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宗主之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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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過來時她已經躺在了一個房間的卧榻上,眼前是正在為她把脈的容靖安,他身側則站著一臉焦急的墨司政和胡利,而幾人身後更是圍滿了南宮沛菡,穆永年等一眾人。

穆永年見她醒來,被肥肉擠得都快找不著的眼睛眯得更緊了,咧嘴一笑:「九小姐想必是聽到這等好消息歡喜的緊了,剛剛竟然暈了過去,哈哈……下官已派人飛鴿傳書至尹照城,想來不日便會有前來迎接九小姐的車架了。九小姐莫急,且先在下官府上歇上幾日,也好讓下官盡一盡地主之誼,莫讓人說我永和郡虧待了九小姐才是啊。」

梁夢看到他那張諂媚的笑臉本就覺得惡心,聽完這番話後更是差點兒忍不住要嘔出來了。

一旁的南宮沛菡本想走上前來,奈何三個大男人已將床邊圍了個滿滿當當,幾人見她過來又都沒有要讓開的意思,她便只能站在一旁說道:「是啊九妹,你離家十年,如今剛一回來就碰得這種喜事,高興些也是難免的。這幾日不妨就好好住在這里,讓姐姐陪陪你,也敘一敘這十年的離別之苦,待他日迎你的車架來了我們在一同回府,爹爹見到你怕是不知要多高興呢……」

見到我高興?哈……她心中一聲冷笑。是見到自己分別十年的女兒高興?還是見到將來可能成為太子妃甚至一國皇後之人高興?

「你們且先出去,我有話要跟靖安和墨大叔單獨說」,梁夢看也不看他們,冷冷的開口。

「這……九小姐千金之軀,和幾個男人獨處一室,怕是不大合適吧……」穆永年面色有些為難。

梁夢這才想起自己這些年在山上住慣了,竟忘了這世界的諸多規矩,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墨司政看了看她,輕嘆一口氣,緩緩開口:「靖安是玉陌第三十七代傳人,當今玉陌宗主。當年九小姐身中蛇毒後落下宿疾,需每夜子時以玉陌秘術醫治方可延續性命。那宿疾至今未能痊愈,故而這十年來都是靖安照顧在她身邊,所以諸位還請放心。」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眾人皆驚奇的瞪大了雙眼看著那個淡漠如煙的男子,梁夢也有些震驚的看了一眼墨司政,不明白他為何此刻要將靖安的身份說出來,還說出了每夜子時的這一番話,但也只是短暫的一瞬間她就想明白了這其中關節。

她的生辰八字與司天府卜算出的結果相符一事自那侍女一開口便已無法遮掩,而現下那永和郡太守穆永年已將她的行蹤飛鴿傳書至尹照城,此等大事早已不單單與南宮府有關,決非她想要逃離便能逃得了的。而靖安身為一個男子要陪在她身邊除非是有極其特殊的身份,這世間也唯有玉陌宗主這如同神佛般的存在才能讓眾人放心將他留在她身邊而不傳出一些污言穢語。

她和墨司政都很清楚,照靖安的性子,眼下突然讓他離開她他是決計不會肯的,如此一來也只有公布他的身份了。況且……之前朝夕相處三年,梁夢和容靖安後來並沒有刻意防備墨司政,他早已知道靖安有夜夜錐心的毛病,也知道只有梁夢在身邊才能緩解他的疼痛。但這樣的事情如果被其他覬覦玉陌一脈能力的人知道了只怕到時不知會有多少人心生歹念,趁機打起玉陌宗主的主意,所以與其將其作為弱點膽戰心驚藏著掖著怕被人發現,還不如一開始就趁眾人不知情時將它暴露出來說是要為梁夢醫治宿疾。這樣才能既讓他每夜出入她房中不遭人詬病,又能緩解他夜夜錐心的疼痛。

「這……先生說他是玉陌宗主可有憑據?若他當真是玉陌傳人那自然好說,但若不是,只怕此事傳出去對九小姐和我等都不好啊……」那穆永年到也不是看上去那么呆傻,在起初的震驚之後就提出了這樣一問。

梁夢心下又有些發愁,最能證明玉陌宗主身份的自然是玉陌靈獸,但他們往日里下山因為怕暴露靖安的身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向來都不把它們帶在身邊。雖然靈獸與玉陌宗主心意相通,靖安只要在心底悄然召喚,他們便會從山上趕來,但此刻即便是晴天飛的快些,怕也要過上一時三刻才能到達此處。

無奈之下她只得讓眾人稍等片刻,但話還未出口,身旁的靖安卻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嘴角一彎,眼神清亮,還帶著一絲小小的得意,一如十年前那個剛剛學會洗碗的男孩兒。

一陣撲棱棱拍打翅膀的聲音,晴天頗有些費力的抓著爪子上的霹靂和一個大大的包袱從天而降,眼神不耐的飛入房中,穿過眾人頭頂將霹靂和那包袱一把甩在了梁夢的床榻上,然後就直直飛落在容靖安的肩頭伸展著自己因為抓著重物過久而不舒服的腿腳。

「玉陌靈獸!」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嘆。

玉陌靈獸向來是玉陌宗主身份的象征,縱然玉陌一脈向來神秘,但這白羽碧眸的靈獸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世人也向來是以此來認定玉陌宗主的。

靈獸一出,自然無人再敢質疑容靖安的身份,紛紛退出了房門。而梁夢躺在床榻上只覺得雙眼溫潤,眼淚差點兒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知道以晴天的速度絕不可能在他們剛剛說話間轉瞬即到,更何況它還一路帶著跟它差不多大的霹靂和那么一個包袱。它們之所以能出現的那么及時定是靖安早在她暈倒之時就已召喚它們前來,不對,應該更早,在她剛剛露出背上那個南宮玖的標記之時……

她明明什么都沒說,他明明對世間人事並不通曉,卻比她自己更早一步感受到她的需要,第一時間以最強大的姿態護在了她的身側。

靖安啊……靖安……你這樣要我如何能放得下你,我最終還是要離開的啊……

「夢兒不高興?」容靖安看她捂住雙眼半天沒有說話頓時有些慌了:「我這就讓它們回去。」

「不是……」她趕忙攔住了他:「高興,特別高興……」

「真的?」

「嗯!」梁夢用力點了點頭,容靖安這才松開了微皺的眉頭,又露出了清淺溫潤的笑容。

「二胡,你也出去。」梁夢對仍舊守在床邊的胡利說道。

「啊?穿穿……我不是外人啊……」

「出去。」

「……不!」

「晴天霹靂!」

撲噠撲噠,咄咄咄咄,汪汪汪汪,撕拉……

武藝高強不怕暗器的胡利被兩只玉陌靈獸兩面夾擊趕了出去,臨出門前還被霹靂撕扯下一塊兒華貴的衣角……

趕走了二胡,在有兩只靈獸把門,房間里終於清凈了下來。

梁夢在初見墨司政之後第一次主動問及了當今太子,也就是他的兒子墨子言的問題。得知這位太子天資聰穎,是他的幾個皇子中最為聰慧,最讓他滿意的一個,向來心思玲瓏剔透,行事謹慎。凡事開始行動之前必會將所有計劃及可能遇到的變動在心中千便演算,確定無誤後方才實施。但就是性情過於冷淡,且十分不能接受超出自己掌控的東西,遇之必摧。

「不能接受超出自己掌控的東西?」梁夢不解。

墨司政眼中閃過一抹痛色,緩緩開口:「是,他十年前之所以要殺你就是因為文先生卜算出他今生所有不可掌控之事皆是因你而起,所以他便想殺了你以絕後患。其實子言原本並不是這樣的,自……」

「我不關心他身上發生過什么!為這種原因就要殺我,簡直莫名其妙!他當初殺我也在腦中演算了千萬次吧!」她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