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雅天還沒亮就醒了，開始收拾東西，其實她最煩的就是搬家。

尤其是在住了一段時間的，東西東藏西放的，更煩，但她還是得收拾，不一定現在拿走，但至少得准備准備。

梁藝軒晚她半個小時醒，醒後下了床，外套也沒披，也下來幫她收拾。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林雅知道他清醒了，她也清醒了，以前糾結著愛還是不愛，分還是不分，究竟還能走多久，究竟未來會怎么樣，他看到她的家庭，沉墊墊的，可她看到他的家庭，也是不敢抬頭。

現在沒有糾結了，只有一條路。

「有地方住嗎？」梁藝軒問。

「有吧，應該好找。」

很多合租的公寓。

「你呢？」

「啊，大概也有吧。」

林雅看他一眼，笑了笑，他臉有些紅，c姐的提議他動心過，還不止一次，就像是一個棉花，他埋在里面，可是當他一回到家看到林雅，又從棉花里出來，站在刺骨的風里。

林雅沒有再問，彼此心知肚明。

收拾好東西，林雅刷牙洗臉，上妝，她站在鏡子前，看了看脖子，今天她挑了件稍微不那么露骨的打底衣，脖子上的青紫還沒有消下去，紫黑紫黑的，她想用粉底遮住，但還是沒能完全遮住，主要是那指印很深。

林雅只能找了條絲巾圍住。

梁藝軒也換好了衣服，盯著那堆行李發呆，林雅扭頭笑道，「去找下大叔跟大哥吧。」

「好。」

於是兩個人出了院子，敲了大叔跟大哥的門，他們兩平時醒得比他們早。

大叔揉著頭發，吸著拖鞋，說道，「他沒事，你們不用管了。」

梁藝軒拿了一個紅包塞給大叔。

大叔立即推了一下，「這是干什么呢？」

林雅笑道，「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梁藝軒心里有愧，他昨晚沒及時回來，要不是因為你們，說不定……」

梁藝軒眼眶又是一紅，點頭道，「是啊，大叔請你收下吧。」

大叔遲疑了一下，看了眼在另外一邊門，靠著門沒吭聲的大哥，後才伸手，接了紅包，說道，「晚上早點回來，我給你們弄火鍋吃。」

梁藝軒沒吭聲，看著林雅。

林雅笑了笑，「好啊。」

「那我今晚買好了食材，等你們啊。」

「好。」

「好了，你們快去上班吧。」大叔揮手。

林雅笑笑，跟梁藝軒出了院子。

「吃早餐嗎？」他問。

「吃。」

於是兩個人上了經常買早餐的那家店，坐了下來，一人要了一份豆腐花跟一份油餅，梁藝軒說道，「還是這家店的好吃。」

林雅笑了笑，「是啊。」

梁藝軒又說道，「你要是找不到房子，跟我說一聲。」

林雅撥開了一根進了嘴的頭發，含笑道，「好。」

梁藝軒看著她的臉，深深的，久久的，才低下頭，繼續吃豆腐花，他要記住她的一切，這個在他生命中占據了十年的女人。

吃過早餐。

他送她去公交車站。

然後分手，他往東，她就站在原地。

不多久，一輛紅色的奧迪，停在交叉路口，梁藝軒縮了縮肩膀，上了那車。

公交車適時也來了，林雅上了車，遠遠地，能看到紅色的奧迪融入了一大片的車流里。

今天起的早，到的也早，林雅進公司還沒什么人，不像平時，一大撥一大撥的人涌進電梯，林雅坐著齊囂的專用電梯，上了八樓，出了電梯，有些熱，她扯了扯圍巾，進了辦公室，她只休息了一下，就開始翻文件。

順勢打開電腦，找了下附近的合租信息。

巧了，卻被她發現陳夢雲居然也在招合租。

她劃開手機，發了條微信過去。

雅雅：醒了沒？在找合租人啊？

估計還沒醒，林雅笑了笑，放下手機，繼續翻文件，她得盡快進入秘書這個角色。

唐駿敲門。

林雅抬起頭，唐駿笑道，「你這么早啊，來多久了？」

林雅笑道，「沒多久。」

唐駿看了下手表說道，「沒跟你說呢，今天電影公司的人要過來，齊總早上不過來，他估計要下午，所以人是你接待的吧？」

「是啊。」

林雅坐直身子，又看了看昨天自己看的那么入神的文件。

唐駿走了進來，「到時我應該在公司，我陪你。」

「好。」

她松了一下，她不是業務員出生，雖然她在人事工作上做得很出色，但在談判上還是有些欠缺，加上這是她第二天上班，對於齊囂的辦事風格，還是沒怎么摸清。

秘書服務的對象就是領導者，而她要服務的對象就是齊囂。

唐駿指指她的絲巾，「今天這么打扮，像個空姐。」

林雅摸了下脖子，笑道，「是么？還真榮幸。」

唐駿扶了扶眼鏡，「那你忙。」

「好。」

齊囂早上有一個交流會，主要發起人是a市某大金融公司的老總，位置在這位老總別墅區的一樓，他來得有些遲，一樓的車位有些滿了，他繞了一圈，最後找到一個比較偏僻的位置，這個位置旁邊還停著輛火紅色的奧迪，他搖下車窗，咬著煙，盯著後視鏡，慢慢地把車停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