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四章 以死謝罪(2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525 字 8个月前

自宇文士及關押之處出來,房俊心思沉重的回到住處,躺在床榻之上難以入眠。

朝堂之上,若說與他真正的「忘年交」,唯有宇文士及與孔穎達兩人,而今夜一番毫無遮掩的暢談雖然打消了宇文士及的顧慮、擔憂,但他也清楚感受到宇文士及已經萌生死志。

勸是沒法勸的,就如同當初長孫無忌不得不自盡一樣,身為關隴領袖卻將整個關隴帶入深淵,就一定要給整個關隴門閥一個交代,對於任何一個有著強烈自尊的人來說,都不可能厚顏無恥的當做什么也沒發生過。

這是責任,也是擔當,誰若勸說或者阻止,就是將他們推到被世人唾棄的層面,取承受無休無止的攻訐與謾罵、埋怨,唯有以死明志,才能保全名節。

雖說宇文士及咎由自取,但時至今日,他們那一個時代的人已經沒剩下幾個,甚至貞觀勛臣都凋零衰敗,依舊活躍在朝堂之上且掌控帝國權力的寥寥可數。

時代的大潮洶涌澎湃,推動著那些風雲人物殘破退卻,也將更多人卷起浪潮的巔峰。

而在這更新換代的過程之中,太多無辜者被卷入其中、粉身碎骨,雖然說這是必須要付出的代價,但是最為痛苦的結果卻並非那些達官顯貴、世家門閥取承擔,而是所有的不幸都強加給毫無抵抗之力的平民百姓。

偏偏他們都是旁觀者……

房俊心理有些煩躁,既感到不忍、又感到憤怒,他從來都知道自己永遠無法成為一個合格的政治人物,因為他做不到權衡利弊之後心安理得。

房門再度被敲響。

房俊煩躁的吼了一聲:「什么事不能明早再說?老子困得很!」

門外響起衛鷹有些戰戰兢兢的聲音:「那啥……巴陵公主在營門之外求見,高將軍不敢擅專,讓小的來通知二郎,見或不見,請二郎決斷。」

「娘咧!」

房俊心情不好,聽聞巴陵公主前來,愈發煩躁,罵了一句,怒氣沖沖道:「這婆娘深更半夜出來會見男子,當真不要名節了是吧?那行,她既然將自己當做貨物,老子索性成全她!將她帶過來!」

「喏!」

門外的衛鷹應了一聲,咧咧嘴,夾著尾巴回頭就跑,自家二郎雖然平素看上去親和開朗,但倔脾氣一旦發作,那可是誰都受不了,巴陵公主正好撞在刀口上,今晚自求多福吧……

須臾,一輛裝飾普通的馬車自營門外緩緩駛入,出去簇擁周圍的房俊親兵以及營地之內寥寥幾個高層將領,沒人知道馬車之內坐著何人。

馬車抵達帥帳一旁的房舍,巴陵公主被侍女攙扶著下車,一件深黑色的斗篷遮住頭臉,晚風吹拂,展露著纖細窈窕的腰肢。

「大帥正在房內等候,請殿下入內。」

巴陵公主嗯了一聲,邁步走向門口,門口的衛兵卻一伸手,將隨行的侍女攔住:「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侍女輕呼一聲,有些慌亂:「啊……但是……」

「行了,你留在外面等著吧。」巴陵公主咬著嘴唇輕聲說了一句,斗篷下的纖手緊緊攥在一起,緊張得似乎有些喘不過氣。

侍女不敢多言,擔憂的目光隨著巴陵公主進入門口,然後被關上的房門擋住……

房內,房俊大馬金刀的坐在桌桉之後,蹙眉看著蓮步慢行走進來的巴陵公主,不悅道:「半夜三更,殿下故伎重施進入軍營,不知所為何事?」

似乎是想到之前自己也曾哀求房俊,結果自家郎君果然被陛下輕輕放過,所以巴陵公主忽然底氣足了起來,勉強露出一個微笑,柔聲道:「越國公何必明知故問?此來,自是想要央求越國公救一救吾家郎君。」

房俊目光灼灼的盯著巴陵公主,直至將燭光映照下的那張俏臉盯得逐漸粉紅、霞生雙頰,這才起身,緩步來到把零工身前,直至生息可聞才停下腳步,看著緊緊抿在一處的紅唇,低聲道:「請殿下跪下。」

巴陵公主愕然抬頭,滿臉不可置信。

但人在屋檐下,自己有求而來,只能斂起裙裾,雙膝一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