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三十章 野心勃勃(2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542 字 8个月前

消息傳回武德店的時候,偏殿之內的李勣沉默少頃,而後望著窗外的大雨低聲罵了一句:「娘咧!」

而後起身,抓起門口放置的蓑衣披上,走出門外冒著風雨大步來到一牆之隔的武德店,在殿門口脫下蓑衣丟給門口的內侍走入殿中,在諸多大臣眾目睽睽之下,來到李承乾面前。

他入殿之時,劉自、張亮兩人正在陛下面前,前者須發箕張、怒不可遏,大聲痛斥程咬金的行為:「此亂臣賊子、不忠不義也!此前數次左右搖擺、立場不堅,甚至坐視叛軍攻入長安險些攻陷承天門,其行徑與謀逆何異?眼下雖公然宣稱替陛下固守咸陽橋防范關中、隴右來犯之敵,卻行軍緩慢、拖拖拉拉,致使貽誤戰機,其罪當誅!」

張亮也道:「盧國公雖然號稱效忠陛下,願意為陛下地域可能來犯之敵,但如此緩慢行軍,足以見得其言行不一,陛下明察秋毫,不可采信。」

很顯然,程咬金的舉措令武德店內文武雙方皆有不滿,認為程咬金所謂的效忠陛下皆乃托詞,實則還是傾向於晉王。

李承乾沉吟未語,見到李勣大步入殿,便招手道:「英公來的正好,過來議一議程咬金之事。」

李勣來到近前,施禮之後,問道:「不知陛下何以商議盧國公之事?」

劉自道:「程咬金口口聲聲效忠陛下,實則包藏禍心、言行不一,不僅影響極壞,更導致軍心不穩、議論紛紜,在下懇請陛下降旨申飭,且褫奪其國公之爵位,以儆效尤!」

此前程咬金效忠陛下之事已經傳遍武德殿以及正在作戰的軍隊,使得士氣為之一振,但旋即便有程咬金拖延行程、進軍緩慢之消息傳出,諸般猜測為之紛紜,導致軍心紊亂、士氣低迷,為了防止此類事情再度發生,對程咬金予以嚴懲實有必要。

否則人人效彷,左搖右擺,不知誰是敵、誰是友,如何了得?

張亮素來在李勣面前伏低做小,但今日卻一反常態,附和道:「劉侍中所言不差,此等事情必須予以杜絕,否則競相效彷,置君王於何地?」

李勣目光幽深的看了張亮一眼,雖然早已對此人的心性有所了解,但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上位依舊令他很是不屑。

如今大唐軍隊之中,他、李靖算是兩桿最大的旗幟,眾多貞觀勛臣都簇擁在這兩桿大旗之下,堪稱兩座大山。而房俊則是異軍突起的後起之秀,與貞觀勛臣並無太多瓜葛,卻走出一條光輝燦爛的功勛之路,即便貞觀勛臣亦為之側目,亦可稱得上一方大老。

整個軍隊序列的秩序基本不可撼動,尤其是經由此次兵變之後,只要陛下坐穩皇位、剿滅叛軍,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將權力地位固定下來,誰想上位,就只能另辟蹊徑。

譬如聯合文官,在文官的支持之下另起爐灶……

顯然,張亮很可能打著這樣的主意,否則何以與劉自摻和在一起?

不過他並不在乎,蠅營狗苟之輩,不足掛齒。

先看向劉自,澹然道:「劉侍中之職務乃是協助陛下處置政務,軍務自有軍機處參贊管轄,身為人臣自當各司其職,且不說你不應越界插手軍務,以你讀過的那幾本兵書,哪有資格置喙?」

日常懟了劉自這個文官領袖兩句,將對方說得面紅耳赤,這才看向陛下,理也不理張亮,恭聲道:「陛下明鑒,微臣與程咬金共事多年,深知其秉性,此番既然已經公然宣稱效忠陛下,斷無首鼠兩端、搖擺不定之理。」

他太了解程咬金了,這廝之前之所以搖擺不定,在於其不知最終究竟誰能獲勝,不願將自己綁縛在任何一方的戰車之上去承擔滅頂之災。

現在既然從明德門主動撤離,必然已經選擇了站在陛下這邊,而程咬金只要選定目的,必然百折不撓、生死無改。

這個時候下旨申飭或者褫奪其爵位,只能將其徹底激怒從而站在晉王那邊,這簡直就是神助攻……

怪不得房俊素來瞧不起劉自,這人果然目光短淺、心性偏激,難成大器,相比於杜如晦、房玄齡、蕭瑀這些個宰輔,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李承乾微微點頭,問道:「那么以英公之見,該當如何?就等著程咬金慢悠悠抵達咸陽橋嗎?」

李勣道:「盧國公心中想必還是有所顧忌的,若陛下能夠不計前嫌、安撫其心,定然能夠使其感知陛下之寬宏,進而竭盡全力、報效陛下。」

話音未落,劉自已經大叫:「陛下,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