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城破(1 / 2)

畫堂春深 浣若君 1820 字 2020-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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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白本不過一個秦州本土葯材販子, 借著寶如爺爺趙放的關系, 前些年拿下了光祿寺葯材采辦一職, 後來趙放在官場斗爭中落敗,他又攀上大太監王定疆, 依舊是替皇家采辦葯材的大葯材商。

整個大魏國中的奇珍異葯,盡他搜羅。所以他才有十年的天山雪蓮酒。

方才季羊送來,寶如一看是季白的小廝, 任那葯是黃金做的也不敢收。但黃氏還是相府少奶奶的派頭,連送的人是誰也不問,直接就從季羊手中奪過來,抱回了屋子。

寶如不敢叫哥哥操心,含混著應了一聲。

黃氏正在修補一張六品官服上的鷺鷥補子。那是趙寶松的,她為了換點錢,打算連官服一套兒賣到壽衣店去, 給那些有錢有閑, 但沒功名的富戶老爺們穿著入土。

這一套,能換十兩銀子, 夠他們一家維持一段時間的生計。

寶如本還有二十兩銀子的私房, 打算全給黃氏的, 摸了會兒那方補子, 卻又私自截留了十兩。

一套官服送到壽衣店就能換十兩銀子, 最值價的就是那方補子。寶如覺得若緞面和彩絲齊備, 她綉的足以以假亂真, 這倒是個來錢的好門道呢!

從去年十月起程回秦州, 到現在快十個月了,大難來時,並非排山倒海,而是鈍刀割肉。

寶如手摸著那方六品官服的補子,桌上那壇葯酒,就像端坐在那里的季白,一雙深壓壓的眼睛,一股子匪氣,多看一眼,寶如都莫名心慌。

吃罷飯兩人坐在後院閑聊,望著滿院子亂跑的趙青苗,黃氏道:「認命吧寶如,我父親雖說官職小,也曾是個通判,遭你爹和你爺爺牽連,到如今官也黜了,賦閑在家。

我一個京兆大家姑娘,到這秦州來,過這窩囊日子,比你還難,至少那季明德中了解元,雖說兩妻事一夫,你哥哥在京的時候也有通房,都是女人,都是個睡,通房和妻,又有何區別?

再說,若這秦州城的人知道你的身世,那個男人還敢娶你?季明德願意娶你就不錯了,你說是不是?」

進門不過三天,寶如與胡蘭茵還未怎么說過話,更沒有相處過,通房還是妻,在她看來也是一樣的。

她道:「我並沒有覺得委屈,季明德待我也很好,好歹咱們都還活著,哥哥的病也不是沒治,待他好了,我相信他從此只待你一個人好,好不好?」

她最怕的,是黃氏受不了這貧賤日子,拋下小青苗和哥哥兩個人遠走。畢竟黃氏也頗有幾分姿色,小姐落難,旁邊胡同里那等地痞流氓覬覦的可不少。

黃氏怔了片刻,臉掛兩行淚,迅疾抹了道:「只是可憐了我的穡兒,就那么死在半途了。」

穡兒是她的二女,才兩歲,凍死在回秦州的半道兒上了。

寶如安慰過黃氏,進屋子,去打掃那間狹窄的小屋。

來的時候臟衣服到處亂堆,盆臟碗砸,等到天黑的時候,寶如已將四處打掃的干干凈凈,一間小屋子窗明幾亮,眼看日頭將斜,寶如暗道若此刻季明德來,就可以請他進來坐會兒了。

*

本來,胡府的回門宴應該要喝到三更半夜的。

但那王朝宣喝多了酒,摸了一把發現自己腰上所掛的大內禁軍巡查令牌沒了。他掛著個禁軍名號,卻從不當差,那令牌當然也是掛在腰上唬人的。

每只令牌上面都鑄著所有人的名字,持令牌入皇宮,無人敢阻攔。

若果真叫別有用心的人盜去,潛入皇宮被抓,非但他王朝宣得剁腦袋,干爹王定疆也脫不了干系。

胡魁嚇掉了半條命,王朝宣直接尿了褲子,關起門來滿府搜檢,賓客們當然四散,季明德也就可以帶著胡蘭茵早歸了。

他進內院迎胡蘭茵的時候,順手將王朝宣那塊禁軍令牌丟到親家母王小婉的卧榻之上。

至於第二天王朝宣被胡魁打的鼻青臉腫,王氏大鬧著要回京找干爹告狀,以及知府大人家的夫人一段姐弟私通的悄悄話兒,不過在秦州城有頭有臉的人家私下悄悄流傳罷了。

*

季明德騎馬趕到趙家的時候,寶如已經在門外等了,她懷中抱著一匹上好的紫色緞料,另一手提著自己的小包袱,見他來了,連忙將那死沉死沉的緞子遞過去。

駝著寶如回家,季明德一路手牽韁繩。

今晚是他在二房宿的最後一夜,寶如還記得夢里那條巨蟒,又怕他要做點什么,又覺得他就算做點什么,也是應該的。

如此提心吊膽,恨不能立刻憑空降落五百兩銀子,砸在季明德頭上,轉身跑回那亂糟糟的娘家去,好躲開那條信子吐的噝噝噝的巨蟒。

到家門口下馬台處時,季白一身酒氣,也剛回府。下馬的時候,他一條腿高揚過頭頂,從另一側翻轉下來,利落干散,一氣呵成,顯然也是練家子,身體底子極好的。

白天還遣小廝送過一回葯酒,他倒裝的沒事人一樣,借著酒意笑問:「寶如回來了?」

寶如叫了聲伯父,忽而季明德的手就伸了過來,牽起她的手,黑暗中語氣冷冷:「大伯早些回去休息,我們也該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