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赤色黎明 緋紅之月 3050 字 2020-06-19

仔細回想,陳克竟然想不起那位小姐的具體相貌。唯一能記住的,就是那雙明亮堅定的漂亮眼睛。那是陳克很熟悉的目光,在2世紀,只有那些足夠堅定的女性才有那種無所畏懼的目光。

陳克喜歡這種女性,她們都只是為了完成自己的目的而做事。在事情的過程中,她們僅僅是全力按照規律去做,並不追求什么最終的結果。所以,那目光才會如此明亮,如此專注。像何汝明「大人」那樣,只是為了得到結果,中間的過程是什么,他根本不在意。如果可能話,何汝明「大人」最希望事情的過程是這樣的。別人高喊著「何爹爹」「何爺爺」,您一定要賞臉,請您讓我們給您效勞。面對何汝明謙虛的「再三推辭」,別人堅定不移的要為何汝明辦事。最後,何汝明萬般無奈之下,為了給別人面子,這才勉為其難的接受了別人的效勞。最後何汝明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不用出,最後還名利雙收。

「我也有點太刻薄了。」陳克心想。但是何汝明和自己交談到那些細枝末節的時候,眼神不停的變化。倒是在那些核心內容上,何汝明的反應相當的遲鈍。與何倩那種精明強干呈現出完美的對比。這兩人真的是親兄妹么?

如果是在2世紀就好了,陳克忍不住想。那樣的話,他可以把何倩約出來,私下把這件事好好談談。保不准這事情早就辦成了。而且大家還能交個朋友什么的。陳克很喜歡精明強干的女性,和她們在一起,沒什么廢話,大家有一種很輕松的感覺。而且閑聊天的時候,這些女性往往妙語連珠,談天說地也是一種享受。

不過這實在是一種絕對的奢望,就如同在2世紀,陳克只用把衣服扔進洗衣機里面,就不用費心一樣。現在他為了保持衛生狀況,就必須手洗。

衣服洗完了,天也亮了。沒有人起床,來遠程的奔波讓大家都勞累不堪。陳克覺得有些困,但是他也不敢回去躺床上睡。大家估計不會叫他起來,萬一睡過頭怎么辦。他干脆趴在堂屋里面的桌子上睡起來。

「陳先生,醒醒。」身邊有人叫道。陳克慢慢的抬起頭,卻見龐梓站在他身邊。了手表,陳克睡了大概兩個小時。

「怎么了?」

「吃早飯了。」龐梓說道。

往外一瞅,只見蜂窩煤爐上的湯鍋冒著熱氣,武星辰他們正圍著鍋忙活。

「好。」誰了這么一會兒,陳克覺得精神完全恢復了,他站起身答道,「吃飯。」

按照昨天的約定,吃完了飯,武星辰就和龐梓他們談話,陳克就不參加了。如果陳克參加,只會讓龐梓覺得不自在。所以陳克趁這個時間去拜訪何汝明。

何管家對陳克登門拜訪態度上很熱情,他告訴陳克,何汝明不在家。陳克差點脫口問道,何倩在不在。好歹他忍住了。如果真的敢這么問,估計何管家能把陳克打出門去。怏怏的回到住處。就聽見廂房里面武星辰正在和大家說著什么。陳克也沒有停步,徑直回了正屋。剛坐了片刻,卻聽到有人敲門。大門沒關嚴,門外的人輕輕推開一些,然後沖著門縫喊了一聲,「文青先生在么?」卻是謝明弦的聲音。

「我在,明弦,趕緊進來。」陳克高興的應道。

謝明弦拎了個方方正正的包裹,想來里面是葯物。讓陳克大感意外的是,和他一同站在門外的還有一人,居然是王斌。陳克微微一怔,已經反應過來,「王兄,歡迎歡迎。你趕緊進來,一路上肯定辛苦了。」說著,他一手接過謝明弦手里的包裹,又拿起王斌身邊的皮箱,引著兩人進了正屋。

王斌還真的是稀客。自從游緱把王斌和周元曉一起介紹給陳克,然後兩人就開始了合作。身為德國洋行中高級管事的王斌其實幫陳克弄到了不少東西。但是兩人卻沒有什么私交。他和謝明弦一起從上海過來,卻不知道是為什么。

「這煤著挺有意思。」王斌兩手端著茶杯問道。上海要比北京暖和不少,他和謝明弦兩人是坐船過來的,對這個溫度差異還真的不適應。方才陳克燒水的時候,往爐子里面放蜂窩煤,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個東西我是准備在北京大搞一下。」陳克也不瞞他。反正南方的無煙煤價格高昂,陳克也不擔心王斌在南方搞起來,「王兄想不想留在北京和我一起做蜂窩煤?」陳克調侃的說道。

「我這次來不是為了這個。有個德國的朋友到了北京,我來見見。」王斌答道。

「本當如此,本當如此啊。」陳克笑道。對王斌的這種做法,陳克沒什么特別的感覺。他本身就喜歡旅行,上午突發奇想准備出門,立刻就聯系那地方的朋友,中午買票,晚上坐車就走。這種事情也不是只發生過一次兩次。以前有過晚上九點多外地的兄弟打電話過來,說三缺一。然後陳克立刻出門到火車站買了最近的車次的火車票,十一點半就到了一百多公里外的牌桌邊,然後通宵打牌的事情。王斌這種做法,陳克是很贊成的。德國的朋友遠道而來,從上海趕到北京來相會,根本不算什么。

倒是旁邊的謝明弦用一種奇怪的眼神著陳克。謝明弦雖然讀書的時候聽說過「行萬里路。」可那只不過是說說,他孤身一人從湖南到上海,就覺得路途遙遠。齊會深派他從上海到北京。年輕人的心性自然是喜歡出遠門。但是真的經歷了海上的這么遠的路程。居然真的到了天子腳下的京城。謝明弦反倒覺得有些不真實。著陳克這樣不以為然的表態,讓謝明弦感覺很不自在。

陳克注意到了這點,他拍了拍謝明弦的肩頭。「明弦,你這也是有勇氣啊,從上海到北京,這一路上也有幾千里。現在有何感受?」

聽陳克這么說,謝明弦笑了笑,「真的很遠。」說完之後,又補充了一句,「這邊的天氣挺冷。」

「哈哈。」陳克和王斌聽完都笑了起來。

「對了,王兄,你到北京准備住哪里?若是不介意的話,干脆在我這里暫住幾日吧。」陳克說道。

王斌也不推辭,「正有此意。」

瞅著王斌的腫眼泡,陳克關心的說道:「那旅途勞累了。王兄先去睡會兒。」

等王斌睡下,謝明弦左右無人,這才掏出了一封信遞給陳克。「文青先生,這是齊先生給你的信。」

陳克也不著急打開,「明弦,你也去睡會兒。有啥事情,等中午起來再說。下午你和我出趟門,去一個好地方。」

「去哪里?」謝明弦覺得陳克者神神道道的話不太對,他問道。

「京師大學堂。」陳克說完,就見到謝明弦的眼睛立刻就瞪大了,而且越來越大,最後幾乎瞪成了圓形。

「沒錯,就是京師大學堂。」陳克補充了一句。

謝明弦的手臂有些僵直,他陳克沒有欺騙自己的意思,這才站起身來,「文青先生,我現在就去睡。」說完,謝明弦幾乎是哆哆嗦嗦的向著卧室去了。陳克能夠理解,這位秀才聽到這個名字到底有多激動。

以不足謝明弦十分之一的激動情緒,陳克檢查了一下信封的完好度,這才拆開信封抽出了厚厚的一疊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