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之間,給她的感覺有點別扭,不像是那種合作了很多次的感覺。
倒像是聯合起來,互相監督,互相制約的那種。
比如說同一個人就得有三個人一起來盤查。
三人問的問題幾乎差不多,而且還要一次又一次地讓人回答,實在不是什么正常現象。
秦艽送了兩人離開之後就走了。
林夢雅跟清狐也循著這條小路,往他們營地所在的方向走去。
不多時,路上就迎面碰到了一隊人馬。
兩人很快躲到了林子里,但林夢雅卻看到了馬上的那個人。
是俞箐。
但今天的她狀態有點不太好。
她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眼眶通紅,應該是哭過了。
騎在馬上,就跟孫公子緊挨著。
且她的馬韁繩還窩在孫公子的手里,俞箐的腳上還帶著一小串鈴鐺。
林夢雅記得之前這姑娘身上可沒有這種叮叮當當的裝飾品。
孫公子似乎有點為難地嘆了口氣,「好了阿箐,都是表哥的錯,表哥不該這么管著你,但是外面太亂了,你個姑娘家可不能到處亂跑。
聽話,等這邊的事情辦完了,表哥就送你回家好不好?」
俞箐咬了咬牙,瞪著自己的表哥。
「明明就是你鎖著我,不讓我回去!我要回家!我要回宗門去!這里我再也不來了!」
俞箐小聲哭鬧,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任性的大小姐。
但林夢雅卻看到了那姑娘的手,正在偷偷地去扒她腳踝上的鈴鐺。
「你是大姑娘了,不應該這么任性。再說表哥這么做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
「你要是真為我好,就應該把我放開,我不要帶這勞什子的東西!表哥,我疼,我真的疼!」
俞箐是真的再哭。
疼?
林夢雅很快就注意到,那姑娘不過是隨便拔了兩下,她腳腕處的鞋子就蔭出了點點紅色的血跡。
難道說,這鈴鐺不是戴在腳上的,而是!
「你又不聽話了是不是?表哥說過,等這里的事情辦完了,我就把這鈴給你卸下來。
你要是想自己拽下去,那你的腳以後就再也不能走路了。」
孫公子的神色微冷,語氣也有些不耐煩。
俞箐死死地咬著唇,再也不敢哭鬧。
可她的脊背始終是挺直的,像是一只不屈的小獸。
孫公子看到她這樣子,嘆了口氣,對著後面的女子說道:「去,給你師姐換一雙鞋襪。阿箐,我也不想看到你受傷。要是再鬧下去,表哥也沒辦法護著你。」
那女子聞言立刻翻身下馬,從隨身攜帶的行李里面拿出干凈的鞋襪來。
俞箐就坐在馬上,被人強行脫掉了鞋襪。
此時林夢雅才看到,那看似裝飾品的鈴鐺,實則是直接鑲進了俞箐的腳踝骨里面。
換鞋的時候,突出去的部分是可以擰開的,鞋襪上都有專門預留出來的孔洞。
但,這對於俞箐來說,無疑是一種巨大的折磨跟羞辱。
「這是『巧奴鈴』,呵,沒想到這種東西竟還能在這里看到。」
林夢雅的身旁,清狐面無表情地說出了那東西的名字。
她看著他,無聲地握緊了他的手。
「這姑娘完了,巧奴鈴若是不能盡早取下來,她往後就得殘廢了。所以這玩意,又叫『掌心寵』。
呵,惡心。」
所謂的掌心寵,實際上就是強行控制住人的自由,毀滅人的自尊,把一個好好的人變成了一個奴隸。
而且這鈴鐺圈以後長死在骨頭里,外面的鈴鐺卻是可以更換的。
只不過每次都需要佩戴者承受巨大的疼痛。
可一旦戴上,不管是走動還是在床上,鈴鐺都會隨著腳踝不停地顫動。
這種折磨人的惡毒法子,也不知孫公子是怎么想的,竟用在了俞箐的身上。
很快,在眾人的圍觀之下,俞箐面無血色地任由自己雪白的雙足赤裸著,成為那些人褻玩的目標。
她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殺了。
但最該死的,就是她的這個表哥!
感受到了俞箐的悲憤卻無能為力的心情,孫公子顯然很高興。
他拍了拍俞箐的頭。
「表哥最疼你了,自然不會害你。往後你乖乖的,表哥肯定不會讓你受罪。」
俞箐松了一口氣,差點就趴在了馬上。
但她還是努力坐得挺直,哪怕小臉已經被汗水浸透了。他們這一行人很快就進了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