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過電話,我氣得七竅生煙,差點兒沒把手機摔碎。我剛一提吳錚,這幫家伙不是象避瘟疫似的立刻關機,就是噤若寒蟬。靠,平時稱兄道弟,一個個沒少受過吳錚或者我的好處,一遇到真格的,全都成了縮頭烏龜,真***世態炎涼,人心險惡!
冷靜了一下後,我嘆了一口氣,在這種關系到身家前程的大是大非當口,也怪不得人家,誰不明哲保身呢?我在頭腦中又過了一遍,看看能從誰那兒得到點兒內部消息,沒什么新發現;我又把手機的電話薄查了一下,該打的都過了。最後,我把身上的,車上的所有名片都翻了出來,一張一張地看。
付漢良!一個名字映入我的眼簾,我大喜,怎么把這個家伙給忘了。付漢良是市紀委的一個小科長,吳錚曾在一個案子中救過他侄女,經過吳錚介紹,我認識了他,喝過幾次酒,還幫他一個親戚的小工廠賣過東西,關系雖不能說很深,但很真誠。
就是他了!我立刻拔通了他的電話:「老付嗎?是我,老程,程東。我……」
「老程,我先說一句,你要是想跟我談吳錚的事兒,我立刻掛電話。」付漢良打斷了我,「好了,有什么事你說吧,我能幫忙一定幫。」
我靠!怎么他也這樣!
我冷靜了一下情緒,語重心長地道:「老付啊,你忘了你侄女是誰……」
電話掛了,我氣不打一處來。
罵罵咧咧了一通後,我想了想,還得找他,我認識的人里,只有他是紀委的。我再拔,不接;還拔,關機。我大怒,看了看時間,下午三點,我立刻發動車子向市委駛去。你***不接,我非找你不可!誰讓你是紀委的,你家又欠吳錚一條人命!
到了市委,我在門口的收發室拔通了他辦公室的電話。
「你好,我是付漢良,請問……」
「付漢良,你聽著。」我打斷他,冷冷道,「我在你門口,五分鍾內你要是不下來,我就上去;你要是敢躲我,我就在走廊里大喊,說吳錚讓我找你的。你看著辦!」
我迅速說完掛斷了電話,點了一支煙等他。我也不想這么殘酷,可我實在沒辦法了。再說我只是打聽一下情況,至於一個個的都這樣嗎!
三分鍾不到,付漢良哭喪著臉從大樓里跑了出來,我心中一喜。
他既然出來了,不說是不行的,我開始考慮怎樣撬開他的嘴。
付漢良是個老實人,重感情,為人挺熱心,但講原則,膽子又小,否則不能四十幾歲了還在紀委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地方當個小科長。對付他,還要從感情下手,兼以威脅,一方面打動他,另一方面嚇唬他。
稍做考慮後,我主意已定。
付漢良見了我,萬般無奈地道:「我說老程啊,我們是有紀律的,你這么做不是讓我……」
「上車!」我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
「這……唉!」付漢良嘆了一口氣,左右看了一下,上了車。
我起動了車子,付漢良向後望了一眼,對我哀求道:「老程啊,你就饒了我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
「閉嘴!」
「唉!」付漢良連連嘆氣。
見我越開越遠,付漢良忍不住又道:「老程,你要帶我到哪兒去呀?」我沒說話。付漢良有點兒窩火,對我喊道:「老程!現在離市委已經很遠了,有什么話你就說吧,還往哪兒開呀?」
我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你……唉!」付漢良終於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