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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煞宗,浮空石,宗門大比。
自從大比開始以來,一直都算平平穩穩,雖有精彩不斷,但並未有弟子間的對決,能夠吸引住所有修士的心神。
林弈和陳默的劍意之爭,成功做到了這一點,點燃了全場氣氛。
兩人都是劍修,且都修煉出極難領悟的劍意,更為重要的是,之前兩人就曾有過爭斗,以陳默落敗告終。而今天這一場對決,更有找回顏面的意味。
從兩人對峙,到陳默搶先出手,似乎一直占據上風,但在林弈出劍的瞬間,直接扭轉局勢,將陳默逼退,造成了前後的極大反差。
雙方的交手並沒有多大場面,甚至從交手到最後,兩人各自的劍都沒能相碰。
看上去似乎是平淡如水的交手,但細細品味,卻能感受到回味無窮。
陳默敗了么?
這是大多數宗門弟子心中的疑問。
雙方自從方才交手一招,都沒有了下面的動作。
林弈神色如常,看似極為隨意的拄著劍,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看著陳默。
而陳默眉宇間卻極為凝重,臉色蒼白,額頭上不滿冷汗,單手握劍,遙指林弈,但劍身的顫抖,顯示出主人心中的不平靜。
見到這一幕,東方野感慨道:「木青此人的確不簡單,這一劍……厲害!」
李鎮海皺眉道:「我看這一劍稀松平常得很,誰都能用出來,陳默也並未受傷,誰輸誰贏,還不好說吧?」
「不好說?嘿!」東方野打個哈哈,悠然道:「木青這一劍雖然純是守勢,卻斷了陳默的所有進攻路線,頗有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感覺。陳默若無法出劍,那證明他已經敗了。」
在場眾修士議論紛紛,猜測頻出,但卻無人知曉陳默的感受。
本來劍勢已成,更用言語試探相激,雖然木青並未受到影響,但他的劍意若鋪展開來,木青絕難抵擋。
然而,這一切算計都被林弈那突如其來,如同天外飛仙般的一劍斬斷。
這一劍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沒有原點,也沒有終點,令人摸不著頭腦。
但這一劍達到的效果著實驚人,不但斬斷了陳默當時全部的進攻路線,而且還斬斷了陳默的劍意。
那種情況下,陳默不得不退,再貿然攻擊,更會落入被動之中。
當陳默退了一步才發現,這一步將自己逼入了另一個困境。
每當他想要再次對林弈出劍時,腦海中,眼前,心底不斷地浮現林弈這一劍的軌跡和風采。
陳默心中升起一陣無力感,面對林弈這一劍,似乎他所有的劍招,劍勢,劍意都已作廢。
他遲遲沒有出劍,不是不想,而是失去了出劍的勇氣。
明知必敗,何必出劍自取其辱?
陳默皺著眉頭,冷汗涔涔,舉劍搖擺不定,半響之後,終於泄氣,嘆息一聲,道:「我敗了!」
這三個字從陳默的口中說出來,仿佛重逾千斤,他就這樣稀里糊塗的敗了,看似如此滑稽,如此毫無邏輯,如此沒有道理。
「轟!」
圍觀的宗門弟子爆發出滾滾聲浪。
「這就敗了?沒怎么看懂啊!」
「就是啊,你們倆都沒怎么交手,離著挺遠的地方,隔空比劃一劍就算完事了?」
旁邊一個修士嗤笑一聲,鄙夷的看了那兩人一眼,譏諷說道:「你看不懂,那是你眼力不夠,這就叫劍意,不用真正交手,就能分出高下!」
「得了吧你,少在那裝明白,我就不信你能看懂。」
「要我說,就讓這兩人再比一次,慢著點來,這樣大家也都看個清楚。」
陳默落寞的笑了笑,苦澀無比,悵然道:「想不到六個月不見,領悟劍意的我,仍不是你一劍之敵。你這劍意確實厲害,最後我連出劍的勇氣都沒有,不知道這劍意可有什么名堂?」
林弈自然不會告訴他這是弈劍之術的劍意,看似一劍斬落空處,但卻直指陳默劍法的破綻,唯有後退。更恐怖的是,陳默想要再次出劍,仍會陷入這種被『看透破綻』的意境當中,似乎出劍必敗。
「其實你不是敗在我的劍意下,而是敗在你的心意下。」林弈緩緩說道。
陳默漸漸皺起眉頭,急喘幾口氣,沉聲道:「這是何意?」
「我那一劍切在空處,你當時生出一種渾身均是破綻的感覺,似乎所有進攻的路線都被封死,對吧?」林弈的聲音一直那么平靜,卻帶著一種深入心神的魔力。
「不錯,那種局面,我不得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