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1 / 2)

吸引來的。

陳皮皮走過去看,石椅上坐著的是個年輕女子,黑衣長裙,長發隨意地挽在

腦後,發梢向上再自由地散落下來,如同蘭草般彎垂。露著一段白白的細長脖頸,

消瘦的身體包裹在黑衣之中,似乎和夜色溶為了一體。

沒有一個人說話,都靜靜地站在那里傾聽,陳皮皮走近了石椅,看到女人吹

的是一根黑色長蕭,十指瑩白如玉,修長若蔥。切換按捺之間靈巧從容,沒有半

點猶豫停頓。似乎這首曲子她已經吹過了千遍萬遍,早已爛熟於心。

曲子越到後來越是悲涼,一會兒像是一對戀人訣別時依依不舍,一會兒又像

是親人分離前嗚咽叮嚀。陳皮皮雖然生長在單親家庭,但是給程小月照顧的細致

周到,也沒受過什么苦難。盡管生性頑劣,挨了無數打罵,卻從來不知道什么是

真正的傷心,但聽著聽著,一股悲哀卻漸漸涌上心頭,他本來已經走到了石椅旁

邊,此時卻停下了腳步,呆在原地,怔怔地發起愣來。

如果爸爸沒死,媽媽自然也就不會要再嫁人!現在我們一家過得一定和和美

美,我從小就受過許多孩子欺負,給人打了,也不敢講給媽媽聽,怕她知道了傷

心!打不過別人,也咬了牙和對方周旋,只求叫人覺得自己難纏,下次不敢再輕

易欺負自己。有時候被人打的鼻青臉腫,回到家里還要給媽媽撒謊,說自己把別

人欺負得如何悲慘。如果有爸爸在,大可以像別人家的小孩一樣,哭著回家去告

狀,叫爸爸出來和人理論,自己去躲進媽媽懷里要她安撫!

陳皮皮越想越是傷心,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淚滴順著臉龐滑落,滴在腳下

的草地上。

曲調最後漸漸舒緩,慢慢地直到消失,一曲終了,眾人還站在那里不肯離開,

等著女人再吹。一個靠在垃圾車邊像是環衛工人的老頭兒提起了掃把,說;大家

散了吧,今天她不會再吹了。就有人問;你怎么知道?說不定她還會再來上一首

呢!

老頭兒說;我在這里掃地掃了七年了,也看她在這里吹了七年,從來沒見過

她一晚上會吹第二首曲子的。

一個女人的聲音說;哎呀!你看那個孩子在哭呢!這算是遇到知音了吧!又

有一個女人接話,說;這首曲子實在悲傷,我聽了都想哭呢!

吹蕭的女人聽了大家的談論,卻不回話。扭頭看了陳皮皮一眼,見他淚流滿

面,眼里閃過一絲柔情,拍了拍空著的一邊石椅,對陳皮皮說,你來坐吧,干什

么哭得那么傷心?給你爸爸打了嗎?

陳皮皮坐到了她旁邊,鼻中聞到了一縷清香,淡得似有若無。看那女人的臉,

眉目如畫,清秀可人,只是蒼白得有些過分,仿佛皮膚下面沒有血液一樣。陳皮

皮看著女人突然覺得十分面熟,似乎在哪里見過,但是仔細回想,並沒有一絲印

象,肯定以前是沒有見過的。只覺得她面目和藹,親切異常,自己也就沒有了隱

瞞的意思,直接說;我沒有爸爸了,要是他還能打我的話,我反而會很高興了!

女人『啊』了一聲,伸手替陳皮皮擦臉上的淚痕,說;對不起,我不知道!

眼里露出歉疚之色。陳皮皮忽然有些不忍,說;沒關系,我爸爸死得很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