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紀先生,請問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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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漫單薄瘦小的背脊深陷沙發的椅背,入目所及的景象都變成了重重疊疊的影子,她很緩慢的舉起已經空了的酒杯放在眼前,然後隔著透明的玻璃,還有棚頂灑落下來的燈光,看向對面的謝之謙。

這酒偏烈,此時的喬漫已經有些頭暈目眩的微醺,整個世界好像都在快速的旋轉,隔著酒杯看謝之謙的那張臉,也有些眩暈的模糊。

「因為那些事對我來說已經過去了,說出來也只會讓大家都跟著糟心,當然,我也不想你們基於現在,然後去同情曾在痛苦的沼澤里竭力支撐拼命掙扎的那個我。」

說著,她便前傾身體,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接著便一仰而盡,「真的,那對我來說也只能是一種形式,一種遲到了很久的安慰形式,所以,我說與不說,在此刻來說,都顯得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謝之謙上一秒還覺得她沒醉,這一秒卻覺得她醉了,可能是因為那些東西在她的心里壓抑了太久,久到她就算醉酒,也不想露出半分難堪和脆弱,更不願把自己的傷口隨便的露出來,她還是變了,蛻變得更睿智更成熟也更理性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好,我尊重你的想法,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

說著,謝之謙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接著又給她倒了一杯酒,然後與她的酒杯碰撞在一起,「這次回來還走嗎?」

「嗯。」喬漫輕緩的點點頭,喝酒後的眼睛像是深黑夜空上最耀眼的星辰,「走,等嫣兒出獄和心喬做完骨髓移植手術就走,最快一個多月,最慢三個月。」

林嫣因為在監獄呆的太久,體重和身體素質都不達標,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的調整和恢復,然後就是在生理和心理上都沒問題的情況下,和心喬做骨髓移植手術,術後兩人還要恢復一段時間,前前後後加一起,怎么也要一個多月兩個月左右的時間。

當然,這是排除其他外因的情況下,需要一個多月兩個月,如果出現了什么外因,那就要多耽誤一些時間,也就有可能是三個月。

「聽你的口氣,是打算這輩子都不回來了?」

包房的梨花木門板留著一條縫隙,謝之謙轉頭,無意間瞥見了一道被棚頂燈光拖得老長的男人身影,和做工精細的西服衣角,從身形和西服的材質顏色很輕易的就可以判斷出門外的男人是誰。

他勾唇笑了笑,將手中的酒杯湊到嘴邊,接著一飲而盡。

喬漫撩了撩肩膀上的長發,用著被酒精氤氳後有些低淡的聲音說道,「怎么可能?」

門外男人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甚至屏住呼吸,等待著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林城的初春,總是帶著冬天的感覺,包房里雖然開著暖氣,但她還是覺得有點冷,索性把自己蜷縮在沙發上,雙手環住膝蓋,下巴放在膝蓋上,繼續用著低淡的聲音說道。

「我總會回來幾次的啊,比如東風結婚,你結婚,嫣兒找到好的歸宿風光嫁人,又或者我父母的周年祭奠,他們一輩子都生活在這里,又只有我一個女兒,我不經常回來看他們,他們會很傷心的。」

說到這里,她頓了幾秒鍾,然後才繼續說道,「估計一年能回來一次吧,不過呆不了幾天,想見我的話,你可要提前預約,不然再見只能紅著眼。」

後面的幾句話,她其實說得很輕快,就好像分離對她來說,已經習以為常。

或者更准確一點的說,是她已經熬過了那么多的可怕和噩夢,早就練就了一顆無堅不摧的心臟,和刀槍不入的軀體。

「我結婚啊,那可能得等很久,但是顧東風和林嫣嘛,一個是青年才俊,一個是氣質名媛,身邊圍繞著的男人和女人多到數不清,興許會很快完婚,到時候你可能就要多折騰幾趟了。」

喬漫淡淡的嗯了一聲,「所以,你們最好時間不要太分散,不然我又要多適應好幾次時差,真的,那種感覺實在太痛苦了。」

謝之謙挑了挑眉骨,又瞥了一眼包房門口,聲音壓的更低,「你就沒想過去看看你和……紀雲深的女兒?」

他在大約半年前見過甜甜一次,記得她長得很白,一雙眼睛像是黑葡萄,到哪都是公主裙配丸子頭,手上抱著小黃鴨玩偶,雖然說話很軟糯甜萌,也很會撒嬌,但其實骨子里是個很通透,很會隨機應變見風使舵的小大人,和喬漫給人的感覺很像。

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但比誰都知道通過美麗的外在而達到心中所欲。

「我其實也想過要去看她……」

酒精這東西,你說它不好,卻可以讓人暫時的忘記煩惱,你說它好,卻又可以讓本來模糊的事情變得格外清晰,甚至演變成痛徹心扉的力量。

她依舊是蜷縮的姿勢,動也沒動,「但我又怕見到她,當然,我更怕我會心軟,最後離不開。」

「不是說從出生就沒見過嗎?能有什么感情?」

謝之謙的話說的很不以為意,在瞥見門外那道落在地上的高大身影有微微挪動的意圖時,又開口說道,「況且……還是你現在最怨恨男人的孩子。」

果然,那道挪動的身影,在聽到他後一句的問話時,停下下來,沒動,也沒有任何反應,像是僵在了那里。

「我懷胎十月,經歷了妊娠期那么多的痛苦,又經歷了二十幾個小時的陣痛,冒著大出血隨時丟命的危險,把她生下來,即便我沒見過她,即便我和紀雲深的感情破裂,婚姻破裂,但那種刻骨銘心,並不可能說忘就忘掉的。」

謝之謙很輕易的就聽懂了她的話,隨後用著慵懶的語調問道,「所以,你現在對他最大的埋怨,不是你在敘利亞的那場人為意外,而是你在冒著大出血隨時丟命給他生孩子的時候,他卻陪在紀晗的身邊,對嗎?」

喬漫沒說話,就這么沉默了很久,才緩緩的說道,「他既然在那種時候選擇的是紀晗,就已經完全說明了他的心意,謝之謙,我不是要求他必須把那段擁有十年重量的感情輕松的拋下,而是想讓他把那段感情擺到應該擺到的位置,但顯然他做不到,而我又不太想自虐下去。」

「感情這種東西,是他不會處理也好,或者不會表達也罷,但終究要做出一個選擇,我們就那樣試過大概三四次,但結果他選擇的都是紀晗。」

「他說他很愛我,大概是真的,但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比起他很愛我,他也許更愛紀晗。」

說到這里,她才知道自己說的太多了,趕緊止了聲音,並用最快的速度拿過被燈光打得五顏六色的茶幾上的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我喝酒後是不是容易變得話多,都已經過去的事情了,還說那么多干嘛,來吧,我們喝酒,好久沒醉過了,今晚我要跟你不醉不歸。」

紀雲深寬大的背脊倚在包房門口旁邊的牆壁上,每聽到她說一句話,他的心就往下沉一分,最後跌落深海,再也遍尋不著。

他一直認為他處理感情不當,加上她從來沒有真正覺得他很愛她,所以才有了五年前的那場分離。

可是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大錯特錯。

他並不是處理感情不當,她也相信他愛她,只是在有對比的情況下,或者潛意識里,她更相信他愛紀晗,比很愛她更深愛。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個對感情有潔癖的人,如果那份感情不能夠給她足夠甚至是徹底的安全感,她就會變得猶豫遲疑,甚至是一點點風吹草動,就夠她落荒而逃。

這段婚姻從開始到結束,他除了正面表達過兩次他愛她,並沒有在實際的生活細節中取得她的信任,這可能就是他們之間最關鍵的失敗點。

「還是別了。」謝之謙伸手奪過她手里的酒瓶,阻止她繼續喝下去,「喬漫,別喝了別喝了,你要是真醉了,孟東行怎么想?我一個大男人把女人灌的酩酊大醉,而且還是深夜的玫瑰海岸?你是嫌我的命太長了?」

「沒關系,他一般不太干涉我的私生活。」

「為什么?」謝之謙又瞥了一眼門口的方向,聲音依舊低淡,「他是你的丈夫,你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他還不干涉,是等著被戴綠帽子嗎?」

「你少用這種問話方式來套我的話,我是不會回答你的,把酒給我。」

謝之謙將酒瓶單臂舉高,舉過頭頂,「不說清楚不給喝。」

「給我酒,我要喝酒。」

喬漫本身就有很大的眩暈感,再加上突然起身去搶謝之謙手里的酒瓶,整個人失去了重心,直接朝著一邊栽了過去。

謝之謙也喝了不少酒,而且還是空腹喝酒,這會也有些眩暈微醺,反應比平時慢了不止兩倍,等反應過來要去扶的時候,喬漫已經狠狠的跌在了茶幾旁邊的地上。

她穿著很細的高跟鞋,因為突然摔下去,腳踝重重的崴了一下,而且摔下去的過程中,還帶倒了茶幾上的幾個空酒瓶,酒瓶落地,玻璃碎片飛濺起來,劃傷了她的腳踝和手臂,鮮血瞬間就從傷口流了出來。

守在電梯口的保鏢聽到包廂里發出的巨大聲響,趕緊順著聲音跑了過來,拐過彎,就看到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從門口跑進去,快到幾乎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態和表情。

紀雲深在喬漫發出驚呼聲的時候就跑了進來,但因為從門口到她跌倒的位置有十幾米,他即便很快的就奔跑了過去,還是沒有來得及阻止她倒下去,以及被那些玻璃碎片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