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我還沒見過繼饒那么著急地找過一個人呢(1 / 2)

婚夫不請自來 玲瓏絳 3171 字 2020-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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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進庭見他下手狠辣,每一下都是致命的招數,心里掂量了幾下,又掃了一眼躺在地面嗚呼哀哉的同伴,自知不是對手。

不過他還是強作鎮定,擺好了陣勢,一個虛晃之後,卻是撒腿就拼命地往外跑。

楊宗慶掃了一眼酥軟無力的楚俏,見她置於這片破敗之間,猶如失了魂般楞在原地,只緊緊捂著衣領,眉目無神,清淚獨垂,直滲入人的心底里去。

才不過短短一日,對他從來都是笑臉相迎的弟妹,曾舍命救過他的恩人,竟被幾個小地痞欺辱至此!

楊宗慶氣怒交加,哪里容罪魁禍首輕易逃跑?他一個箭步上去,一手摁住邵進庭的臂膀,厲聲喝道,「傷了人還想跑?」

邵進庭不得已停住腳,一轉身,就見被他死死盯著,不由渾身發毛。

此人動作迅猛,氣勢駭人,看來手里是真沾過血的!

「我這、不是沒得逞么?」他連連卻步。

若是繼饒在場,不立刻當場手刃了他才怪!

楚俏再怎么說也是他的救命恩人,這幾個混賬東西竟敢欺負,當他是慫包么?

「你還想得逞??」他咆哮,以雷霆之勢勾拳,邵進庭忽然聽到下巴「咔嚓」一聲響,一下痛得他齜牙咧嘴,涕血橫流。

楊宗慶也餓了一日,口舌干燥,可眼下他也顧不得!

一個漂亮的揚頭後跟,邵進庭哪里扛得住,翻身倒地,見他即刻又撲上來,腿肚子都顫了,忙求饒道,「大哥饒命,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這才想到求饒?晚了!」楊宗慶對著他的胸口便是一碾,正想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可回頭一看,楚俏早已不在原地。

他四顧掃視,只見她已抱著背包踉踉蹌蹌地往回逃,散落在地面上的書也來不及撿了。

那背影分外孤苦,也不知她心里該是怎樣的凄惶與悲愴?

楊宗慶只覺噬心般的內疚,哪兒還顧得上收拾那幾個混小子,松了手就追上去,此時也顧不得男女設防,低頭脫下軍裝罩著她。

豈料一碰到她,她就魔怔了似的甩開,而她已使不出什么力道,虛弱地掙扎,「走開,別碰我!」

她竟避他如蛇蠍!

這樣的認知直叫楊宗慶鼻頭一酸,若不是因為梁羽,她也不至落得如此凄苦的境地。

他伸手一把拉住她,放柔聲音道,「對不起,弟妹,我來晚了。你放心,沒人敢再欺負你了!繼饒找你都快找瘋了。」

一聽那人的名字,楚俏心里又是一慌,就往後退,忘記了後頭就是鐵絲網,等就要撞上去的時候,卻又被楊宗慶一把拉了回來。

她的心一窒,只覺得他的手鐵一般烙在手腕上,她驚慌失措地如落入陷阱的小鹿般甩開他的手。

她滿心凄苦,看著眼前的楊宗慶似乎變了一個人,那面孔在軍帽的遮擋下浮上了一層淡淡陰影,冰涼的氣勢讓她害怕,眼淚卻更是止不住了。

模糊間聽得他一聲嘆息,低聲說道,「弟妹,跟我回去吧,繼饒已經查清楚了,圖紙丟失的事跟你沒關系。」

回去,再讓他羞辱一通么?

她沒忘記那時自己已累得慢慢脫力,整個人像毫無聲息的破敗不堪的布娃娃一般癱倒在床上,可他還是瘋狂地要她的場面。

楚俏哭得喘不過氣來,臉上都是淚,抽噎著,卻還是一語不發。

楊宗慶一聲無奈的苦笑,「別耍小孩脾氣,我還沒見過繼饒那么著急地找過一個人呢,趕快跟我回去吧?」

他不是說打了離婚報告么,她舔著臉回去算什么呢?

楚俏哭得再也說不出連續的話來,心里的委屈和絕望海一般地泛濫著。

楊宗慶一貫是被梁羽氣得跳腳,還真是沒轍了,伸手抓著她的手臂,道,「繼饒也真是,明知你年紀小還不讓著點,回去我幫你教訓他,許隊也會站你這邊的!」

楚俏心里頭是一萬個不願回去,聽他一說,被嚇得顧不得什么,用力甩開他,眼淚流的更凶了,急促地說,「你讓我回家,我要回家去。」

楊宗慶望著她,見她身上滿是塵土,知她已經慌張到了極點,他低聲道,「你這樣,真是讓我沒辦法了。繼饒已經去學校找你了,咱們就在這兒等著他過來,好嗎?」

她掙扎著發出聲音,「不要告訴他。」

楊宗慶一怔,靜靜地看著她,楚俏總算抬起頭,眼中酸澀一片,「不要告訴他。」

楊宗慶嘆了一口氣,「我要是瞞著他,回頭他不得把我罵死?」

楚俏不願在他面前低頭,也不肯放縱,但不知怎么就是在她面前忍不住自己的眼淚,嘴里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一味流淚。

楊宗慶心下無奈,卻也不敢替她擦掉眼淚,焦心不已,「哭的跟淚人一樣,你要哭壞了我罪過可就大了。」

她神智清醒了一些,擦了擦眼淚,低聲道,「楊營長,我是真得回家去看看我爸媽了。結婚到現在,我還沒回過家,我想家了。」

楊宗慶見她這般,也真是沒法子了,只好松口,「那我送你去車站,你總不會又拒絕吧?」

楚俏是真怕再遇到邵進庭,倒是沒有拒絕。

楊宗慶幫她拎著背包,見她一身臟兮兮的,又領著她到水渠邊清洗過,這才一道進站。

票也是用他的軍官證買的,倒省下排隊的時間。不過楚俏堅持用她的錢,楊宗慶見她又要哭了,不敢再拒絕。

候車站也擠得慌,兩人只找了一個空座。

楊宗慶拎著她的背包,把她摁在座位上,道,「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他生怕她又一聲不響地溜了,背包照例背在身上,沒多久就回來了,他一邊慢慢地把東西往她包里塞,一邊叮嚀道,「這次沒買到坐票,實在對不住。車上人多口雜,你多留一個心眼,要是有人敢圖謀不軌,你就大聲喊,會有乘務員來救你的,還有,繼饒……他等會兒就來,你先別急……」

楚俏瞪大了眼,起身搶回她的背包,被他緊緊摁住,「等會兒,東西還沒全塞進去……」

正在這時,忽然廣播又起,「陳繼饒先生,您的妻子正在列車886檢票口等您,請您聽到廣播後馬上過去。」

楚俏心氣又上來了,望著他的眼眶一下又紅了,避重就輕道,「廣播通知檢票了……」

楊宗慶長長嘆了口氣,又望了一眼門口,心下無力,他總不好放人,「弟妹,你別怪我,我也不想你心里一直有疙瘩——」

楚俏低頭,狹長的眼睫乖順地斂著,她默默地聽著,卻仍是一語不發。

楊宗慶到底不甘心,摁住她的背包,道,「弟妹,不如再等一會兒,橫豎前頭還有那么多人在排隊。」

楚俏沒法兒,等到隊伍慢慢減少,再不走,只怕搭不上火車了。

她默默背起背包,默默轉身,臨走前才說了一句,「勞你費心了。」

由始至終,不提那人半句。

看來是真傷及心肺了!

再說陳繼饒,在景山高中里找了好大一圈,仍是不見人影,他甚至還找了秋雲。

他一向不喜歡被人圍觀,但他一身軍裝,在學校里極少見,周圍認識或不認識的學生十分好奇地看著。

陳繼饒從秋雲嘴里沒得到想要的消息,倒是問了一些楚俏以前在學校的事。

他本還想繼續聽下去,可找人要緊,也只好到車站和楊宗慶匯合。

一停車,只見楊宗慶呆呆地立在一側,見他來了,滿臉苦笑。

男人看他的眼神,心里一個激靈,眼眶猩紅,熱切問道,「她人呢?」

楊宗慶見他也是累極,總覺照實說太過殘忍,避開他的眼睛道,「……沒找著,弟妹那么大的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兩人相知多年,陳繼饒又怎會讀不懂他的臉色,聲音里,壓抑的憤怒和焦躁,「秋蘭冒用俏俏的名頭私會蕭央,而梁羽把偷走的圖紙塞給蕭央,教唆他嫁禍給俏俏,就是想誤導我。那兩個女人聯起手來欺負俏俏,你還想瞞我?」

楊宗慶只聽值班室的人說梁羽去過辦公室,但從不知還有這事兒,心底瞬息驚濤駭浪,「怎么可能?這一定是假的!」

他又何其不希望自己不曾傷害過她?

她那樣小,那樣脆弱,以往他也盡心盡力地顧著她,他總還記得她有多敏感,生怕傷害了她。

可昨天晚上,他那樣失控地傷害她,那一場摧枯拉朽的占有,她該有多疼?

他後悔死了,後悔得恨不得殺死自己,「否則好端端的,你以為我為什么會和她大吵了一架?」

楊宗慶一時脫力,幾個踉蹌,險些摔倒。

他一直以為,梁羽只是性子嬌縱,根子不壞的,可她那樣親手折斷別人的幸福,那樣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