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紈絝少年(2 / 2)

天唐錦綉 公子許 1519 字 8个月前

「誰說不是呢?人家分明臉上帶笑,我卻只覺得腿肚子哆嗦!」

「人家當年比咱們還牛氣,整個長安城的紈絝見了他都得繞道走,可現在這一身功勛卻是實打實屍山血海里打出來的,不說別的,單只是兵出白道覆滅薛延陀的那一戰,足矣名垂千古了吧?更別說扶保太子登上皇位,簡在帝心、大權在握……嘖嘖,實乃吾等紈絝之楷模也!」

一眾紈絝吃著早餐,嘴還閑不下,七嘴八舌議論紛紜,驚嘆不已。

黝黑青年則大口吃著包子,不摻和議論。

老板娘似乎對這個青年頗有好感,趁著上包子的時候拍了一下青年肩膀,埋怨道:「虧得我特意在二郎面前提起你,你就不懂得多說幾句話表現一下?真真是榆木腦袋!」

黝黑青年咽下口中包子,苦笑道:「又不熟,沒話可說啊。」

「你這么老實可不行,有的時候貴人略有提攜就相當於你努力一輩子,況且二郎最是喜歡提攜後進,對景的時候或許他一句話就能給你某一個好差事。」

有人贊同:「這話在理,滿朝文武大臣之中,要數越國公最擅於培養人才,看看裴行儉、薛仁貴、劉仁軌等人哪一個不是獨當一面?有大氣魄啊!」

「嘿嘿,除去那幾位,豈不聞越國公在書院之時身邊有『鷹犬』與『走狗』?」

「可是那岑長倩與狄仁傑?」

「正是!」

眾人都哄笑起來,當然,所謂的「鷹犬」「走狗」不過是戲稱而已,蓋因這兩人平素在書院總是圍著房俊轉,對其之言語更是信之不疑……

黝黑青年吃著包子,若有所思。

很快,一眾紈絝都吃完飯,會賬之後魚貫而出,紛紛上馬,有人發現少了一人,往店鋪內一看,見到黝黑青年居然還未吃完,遂高聲喊道:「姜恪!你餓死鬼投胎不成?快走!」

「來了!」

黝黑青年將最後一個包子塞入口中,喝口水順下去,這才起身向外走。

他十余歲時父親亡故,便跟隨父親的袍澤隨軍作戰,之後雖然承襲父親之爵位,但家族祖祖輩輩耕耘天水,在朝中缺乏人脈,積累無數軍功卻也難再進一步,沒有人比他更懂得人脈的重要。

只不過他不認為在一間鄉下的食肆,因為兩句奉承之言便能夠得到房俊這等當世豪傑的青睞,既然掙來進入「講武堂」的機會,他自信憑借自己的能力能夠得到房俊的舉薦與重用。

君子當藏器於身,待時而動,動則龍騰九霄、一鳴驚人。

既然自己藏器在身,又何愁沒有進身之階?

*****

房俊一行疾馳至庄子門前,里邊人已經收到消息,盧成趕緊帶著一眾仆從迎出來,見到房俊策馬而來雄姿英發的模樣頓時笑得合不攏嘴,上前伸手拽住馬韁,要服侍房俊下馬。

房俊豈能讓他牽馬墜蹬,趕緊飛身下馬,先一步扶住盧成的胳膊,關切道:「這等天氣,您老出來作甚?趕快回去屋子里待著,萬一受風著涼可了不得。」

這兩年,盧成雖然身子骨還算健朗並未有什么惡疾,但老邁卻肉眼可見,房俊數次讓他回長安享福卻總是不肯,堅持留在庄子里替房俊看守著這片家業。

故而房俊不將這位母親當年陪嫁而來的老人視為仆從,而是以家中長輩視之。

盧成一張老臉笑得好似開花一般,咧開嘴,歡喜道:「哪里就那么不堪了?這把老骨頭還得給二郎看顧好家業,十年八年沒問題,縱然有朝一日不成了,便在這驪山上尋一處好地方挖個坑埋了,死了也給二郎當牛做馬。」

「這說的什么糊塗話?你是家中老人,便是我之長輩,操勞了一輩子正該享享福,往後要好生保養多活幾年,也能看著兒孫有出息。」

盧成的兒子是個不成器的,一直待在房玄齡位於華州的封地,但是孫子卻聰慧敏銳,在農庄的學堂內讀書,成績甚好,將來定能成為主家的肱骨棟梁。

提及孫子,盧成愈發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點頭:「好好好,都聽二郎的。」

相比於正直古板有君子之風的房遺直、活潑好動的房遺則,自幼木訥混賬、率誕無學的房俊反倒最受他的寵溺,從小每一回房俊犯錯遭受房玄齡責打,都是盧成小心翼翼的看護著,同樣房俊也與他親近,所以當初在此設立農庄便將他安排在此。

看著當年怎么看怎么混賬、怎么想都想不出有何出息的二郎如今走到這步田地,盧成豈能不老懷大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