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 天音水榭(2 / 2)

一品江山 三戒大師 1591 字 2020-10-25

陳恪便跟著趙宗績進去,便見這個不大的水閣中,坐著兩男兩女,男人自不消提,單說那兩個女的,一名是端庄嫻靜、容光明艷的少婦,一名是膚若凝脂、國色天香的少女。

見他倆進來,四人都起身致意。

「這兩位,是我兄長宗繢和弟弟宗景。」趙宗績為陳恪介紹道,他一共兄弟四個,還有個小不點才十歲,沒到對德藝雙馨的女藝術家感興趣的時候,自然沒跟來。

「這個,是拙荊,這個是舍妹,你們見過的。」趙宗績又介紹道。

「見過叔叔。」少婦福了一福。

「見過三哥」那小郡主也福一福,臉色微紅。

陳恪不敢怠慢,一一見禮。待落座後,趙宗績的大哥宗繢,親熱的攏著陳恪的肩頭道:「大名如雷貫耳,今日終於見著了。」

趙宗景是個十六七的少年,也嬉笑著對陳恪道:「京里現在有『三難請』之說,曰一翁一妓一書生。」

「什么意思?」

「一翁曰醉翁,一妓曰謫仙子,」趙宗景吐吐舌頭道:「一書生曰字典君……」丫鬟們聽了嗤嗤直笑。

「不要誤會,將那謫仙子與你師徒並列,沒有絲毫貶損的意思。」趙宗績怕陳恪不快,趕忙解釋道。

陳恪已經對宋朝人,瘋狂追捧名妓的操行習以為常了,苦笑道:「我很榮幸。」在太學念書的以年輕人居多,平素里閑聊,談論最多的,便乃風月之事。因此雖然初來不久,但陳恪已經對京里的艷事知之甚詳了。

比如京里每年都會舉行一次『評花榜』,用各類名花來品評比擬名妓,評選出若干『花魁』。大比之年,還會有『粉國春闈』,模仿科舉考試的功名頭銜來排列名妓等次,也分一、二、三甲,榮獲三鼎甲者,自然會成為花魁界的傳說,甚至青史留名。

而那所謂的『謫仙子』,便是奪魁呼聲最高的一位名妓,喚作秦香君,其號曰『牡丹仙姬』……

~~~~~~~~~~~~~~~~~~~~~~~~~~~

「在『水仙子』的地盤上,你們卻討論『牡丹仙姬』,是不是太失禮了?」趙宗績的老婆張氏掩口笑道。

「對,不說了。」宗景從善如流道:「你們來得晚了,杜大家已經唱過兩首歌;不過還好,待會兒還有一首可聽。」

正說著呢,便聽有『叮咚』一聲琴音響起,這一聲雖不大,但水榭中立刻安靜下來。眾人皆往閣外看去,便見一池碧水中央的那座琴台上,多了個梳著墮馬髻,身穿白色紗裙的女子。微風吹過,細雨迷蒙,她的身姿也有些朦朧,飄飄宛若仙子。

只見她輕揮玉指撥動琵琶,聲如如山靜秋鳴,月高林表,讓人璁意頓消。隨著柔曼如捻珠般的弦聲,那玉人啟齒唱道: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那歌聲如百鳥投林,飛泉濺玉,悠揚處如春江花月夜的一支洞簫,珠喉嚦嚦。那如泣如訴的歌聲,聽得人淚眼漣漣……

陳恪也聽痴了,這是他第二次聽那杜行首唱歌,上次在嘈雜的酒店里,又有七分酒意,只覺這好聽,並未有什么感觸。但這次,專為聽她演唱而來,感受自然不同……這是個用靈魂在唱歌的女子啊。

他不禁為自己當初的孟浪,而感到有些歉疚……

一曲終了,女子已經躬身退到簾後,眾人仍痴痴的不可自拔。許久,一聲雲板響起,她的女弟子們上台獻唱,才把聽眾們喚了回來。

「這首《玉樓春》,唱得好,詞填的也好,莫非是柳七的遺作?」趙宗績才回過神來道。

「不是,」小郡主搖頭道:「詞風不似柳三變,甚至不像當世任何一位詞人。」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張氏擦著眼淚道:「這樣撕人心肺的詞,不知是何等痴人填出來的。」

「嗯,可謂柳三變後,我大宋又一情聖了。」趙宗繢總結陳詞道。

陳恪聽了,頗有偷人財物,坐卧不安之感。臉上一陣陣發燒,只管低頭吃酒。

趙宗繢見狀問道:「難道你覺著不好聽么?」

「好聽,好聽。」陳恪趕緊點頭道;「太好聽了。」說著干笑道:「不過我不太會欣賞……」說著便舉起酒杯道:「來來,喝酒喝酒……」

見他一臉心虛,眾人狐疑叢生,那小郡主更是暗道:『這雅匪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明明很懂曲子,卻不承認;明明臉皮很厚,卻扭扭捏捏,看來此中必然有鬼……

正此時,侍女稟報道:「郡主,杜大家來了。」

-------------------------分割------------------------

快要瘋掉了,也不發燒,也不頭疼,就是不停地打噴嚏,連著六七天了,三天一卷紙,把鼻子都擦破了,跪求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