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一章 奇跡之城 (上)(2 / 2)

一品江山 三戒大師 1590 字 2020-10-25

「好了好了,別說怪話了。」呂惠卿不願意聽他發牢騷,惹出不必要的麻煩。當年王益柔、蘇舜欽那幫人,不就是因為酒後狂言,初登政壇,便前途盡毀么?血淋淋的教訓,必須要吸取啊:「這次出使,咱們可謂大獲成功,縱使不能彪炳史冊,也足以名噪一時,諸位還是高興些吧。」

「這有什么好高興的?靠保持三方均勢來維系在大理的地位,太不穩固。什么時候三方的平衡被打破,一切又將走向未知。」王韶卻偏和他唱反調似的:「什么時候把大理變成大宋的州郡,那才真值得高興呢。」

「打鐵還需自身硬啊。」宋端平知道,王韶和呂惠卿,在平日里因為理念不同,多有口角,要是由著他們爭下去,這頓飯就沒法吃了。便和稀泥道:「什么時候大宋上下一心了,國庫充裕了,軍隊強大了。什么時候大理就徹底歸咱們了。」

「你這話等於沒說。」王韶翻個白眼道:「不過確實是這個道理。」

「是啊。」曾布也點頭道:「大宋朝百弊纏身,舉步維艱,百官屍位素餐、猥瑣不堪。這樣的朝廷,維持尚且不易,何談展布大業啊?!」

「必須要變法度、易風俗,從里到外刷新改革,才能有希望。」王韶點點頭道:「不過我看,當今官家是指望不得了。暮氣沉沉。希望老天保佑,能賜我們一位有為的新君吧!」

「你看看,又來了……」呂惠卿郁悶道:「慶歷黨人的殷鑒不遠,怎么就不接受教訓呢?」

「囊球!這天高皇帝遠的,說得話還能飄到官家耳朵里?」王韶白眼一翻道:「再說了,這些話,又不是我一個人想法,朝中有識之士,都作此觀!」

「危言聳聽而已。官家春秋鼎盛,哪有你說得暮氣?」呂惠卿搖頭道:「又怎么指望不得了?」

「我自然不會造謠!」王韶存心為了駁倒他。抖出一樁秘聞道:「你們可能不知道,今年主持春闈的王介甫公,其實是我出五服的堂叔。」

「是么?」眾人確實沒聽他提過,不過也正常,這廝整日神龍見首不見尾,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嗯,那種窮親戚有什么好攀的。」王韶笑笑道:「今年春里,他破格主持了春闈,天下人以為,這是官家要大用他的征兆。誰知道他卻旋即被貶出京。讓人大呼意外。你們知道這是為何么?」

「不是說,是在賞花釣魚宴上,官家他吃凈了魚餌,認為王公居心不良,嘩眾取寵么?」宋端平道。

「呵呵……」王韶笑笑道:「這只是表面現象,實際上王公平時迷糊,吃錯飯、穿錯衣的事情屢見不鮮。吃點魚餌算得了什么?官家只是借故把他貶出去而已。」

「那真正原因是什么?」

「他在出事之前,上了一道針砭時弊的《萬言書》,那真是論識高遠、豪氣如虹。變革之志。熾若烈焰!」王韶道:「遞上去之後卻被留中不發,如石沉大海再無音訊,然後不久便被貶出京了……」

「你看過他的萬言書?」眾人登時被勾起興趣,就連呂惠卿都支起耳朵。

「那日拜訪王公,恰好看過手稿。」

「還能記住多少?」

「一字不漏!」

「還不誦來下酒?!」眾人大喜過望。

「洗凈耳朵聽好了」王韶清清嗓子,高聲吟起來道:「……君子非不見貴,然小人亦得廁其間;正論非不見容,然邪說亦有時而用;以詩賦記誦求天下之士,而無學校養成之法;以科舉資歷敘朝廷之位,而無官司課試之方。監司無檢察之人,守將非選擇之吏。轉徙之亟,既難於考績,而游談之眾,因得以亂真。交私養望者多得顯官,獨立營職者或見排沮。故上下偷惰取容而已,雖有能者在職,亦無以異於庸人……伏惟陛下躬上聖之質,承無窮之緒,知天助之不可常恃,知人事之不可怠終,則大有為之時,正在今日!」

「誠哉斯言啊!」一干年輕的官員發自內心的激動了,一下子就不再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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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臭小子,現在是白天不起,晚上不睡,昨晚我還差一千字,就寫完這章了,他卻折騰起來了,哄著哄著,沒把他哄睡,我先睡了,哎……我有罪,今天多更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