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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地……」

陸西洲匆忙收回視線，帶了種責備的意思盯著父親陸萬霆。

陸萬霆知道女兒這是怪他把顧及領了進來，其實這么多年過去了，女兒一個人帶著孩子，很多事，他以前不想妥協，但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想法了。

有哪個父親，希望看著女兒孤老終身？

「西洲……」

顧及上前兩步，想要拉住陸西洲，陸西洲一揚手，輕松的避開了，她早就不是當初那個為了顧及任他予取予求的女孩。

「爹地，家里找不到，打電話給警務司……讓他們……」

陸萬霆聽到女兒的話，回頭看了看姚尚君，畢竟上司在這里，若是不請示一下，怎么也顯得不太好。

姚尚君尚未開口，顧及已經掏出了手機，迅速撥通了警務司長的號碼。

「喂！我姚尚宇，是，給我找個孩子……西洲……」

那邊似乎是在問孩子的特征，顧及從沒見過孩子，當然說不出來，說了這兩句便將手機遞到陸西洲手上。

「喂，是……是我的孩子，名字叫念念，兩歲多，快三歲了，女孩兒，留著童花頭，長的……我馬上把照片發過去可以嗎？

麻煩你們了，孩子，不會說話……拜托你們，盡快找到她！」

陸西洲朝著手機里，半是嘶吼半是祈求，身子卻在不斷往下墜落，顧及這會兒在一旁守著她，抱著她一同往地上跪倒，她也沒有多余的力氣推開他。

「啊……」

掛上電話，陸西洲雙手撐在顧及身上，十分吃力的抬頭看他。目光里除卻悲痛、擔憂，還有道不盡的蒼涼。

這些所有復雜的情緒糅合在一起，攪得顧及心神俱焚。

是他把西洲變成這樣的，西洲原來是個多單純的孩子？眼神清澈見底，絕對不會露出這樣無助、彷徨的神色。

顧及看著她跪趴在自己懷里，要哭不哭的樣子，恨不能替她承受，卻又束手無策。

看兩人這樣，姚尚君抱著方瑤朝陸萬霆使了使眼色，陸萬霆會意，幾人也不說話，沉默的朝里面走了。

顧及看他們都走遠了，才從口袋里又掏出手機來，陸西洲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眼巴巴的盯著他。

只見顧及又撥了個電話，陸西洲聽懂了，是給「那邊」的，剛才礙於陸萬霆在這里，顧及不好打這個電話。

很多年前，陸萬霆對於顧及身上的這種身份就很不滿意。而大哥姚尚君在「那邊」的身份，也是從來不公開的。

近親的人自然知道，而所謂親近的人，指的當然是姚家人。

如今，顧及當著陸西洲的面打這個電話，那意思無疑是把她當成了姚家人。這一點，對於陸西洲來說，並不是毫無感觸的。

「怎么樣？」

陸西洲屏住呼吸，看著顧及打完電話。

顧及伸手把陸西洲抱起來，放在自己身上，地上太潮，對於生育過的女人更是得小心這種寒潮，對身體很不好。

「放心，這些事情，靠警務司往往還不如『那邊』快、消息更靈通。」

陸西洲點點頭，心里也是明白的。不過，很快，又緊張起來，雙手扼住顧及，「她會去哪兒呢？那么小的孩子，走路都走不穩，也不會說話。

要是遇到危險，不知道會不會大聲哭……嗚嗚……」

說著說著，自己就又哭了起來。

「西洲……」

顧及慢慢嘗試著把人抱緊，直靠近胸膛。他知道，在這種時候，他最先應該擔心的是孩子的安危，但是，三年之後，重新抱著陸西洲的感覺，在他而言同樣重要。

仿佛只有這樣將她抱在懷里，他才能圓滿。

很快有了消息，顧及接起電話，是邵寧那邊來的消息，說是找到了和念念很像的孩子，但他們誰也沒見過，只有請陸西洲確認過才知道是不是孩子？

「嗯，好，在哪里？」

顧及接了電話，神色有些緊張。

「在哪兒？找到了？」陸西洲緊緊偎依在顧及懷里，僅僅這么一刻，他們之間的隔閡似乎是不存在的。

「嗯，我們去看看。」

陸西洲腳下發軟，走了兩步就要摔倒的趨勢，幸好有顧及在一旁抱著。

「我……」陸西洲緊捂住心口，搖搖頭，很無力的樣子，「我沒力氣，腿……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