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兩個人就急急忙忙地把人直接用樹葉掩埋住。
「這樣不行。」
另外一人比較冷靜地看著那屍體,「這里的野獸這么多,咱們兩個就算是能把人領回來,恐怕也找不到他的身體了。」
「所以呢?」
那人一狠心,直接拿出手中的刀,砍掉了那人的右手手腕,他手上還攥著一只鈴鐺,哪怕是死,那人也沒松開手。
但是現在卻再也顧不上了。
「有了這兩樣東西在,公子肯定能夠相信我們,咱們倆還是快走吧,這個林子奇奇怪怪的,我總覺得有點瘮人。」
於是兩個人就胡亂地把斷手跟鈴鐺包在那人的破衣服里,急匆匆地下山復命去了。
而他們兩個卻不知道,剛才他們距離俞箐藏身的山洞僅有幾步之遙。
之前他們在山上無頭蒼蠅一樣亂轉的時候,也曾經幾次在山洞旁邊走過,卻都沒注意到。
林夢雅他們也是從天剛蒙蒙亮就跑了出來,一口氣跑下了山,之後又快馬加鞭地往大營里趕,總算是在吃午飯之前把人帶到了地方。
俞箐的狀態時好時壞,剛開始他們走的時候,她還能努力地保持清醒,但是後來隨著傷勢跟高熱的反復,她整個人的狀態變得越來越頹廢。
等到林夢雅他們把它放在床榻上的時候,俞箐早就已經失去了意識,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干裂的唇一而再地蠕動著,林夢雅能看得出來那是一句句無聲的「娘」。
聽說孩子在面臨生死考驗或者是劇烈疼痛的時候,下意識最想要依賴的人就是自己的母親。
畢竟母親曾經細心地保護了她十個月,所以在人的潛意識當中,母親應該是最讓她信任的人。
只不過有的人並不適合當母親。
雖然俞箐的情況很緊急,但這對於林夢雅來說都是小場面。
她迅速地將對方的小命搶救了回來,等到又是一個黑夜來臨的時候,俞箐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了下來。
俞箐不再反復的高燒,雖然身上的傷口暫時還沒辦法愈合,但至少不會惡化了。
白蘇把一碗剛熬好的葯端了進來,放在了桌子上。
「主子,這一晚上就交給我吧,你趕緊去休息,昨天晚上已經熬了一夜,你看你眼睛都紅了。」
白蘇心疼地看著自家主子。
他們現在都是一個態度,並不反對自家主子去做好事,但前提是她不能犧牲自己。
林夢雅點了點頭,再次為俞箐測量了一下溫度,她的手感對於溫度把握得很敏銳,幾乎是一個人形的額溫測量儀。
雖然小葯也能達到這個功能,但他們兩個的結果上下不超過0.2度。
對此,小葯也覺得稀奇。
林夢雅想了想,這大概跟她的手經過特殊訓練有關系,她的手其實比一般的手要敏銳得多。
不過這對於大夫來說也是好事。
「等我把這葯喂給她之後,我就去睡。咱倆輪流守著,後半夜我來替你。」
白蘇剛想說不用,她一個習武之人,一兩天晚上不睡算不得什么,但林夢雅還是堅持。
「行了,你就聽我的吧,就算是你再厲害,這身體也不是鐵打的。
反正經過今天上這一晚上之後,她大概就沒有什么問題了,往後咱倆也不用看著了。」
俞箐不愧是習武之人,她的身體底子其實不錯,假如要不是這些日子以來每天都郁郁寡歡,而且身上還受著各種各樣的折磨,她也不會這樣病來如山倒。
就這樣,在迷迷糊糊之間,她被灌下去了兩大碗黑乎乎的苦澀湯葯。
俞箐的求生意志很強烈,她沒有任何自己放棄生命的想法,所以當林夢雅給她喂葯的時候,她是主動吞咽的,這就少了很多麻煩。
把人放下之後,林夢雅這才松了一口氣,又交代了白蘇幾句,就去了自己的私人營帳休息。
龍天昱早就已經等著她了,見夫人過來也沒著急詢問情況,而是殷切地伺候著自家夫人洗漱上床睡覺。
林夢雅這一覺迷迷糊糊的就睡了兩個時辰。
她是被腦海里的鬧鍾給吵醒的,一睜眼睛就發現龍天昱也讓她給驚醒了。
「你先睡吧,我去替換一下白蘇。」她低聲道。
那邊他去也不方便,不如好好在這里休息。
龍天昱叮囑他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然後還是不太放心,把她送到了營帳門口他才回去。只是那一步三回頭的樣子,想也知道心中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