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節身不由己(1 / 2)

唐磚 孑與2 1733 字 2020-06-20

今天是一個好日子,外面艷陽高照,沒有敵人追殺的日子對竇燕山來說就是一個好日子,從簡陋的竹床上爬起來,他感覺到腰椎在發出嘎巴嘎巴的叫喚,自己都對半個月時間跑了五千里路的自己佩服不已。

竇三給他端來了洗臉水,水面倒映出一張滄桑疲憊的臉,胡茬子爬滿了臉,足足老了十歲,頭發披散在肩上,散亂而枯黃,相對的,身形卻健碩了好多,捏捏自己的胳膊,硬邦邦的,往日的白皙少年再不見蹤影,兩條腿也有了騎兵化的發展,並攏之後,巴掌寬的縫隙出現在小腿上,走起路來像鴨子。

自從在朗州被百騎司盯上,他已經記不清楚到底跑了多少路,死了多少人,那些忠勇的竇家子弟一個個前赴後繼的向百騎司的探子沖去,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他只是一路狂奔,需要跑的比那些信使還快才成,沒有什么計謀,沒有什么好的計劃,只有拼速度,因為不管用什么法子,他們都不可能比百騎司的探子更加的精通。

直到鑽進了大山,那些討厭的尾巴才逐漸消失,這里是南詔的地盤,唐人不會進來。探戈女王的領地一向都是唐人的禁地,竇家用了十幾條人命才聯通了這條逃生的道路,每年供應的大批的錦緞和糧食沒有白費,探戈女王的領地也成了竇家最後的庇護所。

今天要去見見那個痴肥的女王,世家公子的風范要保留。老管家竇三給他刮了臉,剪了鼻毛,頭發挽好,戴上金冠,換去了殘破的皮靴,鹿皮的短靴就是舒服,一炷香之後。一個翩翩的佳公子再現人世。

竹樓下的豬叫再一次提醒了竇燕山自己身在何地,這里不是錦綉長安,也不是溫暖舒適的庄園。而是惡劣無比的南詔,想到自己昨夜和一群豬睡在同一個竹樓里,他就想吐。天氣很熱,一股股的惡臭從竹子的縫隙里傳了上來,在四周縈繞,強忍著胃里的不適,竇燕山准備去參加女王為他准備的筵席。

進了女王的大竹樓,竇燕山就痛苦的無以復加,他寧可和那群豬住在一起,也不想和女王呆在同一間竹樓里,不論別的,只因為女王的竹樓下養了更多的豬。也更加的肥壯,所以豬騷味也就更加的濃重。

如果只是臭味,多日來歷經艱險的竇燕山還能忍受的話,那么竹樓里的淫靡場景就讓他有自殺的沖動,不是沒有經歷過香艷場景。在燕來樓,在春風閣,那些女子的胴體在輕歌曼舞中搖曳,薄紗下的美妙景致總是讓人迷醉,木勺斟酒的淅瀝聲,絲竹婉轉的鳴音配合著脂粉的甜香。感官的刺激達到了極致。

他閉上眼睛,過了好久才睜開,只希望剛才看見的都是幻想,是噩夢。只可惜一切都是〖真〗實的,四五個身體黝黑的裸體大漢在爭著搶著向一個躺在竹床上的肉山獻媚,一個稍微白一些的漢子甩著襠下一大串贅物在給女王剝香蕉,自己咬去了頂端不好的果肉,把剩下的一部分塞進一張碩大的嘴里。

竇燕山發誓自己沒有看到有咀嚼的動作,那根香蕉就滑了進去,哼唧了一聲,兩只肥碩的手掌推開在巨大的乳房上磨蹭的兩個亂蓬蓬的頭顱,坐了起來,肥肉如同水波在盪漾。

這是一個他媽的女巨人,坐在床上也比站著的竇燕山高,陷在肥肉里的兩只小眼睛一看到竇燕山就變得明亮起來,這種眼神竇燕山經常見到,他自己也有過,只是他只有看到絕美的胡姬之時,才會流露出這種欣賞的眼神,恨不得吞到肚子里的貪婪眼神啊,多久沒有過了?

有男人在仇視自己,竇燕山是一個敏感的人,他能感受到雲燁對他那絲淡淡的恨意,也當然能感覺到那幾個挺著小兄弟的男人對他不加掩飾的嫉妒。

作為客人去別人家做客,自然要攜帶禮物,從身後已經傻眼的老管家手里接過檀香木盒捧在手里,盡量不看那對在眼前晃盪的巨大乳房躬身說:「在下從遙遠的長安前來托庇與女王陛下,受盡陛下恩惠無以為報,只有一點薄禮獻上,聊博女王陛下一笑。」

也不知道有沒有聽懂,黑壯的女王拉著竇燕山的手嘿嘿直笑,揉搓了好久才接過木盒,當面打開,見不是那些閃著光的石頭就有些不高興。

被那雙汗津津的不知道抓了什么東西的手揉了半天,竇燕山渾身寒毛直豎,他決定回去就用干沙子把手細細的搓一遍,如果再抓一次,這雙手竇燕山就不准備要了。

強壓著胃里的不適,趕緊解釋:「陛下切莫小看這些黑色的膏葯,您如果把它放在火上烤,每日嗅這些膏葯冒出的青煙,您就會長生不老,青春永駐,每天都會讓您極樂無邊,這個膏葯有個美麗的名字,我們都把它稱之為忘憂草……」

所謂天道酬勤,是一個真正的真理,路途再遠,熙童也會慢慢走回來,處境再艱難,竇燕山也不會熄滅心中復仇的火焰,就像長孫從來不會停止琢磨雲燁一樣都是事物發展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