深宮之中的老手,到底是狠心的厲害,同側妃是李家唯一活著的人,可是她卻是連最後一點都不放過,她不僅對旁人狠,對自己的人也狠,單就這一點,納蘭靜自認比不上太皇太後!

「來人,將這害死皇祖母的罪人拖下去,五馬分屍!」劍少念冷哼一聲,他瞧了一眼納蘭靜,始終不會認為這會是太皇太後的局,因為他相信,即便太皇太後不喜他,可也絕不會因為自己而做的縝密狠歷!

侍衛們應了一聲,便將同側妃的屍體拉了下去,「師兄!」梵音在一旁瞧的著急,不甘心的喚了一句,瞧那同側妃的樣子,分明就是中了毒了,能在這么短時間內給對手下葯,除了納蘭靜她想不到旁人,梵音不由的身後捂著自己的臉,自己這都是被納蘭靜害的,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劍少念冷冷的瞪了梵音一眼,將梵音的話瞪了回去,「傳朕旨意,皇祖母大喪,京城半月之內,不得嫁娶,不得笙歌!」劍少念說完,便冷哼一聲離去!

納蘭靜垂著頭,瞧著躺在床上的太皇太後,心中冷意更濃了,太皇太後這是用她的命,在劍少念的生命中留下了重重一筆,這新帝登基原該是舉國歡慶的,可偏生太皇太後大喪,他還不得不昭告天下,讓世人都知道,他的登基讓太皇太後無故的送了命去!

劍少念離開,眾人自然也都散了,「秋月,傳本宮懿旨,慈寧宮的人全數的陪葬!」納蘭靜抬了抬聲音,太皇太後的人她斷然是留不得的!

慈寧宮內一片哀嚎,納蘭靜恍若未聞,一路將韻寧他們送到玄武門!

「表姐,今日之事並非我所願!」終於納蘭靜拉著韻寧的手,有些個事情到底是要解釋清楚的!

「我知道,靜兒他從五年前離開,必然是存了旁的心思,如今宮里頭有自己的人,終歸是有個照應,只是靜兒,你一個人在這里,要好生的照顧自己!」韻寧笑著搖頭,納蘭靜與自己都是苦命的人,當初原以為她尋了一個能好生疼的人,卻不想終究是被人利用,這深宮境內的苦楚,韻寧比任何人都知曉!

「謝謝表姐!」納蘭靜點了點頭,心中滿是感激,或許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親人才能相信!

「納蘭靜,他回來了,你可如意了?」韻寧與納蘭靜手拉著手相互安慰,卻聽到劍宜的聲音不合事宜的想了起來,似乎帶著濃濃的酸味!

酸味?韻寧的心一緊,「宜兒,不許無禮!」韻寧瞪了一眼劍宜,以往他說說韻寧並沒有往心頭去,可現在劍宜表現的越發的明顯,讓她不得不警示,這戀上自己的姨母,簡直是聞所未聞,她決計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納蘭靜倒沒有想太多,一個五歲的孩子,哪里能有那么多的心思,她朝著韻寧笑了笑,示意她大驚小怪,微微的蹲下身子,與劍宜平視,「宜兒,姨母告訴你,在這深宮內,情愛是最靠不住的東西!」納蘭靜一臉的嚴肅,生在帝王家要想成就一番大事,就要絕情斷愛!

而自己與韻寧便是這情愛之下的可憐人,只盼得下輩子絕不要與皇家的人有接觸,不然便會注定了悲傷!

回到坤寧宮,納蘭靜斥退了宮人,許是這些年的習慣,她不再相信任何一個陌生人,更不想自己的生活暴露在陌生人的面前,再來這暑日天氣本就熱,人多反而會讓這大殿更加的熱了,倒不如都退出去,還有著幾分涼意!

「小姐!」秋月垂著頭,立在納蘭靜身旁,似乎有什么話要說,可吞吞吐吐的,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秋月可是有什么難處?」納蘭靜挑了挑眉,如今除了親人她最信任的便就是秋月了,瞧她一臉難做的樣子,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難題?

「這!」秋月緊緊的咬著唇,似乎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慢慢的從衣袖中取出一方帕子遞到了納蘭靜的跟前!

「這?」納蘭靜有些個不解,不知道秋月是何意!

「稟小姐,奴婢出去辦事,卻是碰巧遇到了博翰王爺,他托奴婢將這帕子交給小姐,奴婢一時不忍,便帶了回來!」秋月聲音很低,便是頭垂的越發的厲害了!

納蘭靜緊緊的皺了皺眉頭,這么日子,倒是將劍少玄給忘記了,也不知道他過的好不好,不過好與不好又與自己有什么關系,更何況納蘭靜知曉秋月心屬劍少玄,既然今生注定無緣,自然更不能多做糾纏,「秋月你今日出宮一趟,便將這帕子還給王爺!」

「這,這帕子小姐留下可好,就當是,就當是他最後給小姐的念想也好!」聽到納蘭靜拒絕的聲音,秋月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仿佛觸及到她傷心的地方!

「秋月,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納蘭靜的心一緊,從未瞧見過這樣的秋月,以前的日子無論發生什么事情,秋月都是堅強的,納蘭靜趕緊的站起身來,雙手放在秋月雙肩,垂下頭去,努力去瞧秋月的臉色!

「無礙!」秋月吸了吸鼻子,將眼角的淚水擦拭了干凈,「沒有出什么事情,奴婢只是瞧著他一個人,到底是有些個可憐!」秋月將臉撇到一旁,仿佛是在躲避納蘭靜探視過來的目光!

納蘭靜嘆了一口氣,秋月心中有他,自然會為他擔憂,「也罷,這帕子我便暫且留下!」

「皇上駕到!」納蘭靜剛說完話,外頭便響起公公尖細的聲音!

不消片刻劍少念便從外頭走了進來,納蘭靜將帕子放在袖子里頭,帶著秋月一起對劍少念福了福身!

「都下去吧!」劍少念緊緊的盯著納蘭靜,擺了擺手,讓秋月也退下去!

秋月總是不放心的,剛想要張嘴說什么,便被納蘭靜的眼神制止了,示意她放心的出去,秋月只好點了點頭,退了出去!

「靜兒,今日之事也與你有關!」劍少念瞧秋月出去後,他才開口詢問!

納蘭靜一笑,終究是變了,她微微的抬眸,「那么皇上認為呢,此事可與臣妾有關系?」

聽了納蘭靜的回到,劍少念微微的沉了沉臉,可心中終於是不舍的,「靜兒,只要是說,朕便信,只要你告訴朕,朕什么都信!」劍少念的語氣中有些個急切,似乎是要證明此事與納蘭靜根本就是有點關系!

納蘭靜冷笑一聲,面上帶著幾分嘲弄的盯著劍少念瞧,「皇上若是真信臣妾,現在又何必來這坤寧宮質問?」

「靜兒!」劍少念無奈的喚了一聲,「你要朕如何,你才願意如以前那般的對朕?」

「那么皇上又想要臣妾如何呢?」納蘭靜抬頭反問了一句!

「靜兒,你惱朕朕都能理解,可是靜兒你要朕如何你才能信朕,你要什么,只要你開口朕一定給你!」劍少念眼中帶著濃濃的渴求,或許作為一個王者,他能這般的放下身段已經並非易事!

可惜,人心一旦冷了,想要再暖回來就難了,納蘭靜越發的覺得可笑,她緊緊的注視著劍少念,「既然皇上只要臣妾要皇上便給,那么臣妾要皇上的心,要皇上的江山,皇上還舍得嗎?」

劍少念一怔,沒想到納蘭靜會提這般的要求,可不過是瞬間他便恢復了平靜,「靜兒,朕的心從來都是你一個人的,朕的江山亦是與你同坐,你要的東西,一直都是在你的手上啊!」

納蘭靜緩緩的閉上眼睛,不願意去瞧劍少念的臉,「恭送皇上!」納蘭靜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便要退到內室!

「不!」劍少念喚了一聲,手不自覺的拉住納蘭靜,納蘭靜用力的一甩卻是將袖中藏好的帕子甩了出來,直直的掉在劍少念的腳下!

劍少念的手被甩開,他不由的彎下腰,想要撿起這帕子還給納蘭靜,可是拿到手中細細的瞧去,臉色瞬間陰沉的可怕,他本是與劍少玄一起長大,自然是對彼此的東西極為的熟悉,這帕子捏在手心,他便已經瞧出,這根本就是劍少玄的帕子!

劍少念將這帕子緊緊的攥在手心,緊緊的咬著牙,不過是瞬間,再張開手掌的時候,那帕子已經便成了一些個碎片了,他緊緊的盯著納蘭靜,「原來你不理會朕,並非是怨朕,而是心中已經有了旁的人,當初在相府門外,你拒絕了他的帕子,沒想到你終究還是受了,可憐朕還苦思冥想如何討好你,如何像個乞者一樣乞討你何事關注的一眼!」

劍少念的的聲音里似乎藏著濃濃的哀愁,納蘭靜的心一顫,可是想到他那般的利用自己,心便硬了起來,「博翰王是臣妾的救命恩人,不過是一方帕子臣妾如何受不得,倒是皇上,口口聲聲說如何的卑微,可是臣妾在掉下懸崖,生死垂危的時候皇上在哪里,當臣妾孤獨無依的時候皇上又在哪里,現在皇上出現不覺得有些個遲了么?」納蘭靜苦笑一聲,終究還是躲不過一個情字,終究還是傷了自己的心!

劍少念原本滿心的怒火,可聽完納蘭靜說的話,所有的怒火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就只有憐惜了,「對不起,靜兒對不起!」劍少念將納蘭靜緊緊的抱在懷中,「是我對不起你,你再給我個機會可好?」劍少念卑微的祈求,便是連稱呼也都變了,仿佛現在他與納蘭靜是普通的夫妻!

劍少念的頭深深的埋進了納蘭靜的發絲中,五年前他離開原是以為這大庸大局以定,剩下一些個人納蘭靜自己足夠應付,他便離開了京城,去了德清王的地盤,建立自己的勢力,又去了楚國,整整五年,他都未回來過,可卻不知道,在他離開後,納蘭靜便被人害的掉下懸崖,可這世上並沒有賣後悔葯的,無論他願不願意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靜兒,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

納蘭靜閉著眼睛,聽到劍少念輕聲的呢喃,眼淚不由的落了下來,只是心寒了,再也無法暖了起來,「皇上,臣妾累了!」納蘭靜緩緩的開口,聲音更是異常的冰冷!

劍少念抬頭,瞧著納蘭靜冷漠的臉,只能長長的嘆息,轉身離開這坤寧宮!

「小姐!」瞧著劍少念離開,秋月趕緊的跑了進來,瞧瞧納蘭靜有沒有受傷!

「無礙!」納蘭靜搖了搖頭,聲音里卻是抑制不住的疲倦,只是她睜開眼睛,瞧著秋月紅腫的眼睛,不由的嚇了一跳,「秋月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姐別擔憂奴婢了,奴婢還能有什么事情,不過是被風沙迷了眼睛罷了!」秋月趕緊擺出一副笑顏,可越是這樣越顯得有事!

「秋月,你我之間還需要隱瞞什么嗎?」納蘭靜不由的沉下臉來,瞧著秋月這般的傷心,可是受了欺負,怕自己擔憂,納蘭靜不住的猜測,她是個極為護短的人,任何人都休想傷害她的人!

「小姐!」瞧著納蘭靜這般的關心自己,秋月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了,「小姐他走了,他竟然走了!」秋月越哭越難受,聲音也越發響亮了起來!

納蘭靜將秋月抱在懷中,輕輕的拍打秋月的後背,眼中也不由的濕潤了些,這種情愛的東西她自己也受過,而且能讓秋月這般掛心的怕也只有劍少玄一人了,「秋月他身子一直不好,或許出去走走對他而言會是好事呢,說不定他會把身上的病治好後,便回來了呢!」納蘭靜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面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想要感染哭泣中的秋月!

「小姐!」秋月只是喚了一句,輕輕的點頭,可是哭的聲音越發的大了!

從那以後,秋月雖說不再哭泣,可從那以後整個人卻沉靜了許多,納蘭靜也曾暗中派人卻尋劍少玄,可無論派出去多少人,都尋不到劍少玄的蹤跡,這個人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日子一日日的推進,終於到了十五後,太皇太後的大喪已過,劍少念便在宮里頭擺宴,犒賞將士!

今日命婦們大多是要早早的進宮的,按照慣例是要給納蘭靜請安的,可惜納蘭靜沒那份心思,過來的命婦都著人擋了回去,只著人請雨兒過來一聚!

雨兒被宮人帶進坤寧宮,瞧著一身鳳衣的納蘭靜,眼里閃過一絲的復雜,雨兒快步了幾步,便跪在了地上,「民婦見過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雨兒垂著頭,卻是行禮一個大禮,可偏偏讓人挑不出一絲的毛病!

納蘭靜一驚,趕緊起身親自將雨兒扶了起來,「嫂嫂你這是做什么?」納蘭靜嘴上說著,心中卻是更加的難受!

「皇後娘娘身份最貴,這禮數自然不可廢!」雨兒低著頭,卻是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手從納蘭靜手上抽了出去,便恭敬的站在了一旁!

瞧著雨兒生疏的樣子,納蘭靜的心猛的一緊,可瞧著雨兒面上有些個憔悴,又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嫂嫂,哥哥他的身子可還好?」

「稟皇後娘娘的話,他的身子已經好的利索,志兒他也很好!」雨兒不能納蘭靜問話,便搶著回答,似乎不願意再與納蘭靜多說半句,一時間納蘭靜也不知該如何的開口,第一次無話不談的閨閣秘友沉默了起來!

「嫂嫂,你可還在怨我?」納蘭靜終究還是忍不住,當初處死聶閣雨兒曾與自己提起,或許到現在她始終還無法理解,自己為何將事情做的那般的絕!

「娘娘嚴重了!」雨兒彎了彎身子,卻又退後了一步,始終與納蘭靜保持一定的距離!

「侯爺的身子可好些了?」納蘭靜終究不想放棄,她退一步自己便往前走一步!

「多謝娘娘掛念,家父年歲大了,身子自然比不得從前!」雨兒垂著頭,可是語氣中還是有些個抱怨的!

納蘭靜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雖說聶閣是被韻寧逼死的,可是自己若是想救聶閣如何能救不下,若是當初能留聶閣一命或許飄菲便不會死,侯爺也不用白發人送黑發人,可在那個關鍵的時刻,容不心軟啊,納蘭靜嘆了一口氣,無論如何都是自己害的侯爺身子不好,又因為劍少念的算計,害了哥哥,害了雨兒的丈夫,她怨自己也是應該!

「罷了,本宮乏了,跪安吧!」納蘭靜擺了擺手,有些個事情便是解釋也解釋不清楚!高出不勝寒,若真要做這後位,也許這僅僅只是開始罷了!

瞧著納蘭靜有些疲憊的神情,雨兒的嘴動了動,可終究沒發出一絲的聲音,福了福身子,便轉身離開了!

「小姐,相信少夫人總有一日會理解的!」秋月走到納蘭靜的跟前,不忍心瞧著納蘭靜這般的難過,趕緊的出言寬慰!

納蘭靜點了點頭,如今只有等時間證明一切了,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自己的親人!

「皇上駕到!」納蘭靜來不及靜靜兒回味這難過的事情,劍少念便從外頭走了進來,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顯得他似乎越發的精神了,「靜兒,時辰到了,我們趕緊過去吧!」劍少念一笑,仿佛能淹沒所有的塵埃!

「好!」納蘭靜點了點頭,這些日子劍少念常來坤寧宮,可是卻不主動與納蘭靜說話,只是靜靜的在一旁瞧著納蘭靜,有時候納蘭靜忍不住詢問出聲,他趕緊一臉欣喜的湊過來,而且在納蘭靜的跟前,他再也不自稱是朕,或許他正在努力的讓納蘭靜覺得,她們可以回到以前!

納蘭靜讓秋月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朝著外頭走去,劍少念趕緊的跟在旁邊,手緊緊的握著納蘭靜的手不放,納蘭靜甩了幾次,可是卻始終甩不掉,納蘭靜索性便不理他了,倒是讓宮人瞧見無不誇贊說皇上如何的寵愛皇後娘娘!

「皇上皇後娘娘駕到!」到了殿外,公公尖細的聲音率先的響起,劍少念扶著納蘭靜,朝著大殿走去,納蘭靜不自然的往後退了一小步,這祖宗的規矩,皇後是不能與皇上並肩而行的,可偏生劍少念根本不放開,逼迫著納蘭靜與他一起走了進去!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從他們走進去第一步,殿里頭所有的人都跪下來行禮,納蘭靜以一個俯視者的姿態走過眾人的面前,她的眼角不由的撇向一個角落,仿佛在不久以前,她還是在膜拜中的一個!

納蘭靜與劍少念坐定,劍少念才開口讓眾人免禮!

眾人坐定,贊美之聲此起彼伏,一個個的都在誇贊劍少念如後的英勇,百姓如何的福氣,他如何的聖明!

「如今大庸雖然日趨平穩,可是朕的里頭還掛念這一件事情,楚國人奸詐,擾亂邊關,宮將軍深受重傷與皇叔一起奮力抵抗,每每想到此朕心難安,傳朕口諭,三日後校場點兵,平邊關戰事!」劍少念似乎說的動情,聲音也越發的高昂了起來!

「皇上聖明!」眾人趕緊的應和,納蘭靜只覺得好笑,這不過都是劍少念的計策罷了,如何能聖明,若是百姓們知曉他們所受戰亂之苦,乃是出於他們這位聖明的皇帝,又該作何感想呢!

閑聊了一會兒,笙歌四起,舞女們一個個的走了進來,幾個官員趁著酒性不由的站起了身來,「啟稟皇上,如今大局以定,過了暑日便該選秀,微臣斗膽請皇上下旨,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

納蘭靜的垂著頭,官員們擔憂此事也在情理之中,先帝與劍少峰就是因為子嗣太少,而來讓劍家江山岌岌可危,而自己即便是五年前也與劍少念成親有些個時日,如今肚子里頭依然沒有什么動靜,這選秀自然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劍少念的臉色卻瞬間變的陰沉,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案上,「如今國運初定,兒女私情哪里有江山重要!此事容後再議!」

聽了劍少念的話,官員們還不甘心,還想開口卻是被劍少念擺了擺手,不願意再與他們多言!眾人也只好作罷!

「師兄,如今江山平定,梵音願意為師兄獻上一曲!」梵音瞧著那些個官員在劍少念跟前失了臉面,不由的站起身來,她一開口倒是緩和了殿上的氣氛!

「哦?」劍少念的臉色微微的緩和了些,不由的一笑,「既然梵音願意,那可是眾位愛卿的福氣了,梵音的笛音不是朕自誇,怕是放眼整個大庸都難以尋出能與她比擬之人!」

聽著劍少念這般的稱贊,眾人趕緊將話題轉到梵音的聲音,即便是梵音還沒有吹奏出聲,贊美聲便源源不斷!

梵音一笑,便是大方的站在大殿中間,手中拿著長笛,眼睛只是一直瞧著劍少念,原本還有些吵鬧的大殿上,在梵音吹響的第一聲起,大殿上便靜了下來,隨著她的笛音,眾人仿佛瞧見了那碧綠的草地,飛舞在空中的彩蝶,玩耍嬉戲的孩童,一切是那般的靜逸,那般的美好!

突然,平地升狼煙,是惡賊是鬼魅,緊緊的纏繞著這些個孩童,不過是瞬間,仿佛天都陰沉了下來,眾人的心緊緊的糾了起來,甚至還有些個女子微微的哭泣,感嘆孩童們可憐的命運!

恍然間天空中出現了一絲銀光,從天際憑空出現了銀甲天兵,所到之處鬼魅盡除,終於天空恢復了原來的藍色,草地上依舊有孩童在嬉戲!

一曲吧眾人似乎都沒有緩過神來,仿佛間記得劍少念出現的時候,似乎也是這般的情形,那銀色鐵騎,不正是那從天而降的天兵?

「好!」直到劍少念出言稱贊,眾人才回過神來,心中更是對梵音刮目相看!

「不過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倒是獻丑了!」梵音微微的福了福,可面上的表情並沒有她說的這般的謙遜!

「聽聞皇後娘娘舞姿傾城,當年更是因為一舞而得了郡主之尊,梵音不才,不知能否為娘娘吹奏一曲,再現當年娘娘的風姿?」梵音微微的抬起下顎,挑釁的瞧著納蘭靜,面上帶著幾分詭異的笑容!

「皇後娘娘乃是千金之軀,豈能在人前做此等事情!」坐在一旁的納蘭軒始終忍不住幫納蘭靜說話,他可是記得清楚,當年劍少念就是跟梵音一起離開的,如今梵音這般的挑釁,著實讓納蘭軒瞧著生氣,更是容不得她在納蘭靜的面前囂張!

「哦?聽將軍的意思,莫不是說在這人前表現的都是下賤之人?」梵音一笑,卻是給納蘭軒下了個套,若是納蘭軒敢應下,可就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畢竟當初太皇太後舞姿傾城,納蘭靜亦是舞姿出眾,若說下賤,這豈不是都是下賤之人了!

「你,這自然不是!」納蘭軒氣的厲害,可是他是武將,如何能與內院的女子斗的過嘴?

「梵音姑娘想來誤會了,如今太皇太後下葬也不過是半月有余,雖說已經過了大孝期,可以不避諱其他,可皇後娘娘到底是太皇太後的嫡孫媳,常言道百善孝為先,皇後娘娘自然不能在今日笙歌起舞!」雨兒瞧著納蘭軒吃虧不由的站了起身來,言語之間更是諷刺梵音不知禮數,再來梵音的小心思雨兒也能猜透七八,更是告訴她,在這皇家梵音始終是個外人!

瞧著雨兒為自己說話,納蘭靜心念一動,更加的覺得,無論發生什么,親人才是最關心掛念,最不會背叛你的人!

「如此倒是梵音唐突了!」梵音一笑,似乎沒有察覺雨兒話里頭的諷刺,只是對著納蘭靜微微的福了福聲,「梵音不知禮數,還忘皇後娘娘莫要怪罪!」

納蘭靜端坐在主位上,無論發生什么事,她的面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梵音姑娘嚴重可,姑娘常年在外,不知宮中禮數亦在情理之中!」納蘭靜應下了梵音的話,可這里頭也是有旁的意思,梵音不知宮里頭的禮數也就罷了,可太皇太後是長輩,這倫理之事,若是不知實在是太牽強了!

梵音的手不由的緊緊的握著笛子,面上不由的沉了下來,只是不過是在瞬間便掛上了笑容,轉身瞧向雨兒,「聽聞夫人也是極善笛音,不知梵音今日是否有幸,能得夫人賜教?」梵音說著微微的抬了抬下顎,她對自己的笛音是很有自信的,早些聽聞雨兒因為笛子吹的不俗還得了太皇太後的獎賞,今日她便是要當著眾人的面,讓他們知曉自己的笛音才是天下無雙,而且雨兒是納蘭靜的人,只要能打壓納蘭靜她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梵音姑娘倒是過謙了,我笛聲粗俗,別說賜教,便是吹奏起來,也難入姑娘的耳!」雨兒說的更加的卑謙,可是在旁人瞧來是真真的不驕不躁,能得了太皇太後娘娘賞識的人自然是不會有差的,倒是梵音,好勝心太強,不懂得掩藏,反而將剛才的那段笛音添了一份敗筆!

「今日是各位將軍的慶功宴,自然是將軍們為主,宮里頭的舞娘們也都准備的妥當,而嫂嫂到底是有朝廷誥命的夫人,豈能與那些個歌姬舞姬們爭風頭!」不等梵音在反駁,納蘭靜一笑,話里絲毫不留情的將梵音貶的一文不值,還不等梵音回過神來,納蘭靜又開口添了一句,「反應姑娘無品無級自然是不用顧慮的!」

納蘭靜這話不得不說是極為狠的,即便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絲毫沒有給梵音留下半分的顏面,那些個識趣的將軍們趕緊的垂下頭去,這女人之間的戰爭還是少參和便是!

「師兄!」梵音氣的厲害,可卻不知該如何的反駁,可偏有咽不下這口氣,好好的一個姑娘硬生生的被人說成了歌姬舞姬,她抬著頭,淚眼盈盈的盯著劍少念瞧!

「好了!」劍少念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皇後說的極是,你剛進宮不懂得規矩,明日便讓皇後給你派個嬤嬤過去,好生的學習,莫再像今日這般沒輕沒重了!」劍少念的臉色微微的沉了沉,梵音的小心思劍少念也是瞧的清楚,即便是納蘭靜不開口,他也決計不會讓納蘭靜平白的受了委屈去!

「是!」梵音不甘心,還想再說什么,可是瞧著劍少念的臉色,只得將剛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心不甘情不願的退到一旁!

「皇後娘娘身份尊貴,影響自然是極大的!」梵音退到一旁,大殿內倒是安靜的很,這個聲音卻是顯得越發的突兀!

「何人?」劍少念不由的斥了一聲,卻是瞧著一個宮女打扮的人從梵音的座位後頭站了出來,她緩緩的跪在地上,「民婦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民婦?這個稱呼倒是讓眾人面面相覷,瞧著女子的打扮只是一個普通的宮人,可聽聲音也有些個年歲,這宮里頭的宮女到了這個年紀大多都是被送出宮去,留下來的大多都是做了嬤嬤,或者是個管事的!

「你是何人?」能混進宮的自然不是等閑之人,殿外頭早就圍了不少侍衛,若是這個女人有什么過激的行為他們便沖進去,只是納蘭靜雖然瞧不見這個婦人的臉,可是覺得這個聲音似乎從哪里聽見過一般!

「回皇上的話,民婦是皇後娘娘的姑母!」婦人說完微微的抬起頭來,說的倒是淡然,不過卻是讓眾人都驚了一跳,這納蘭蜜兒一直不在京城,自然沒有人識得她,自然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納蘭靜的面上!

納蘭靜淡淡的一笑,這人倒是有心思,便是連納蘭蜜兒都尋了出來,「不錯,她確是本宮的姑母!」納蘭靜大方的應下,卻是將目光落在了梵音的身上,仿佛是在等她一個交代,這納蘭蜜兒怎會在她的跟前侍奉!

「這,你怎會是皇後娘娘的姑母?回稟師兄這位婦人是我從外頭救下的,當時瞧她可憐便收留了她!」梵音似乎剛剛知情,也做出了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罷了!」劍少念擺了擺手,讓梵音不必再說下去,「既是皇後的姑母,自然該冊封誥命,皇後覺得該如何行封?」劍少念轉頭瞧著納蘭靜,倒是想把納蘭蜜兒交給納蘭靜處置!

「皇上,民婦不要誥命,民婦冒死覲見,是有要事要稟報皇上!」納蘭蜜兒趕緊的搖頭,只是目光卻不敢去瞧納蘭靜!

「等受了誥命再說也不遲,來人將她請下去!」劍少念揮手,讓侍衛從外頭進來,他不知道這納蘭蜜兒是何居心,可是下意識總覺得會對納蘭靜不利,當著眾人的面他也不好做的太過,暫且尋個借口將她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