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章 歷史照進現實(2 / 2)

一品江山 三戒大師 1519 字 2020-10-25

蘇軾便道:「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別人的命怎么會放在心上?」

章敦聞言哈哈大笑。

還是在同一次,兩人晚上在廟里寄宿,喝酒到一半。突然間有人說山里來了老虎,就在不遠處。話說老虎這玩意兒,雖然在宋朝不稀罕,但人們大都沒看見過活的……主要是因為,讓老虎看見了,你還能活么?

章敦馬上來了精神,叫上從人便出去看老虎,酒壯慫人膽,蘇軾也跟了出去。

兩人騎著馬走了不遠,就真遇到虎了,馬嚇得再也不敢往前走。這時蘇軾勒馬就回,章敦卻叫人拿來一面銅鑼,自己敲著迎了上去,結果跑的是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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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東坡看來,章敦是個亡命之徒,跟這樣的人出去不是旅游,是玩命。而且通過這兩件事,他也對章敦將來為官的表現,產生了深深憂慮。

但陳恪卻不以為然……要是喜歡冒險就是潛在殺人犯的話,那那些玩極限〖運〗動的家伙,統統該拉出去[木倉]斃!相反,他十分欣賞章敦的豪氣激越,認為這是一位膽氣豪壯的純爺們!

好吧,盡管他也知道,這家伙最後名列《奸臣傳》。其實,又何止一個章敦呢?還有呂惠卿和曾布!得虧蔡確不在這,要不拗相公座下四大奸臣,就要讓自己一鍋燴了。

不過也沒什么遺憾的,還有比奸臣名聲更臭的鄧綰呢……這廝跟陳恪還是老鄉。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陳恪簡直要懷疑,是不是自己也是個奸臣胚子,所以身邊會聚集這么多預備奸臣?

他甚至想過,要是把這些人統統騙到一艘船上淹死,是不是華夏的歷史,便可就此改變了呢?

當然他萬不會這樣做的,因為陳恪知道,王安石變法這段歷史,已經被司馬光、程顥為首的反對派,抹黑扭曲了不少。又在維新變法時,被梁啟超等人粉飾一新,從墳墓里拉出來說事兒。

所以那段歷史,根本就是面目全非的。而在一個謊言時代長大的家伙,早就已經不相信歷史說,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誰對誰錯,自己只有親眼看了才知道……

至少在目前為止,陳恪從呂惠卿、曾布、章敦這些人身上,感到了迥異於這年代士大夫的乞丐!那是一種讓人著迷的激情,一種無所畏懼的膽識,一種建功立業的決心。

今年是嘉佑元年,換成西元就是一零五六年,距離靖康元年,也就是西元一一二六年,還有正好七十年……似乎這個大宋朝目下最需要的,不是蘇軾那種雍容華貴、才華橫溢的大才子,而是這些如狼似虎之輩吧?

陳恪目前沒有〖答〗案,他願意與他們繼續交往,直到……沒法再交往下去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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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方兄,仲方兄。」

幾聲呼喚,才把陳恪喚回神來,他歉意的朝眾人笑笑道:「不好意思,方才神游去了。」

「仲方不是俗人啊。」章敦對陳恪同樣極為喜愛,他就喜歡這樣敢想敢干、豪氣干雲的漢子,笑道:「子純兄方才說起,他竟是從相國寺過來,他說那里講課的是呆子,聽課的是傻子,聽得久了,好人也會變成木頭的。」

「哦,你老侄子不就在那兒聽課?」陳恪笑道:「你不擔心他也變成木頭?」

章敦是跟他侄子章衡一同來趕考的,但他這個當叔叔的,反要比侄兒小上十歲,盡管這在大家庭里十分普遍,可出門在外總是個笑柄。所以兩人干脆分開,一個在大相國寺聽二程講《易經》,一個在這兒跟陳恪他們廝混。

「管他呢。」章敦頗膩味那老侄子,撇撇嘴道:「何況他本來就是個書呆子。」

「唉。」陳恪嘆口氣道:「好好個人,為什么要去受二程的毒害?」

「怎么,仲方兄也聽過他們講課?」王韶聞言問道。

「當然,而且是連聽了七天。」

「那你可夠厲害的,我聽了三天就受不了。」王韶贊道。

「什么呀,我也是硬著頭皮聽的。」陳恪苦笑道:「二程和橫渠先生的名氣不小,總要聽出些什么來著?」

「你聽出些什么?」王韶追問道。

「怎么說呢。」陳恪想一想,笑道:「二程那一套,用修身養性,自我錘煉,確實很不錯。但他們要『為生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就純屬白日做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