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皮皮的斗爭第7部分閱讀(2 / 2)

陳皮皮大失所望,翻著白眼兒歪著頭瞄了程小月一眼,怪聲怪氣地對她說:「你老人家慢慢等,我去借個烤爐來,把自己烤熟了來給你吃!請問您想吃哪種口味兒的?要不要椒鹽?」

程小月把手背托腮想了一下,說:「中辣恐怕吃了會上火,我要微辣的。」

陳皮皮恨得直咬牙:「我會給你做一個」麻辣陳皮皮「來,不過你可得耐心地等著,我這么大的塊頭,一時半會兒也烤不熟。」

下了樓一時也不知去哪里,望了望齊齊家亮著燈的窗戶,想:要是現在去找齊齊,胡玫阿姨多半會懷疑我居心叵測有所圖謀!萬一從此警惕起來,對我是大大的不利。要去找於敏,自己又是剛剛從那里回來,料想她也不會給自己好臉色。

媽媽真要是想嫁人,自己只怕是攔不住的。如果堅決抵抗,多半會給程小月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但是要自己心甘情願地贊成媽媽再婚,那當然是一千一萬個不肯。心里一陣焦躁:他媽的剛才那個四眼田雞是什么來頭?哄得媽媽眉開眼笑動了凡心!自己剛才怎么不去陽台上丟一個花盆下去砸死他?

在他心里,對媽媽的依賴其實極深,自小沒有了父親,陳皮皮既把程小月當成了媽媽、朋友,又把她當成了父親來看待。程小月對於他而言,其實就是他整個世界。如今程小月突然承認了有嫁人的念頭,對他來說實在是個很大的沖擊。

惶惶然就猶如大廈之欲傾,天地之將覆。

陳皮皮走在馬路一邊,耷拉著腦袋,腳下踢著一個空易拉罐。踢足球練就的腳法此時顯露出來,十幾分鍾的路程里,易拉罐始終沒有離開過他兩腳的控制。

可惜的是他此時根本沒有心情來炫耀自己。

轉過街角,一陣悠揚的樂聲遠遠傳來,低沉蕭瑟,宛若秋風乍起卷過殘枝,夜靜人稀雨打芭蕉,說不出的凄苦悲涼。陳皮皮聽的入了神,不由自主地順著樂聲走去。拐過一排樓房,穿過後面的小路,是一塊不大的綠化園區,冬青盡頭的石椅上,背對著他坐了一人,石椅不遠稀稀疏疏地站著一些人,顯然也是給樂聲吸引來的。

陳皮皮走過去看,石椅上坐著的是個年輕女子,黑衣長裙,長發隨意地挽在腦後,發梢向上再自由地散落下來,如同蘭草般彎垂。露著一段白白的細長脖頸,消瘦的身體包裹在黑衣之中,似乎和夜色溶為了一體。

沒有一個人說話,都靜靜地站在那里傾聽,陳皮皮走近了石椅,看到女人吹的是一根黑色長蕭,十指瑩白如玉,修長若蔥。切換按捺之間靈巧從容,沒有半點猶豫停頓。似乎這首曲子她已經吹過了千遍萬遍,早已爛熟於心。

曲子越到後來越是悲涼,一會兒像是一對戀人訣別時依依不舍,一會兒又像是親人分離前嗚咽叮嚀。陳皮皮雖然生長在單親家庭,但是給程小月照顧的細致周到,也沒受過什么苦難。盡管生性頑劣,挨了無數打罵,卻從來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傷心,但聽著聽著,一股悲哀卻漸漸涌上心頭,他本來已經走到了石椅旁邊,此時卻停下了腳步,呆在原地,怔怔地發起愣來。

如果爸爸沒死,媽媽自然也就不會要再嫁人!現在我們一家過得一定和和美美,我從小就受過許多孩子欺負,給人打了,也不敢講給媽媽聽,怕她知道了傷心!打不過別人,也咬了牙和對方周旋,只求叫人覺得自己難纏,下次不敢再輕易欺負自己。有時候被人打的鼻青臉腫,回到家里還要給媽媽撒謊,說自己把別人欺負得如何悲慘。如果有爸爸在,大可以像別人家的小孩一樣,哭著回家去告狀,叫爸爸出來和人理論,自己去躲進媽媽懷里要她安撫!

陳皮皮越想越是傷心,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淚滴順著臉龐滑落,滴在腳下的草地上。

曲調最後漸漸舒緩,慢慢地直到消失,一曲終了,眾人還站在那里不肯離開,等著女人再吹。一個靠在垃圾車邊像是環衛工人的老頭兒提起了掃把,說:「大家散了吧,今天她不會再吹了。」就有人問:「你怎么知道?說不定她還會再來上一首呢!」

老頭兒說:「我在這里掃地掃了七年了,也看她在這里吹了七年,從來沒見過她一晚上會吹第二首曲子的。」

一個女人的聲音說:「哎呀!你看那個孩子在哭呢!這算是遇到知音了吧!」

又有一個女人接話,說:「這首曲子實在悲傷,我聽了都想哭呢!」

吹蕭的女人聽了大家的談論,卻不回話。扭頭看了陳皮皮一眼,見他淚流滿面,眼里閃過一絲柔情,拍了拍空著的一邊石椅,對陳皮皮說,「你來坐吧,干什么哭得那么傷心?給你爸爸打了嗎?」

陳皮皮坐到了她旁邊,鼻中聞到了一縷清香,淡得似有若無。看那女人的臉,眉目如畫,清秀可人,只是蒼白得有些過分,仿佛皮膚下面沒有血液一樣。陳皮皮看著女人突然覺得十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見過,但是仔細回想,並沒有一絲印象,肯定以前是沒有見過的。只覺得她面目和藹,親切異常,自己也就沒有了隱瞞的意思,直接說:「我沒有爸爸了,要是他還能打我的話,我反而會很高興了!」

女人「啊」了一聲,伸手替陳皮皮擦臉上的淚痕,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眼里露出歉疚之色。陳皮皮忽然有些不忍,說:「沒關系,我爸爸死得很早,我也記不得他的樣子了,只知道他是開飛機的。」

女人點點頭,說:「哦!那你爸爸一定很厲害,能開飛機的可沒有幾個人!」

陳皮皮一陣驕傲,心里想:沒錯,我爸爸是飛行員,那是很了不起的,我是飛行員的兒子,也要比別人厲害一些。

周圍的人終於慢慢散去,四下寂靜無聲。陳皮皮望著女人的手,說:「你吹得可真好!我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的音樂,為什么你的手這么靈巧?」

女人輕輕一笑,說:「是嗎?」抬頭望著夜空,雙手摩挲著長蕭,神情有些落寞:「我知道有一個人,吹這首曲子更好聽!我和他比起來簡直差了十萬八千里。這首曲子,就是他教給我的!」

陳皮皮萬分驚異:「還有比你吹得更好的人?」女人目光如水,顯露出幾分溫柔:「這首曲子,就是他寫的。」陳皮皮說:「哦!原來你是他的學生!是他教你吹蕭的啊!你這蕭好奇怪,怎么是黑色的?」女人將蕭抱在了懷里:「我這支蕭可是精鋼的!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聚鐵九州「。」頓了一頓,語氣轉而變得低沉:「這會兒也不知道他人在什么地方?大漠邊陲還是山寨小城?我好久沒有他的音信啦!上一次見他,還是兩年前的事了。」語調中帶了幾分哀怨,又有些許感傷,顯然十分掛念那個人。

陳皮皮奇怪地問:「你怎么不給他打電話?不就知道他在哪里了!」

女人幽幽地嘆了口氣,說:「就算知道了他在哪里又能怎么樣!」

陳皮皮看她心情低落,就安慰她,說:「你不用難過,慢慢地等,總有一天會見到他的。」女人收回遠眺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說:「你自己剛才還哭個不停,現在倒來安慰我了!謝謝你,我要走啦!時候也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兩人走出園區,正要告別分手,突然聽到一個男人的罵聲:「他媽的,老子出錢是尋開心的,一個買1b1的還講什么浪漫?只要浪就夠了……什么?你不做我的生意!只想聊聊天?老子很閑嗎?跟你來這鬼地方!」兩人放眼望去,只見樓房邊站著兩個身影正在拉扯。再走近些,陳皮皮突然叫了起來:「薔薇!」

和男人站在一起的正是薔薇。她給男人拉著,腳下踉蹌,似乎是醉了。胸口的衣服也給扯開了兩粒扣子,露出胸罩和一片兒胸脯。

黑衣女人聽陳皮皮叫出了女孩的名字,問:「你認識她嗎?」陳皮皮說:「她……她住在我家附近。」女人就上前去把薔薇拉在自己身後,對男人說:「你別再纏她,你覺得出來玩兒很光彩嗎?再糾纏下去,我就報警。鬧起來,丟人的可是你!」

男人看黑衣女人衣著氣質,倒也不敢惹她,心里卻有幾分不甘,往地上啐了一口,說:「什么東西!脿子也要立貞節牌坊了嗎?現在要老子玩,我還不願意了呢!」罵罵咧咧地去了。

薔薇一把推開了女人,含含糊糊地說:「你是誰?干什么來搶我的男人!你是方琴的媽媽嗎?聽說你皮膚很白!有我白嗎?」說著扯開了衣服,挺起胸膛,眼里卻流著淚:「你奶子有沒有我大?拿出來比一比!」

女人皺了皺眉頭,顯然對薔薇的粗俗舉動不大高興,問陳皮皮:「方琴是誰?

她為什么拿我和方琴的媽媽比?「

陳皮皮自然也不知道。忙著去幫薔薇把衣襟掩好,說:「你別生氣,她喝醉了胡說八道的!」薔薇卻揮著手接過了話頭:「好!她喝醉了我就放過她,可我的男人卻不能給她。我有很多男人,除了這一個我喜歡的,其他的隨她來挑!」

女人也不接薔薇的話,對陳皮皮說:「你送她回去吧!我先去了。」轉身就走。看她漸行漸遠,陳皮皮才想起沒問過她的名字,沖女人叫:「你明天還來嗎?

我想聽你吹蕭。「女人腳步也不停,一句話遠遠地飄來:」我不天天來,你要聽的不是已經聽了嗎!我吹的就這一首曲子了……「

依稀還記得薔薇所住的地址,叫了輛車,送她到了自己住處。在門口敲了半天門,卻沒人來開門,在她包里翻出了鑰匙開了門,屋里一片狼藉,地上丟棄了一些生活用具,顯然是同住的人已經搬走。扶她到自己屋里床上躺下,手卻給薔薇一把拉住不放,雖然閉了眼睛,臉上淚痕依舊。卻還模糊不清地喃喃自語:「……皮,你別走!請……皮我愛你!」

陳皮皮搖了搖頭,心想我認識的女人怎么都喜歡喝酒?喜歡喝酒也就算了,偏偏又要喝醉!這不是明擺著要我占便宜嗎!順手在薔薇的奶子上摸了一把。

同時心里又有幾分得意,自我感覺很是良好。對著牆上的鏡子看了看自己的形象,雖然不是貌比潘安宋玉,倒也有七八分帥氣。攏了攏頭上幾根桀驁不馴的頭發,自語:「沒辦法,人長得帥就是麻煩,你看!這又是一個暗戀你的人!醉成了這樣,還要叫著你的名字!」

手給薔薇緊緊拉著掙脫不開,就側身上了床,躺在她身邊。心眼兒活動了幾下,終於還是沒去脫薔薇的衣服。上次和薔薇來了一次,害得雞笆腫了幾天,又被媽媽揍得活了又死,至今想起還心有余悸。在他腦海當中,薔薇的1b1無疑比得上是龍潭虎岤,縱然下面的小弟弟躍躍欲試懇請上陣,終究難下不入虎岤焉得虎子的決心。

不過就這么老老實實地躺在美女身邊,那是萬萬不肯的。手伸進了|乳|罩下面,握住了|乳|房,欺負得那兩只奶子東倒西歪雞飛狗跳。薔薇醉意正濃,經過外面的一番折騰,早已經疲憊不堪,睡得死沉。任憑他上下其手,豆腐吃了一塊又一塊,油揩了一桶又一桶。最後倒是陳皮皮自己雞笆翹起老高,漲得難受。急的抓耳撓腮,惱怒不已:這才是烏竃頭鑽進蛇洞里,看得見肉卻不敢吃!老子是有中獎的運氣沒領獎的命。那可比沒中獎的還倒霉!

惱火了一回,終於困意上涌,趴在薔薇身上昏昏睡去。

薔薇這一覺睡得十分沉穩,一直到了凌晨時分才醒轉過來。只覺得口干舌燥頭痛欲裂,就想起來倒杯水來喝,卻突然發現身上趴了個人!將臉埋在了自己胸口,因為口鼻給|乳|房堵塞不時地發出幾聲悠長的鼾聲。薔薇被嚇了一跳,尖叫了一聲,一腳把陳皮皮踢下了床去。

陳皮皮睡得正香甜,突然間身子一輕,接著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這一摔雖然把他摔醒了,卻還迷迷糊糊分不清東南西北,「哎喲」一聲從地上爬起來,使勁兒睜開困倦的雙眼。屋里的燈光十分明亮,晃得他眼前一片花白,腦子也還沒從睡夢中回來,只是下意識地叫了聲:「誰?干什么!」話音未落,眼前一黑,一個水杯迎面飛來,正中臉鼻,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鼻涕一起流了出來。

危難當頭方顯英雄本色,陳皮皮當機立斷,立馬趴在了地上,撅起屁股以迷惑敵人,一手遮臉,保全英俊面孔,一手護頭,以防再度受襲。這一招看似不甚雅觀,卻是從蛤蟆功里變化出來的精妙招數,進可觀察敵情,伺機而動,退可匍匐前進,鑽入床底。陳皮皮以前數次遭遇強敵,都是憑借了這一招化險為夷全身而退。即便是像程小月一樣的老江湖,也常常猝不及防,給他溜之大吉,逃之夭夭。

薔薇見地上的人抱頭遮臉,更是驚恐,腦海里一時間浮現出許多關於單身女子家中被殺的報道。不敢遲疑,抓了身邊能拿到的一切朝陳皮皮砸去。一時間汽水罐、飲料瓶、牙膏牙刷襪子內褲皮帶發卡桔子油條一古腦丟到了陳皮皮身上,饒是陳皮皮久經沙場,卻也沒遇見過這么多花樣的暗器。雙臂亂舞疲於招架,忙不迭地叫:「停手停手,是我!」

薔薇聽聲音有些耳熟,剛剛舉起的保溫杯就停在了空中,探頭看地上的陳皮皮,警惕地問:「你是誰?」

陳皮皮這才有機會站起來,看見薔薇手里舉著的保溫杯,大吃一驚,叫:「別砸!我是陳皮皮。」眼前有個帶子晃來晃去,抬手從頭上扯下來,卻是薔薇的奶罩。

薔薇此時也已經認出了陳皮皮,松了口氣:「原來是小處男啊!你跑到我家來干什么?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不喜歡我來著,不喜歡你還鑽進我懷里!」

陳皮皮臉上還在火辣辣地疼,把手里的奶罩扔回到薔薇身上,怒氣沖沖地叫:「你醉的像一團爛泥似的,我好心送你回來,你還不謝我!反而倒打一耙怪我!

怪不得大家都不願意做好人,原來好人真的沒有好報!「

薔薇提著陳皮皮扔過來的|乳|罩,嘴里「嘖嘖嘖嘖」地叫著,說:「看看看看!

你什么時候都把我的奶罩脫下來了!「陳皮皮怒道:」我沒有,你的胸罩還在你身上戴著!「薔薇嘿嘿一笑,說:」你怎么知道我還戴著?分明你是看過的!你個小流氓是不是乘我喝醉搞過我了?你現在不是處男了,我給你干可是吃大虧了!

給別人干最少我還能掙三百塊呢!「

陳皮皮發現自己根本沒法說清楚,薔薇對醉酒之前的事情沒有一點兒記憶,認定了他是乘人之危的小人。惱怒之極,沖過去伸手在薔薇|乳|房上狠狠捏了一把,無賴地叫:「我是小流氓又怎么樣?我摸你奶子了又怎么樣?我就摸了,我就摸了!」伸手在薔薇的奶子上又摸了一把。

薔薇也不生氣,眼珠兒轉了幾轉,若無其事地說:「摸了就摸了,我只是隨便問問,吃霸王餐的人我又不是沒見過!做買賣有虧有賺,我又不是沒虧過!不過賬目總是要算清楚的,我總得知道自己虧了多少?你老實說,一共干了我幾回?」

陳皮皮沒好氣地說:「我干了一百回。」

薔薇「哼」了一聲,說:「你以為自己是葫蘆娃啊!能搞這么多次?撒謊也得靠譜兒才行。」陳皮皮給她說得哭笑不得,握緊雙拳,說:「我是變形金剛,就是干了一百回。」

薔薇打開手里的保溫杯,喝了口水,不緊不慢地說:「為什么天會這么黑?」

陳皮皮被她問得一楞,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薔薇卻慢悠悠地接著說了下去:「是因為牛在天上飛。為什么牛在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