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赤色黎明 緋紅之月 3359 字 2020-06-19

投票結果是五票反對,二十票支持。陳克終於卸下了自己的教師責任。

晚上陳克正在和謝明弦討論結婚的事情,尚遠、秦同仁、秦守、徐電、毛一波五個人一起來了。謝明弦自然是跟著陳克投票,陳克要走,謝明弦自然投贊成票。而這五個人都是投的反對票。陳克覺得或許可以把他們當作支持自己的人。把大家讓進屋子之後,尚遠開口就問道:「文青這是准備和北京的同志劃清界限了?」

尚遠並不是不會說些客套話,其實接人待物方面尚遠水平比陳克還高出不少。不過他對陳克說話從來很直率,在這方面,陳克很喜歡。

「這是北京的同志要和我劃清界限,望山兄可別說反。」陳克邊說邊請大家坐下。

「我文青倒是松了口氣的樣子。莫非上次柴兄弟的事情還讓文青耿耿於懷么?」徐電和陳克很投緣,因為徐電在國內唯一遇到真正能理解現代法律制度的,只有陳克一人。

「革命關百姓什么事情,柴兄弟那事情雖然做的有些過分了。但是我覺得沒錯。」秦佟仁表達了自己的一貫立場。

「這些都不說了,反正我是在准備成親的事情。再等四天,如果袁蔚亭那邊沒有消息,我就要走了。」陳克也不想糾纏柴慶國的事情。柴慶國本人去了龐梓那里,陳克離開北京之後,首先就是要去龐梓那里一趟。

眾人沒想到陳克態度如此堅決,本來還想勸說陳克的話自然也不好再說。場面一時就尷尬在那里。謝明弦倒是饒有興趣的著大家。畢竟他是跟了陳克這么久,他本人對柴慶國的離開也沒有太多的想法,他唯一在意的只是陳克的態度。本來他還有些失望,陳克竟然有留在北京的意思,謝明弦雖然已經是贊同革命,不過他還是希望能夠離家近些更好。回家革命,這前途未卜的,如果失敗了立刻是禍及家人。在北方革命就太遠,安徽和湖南的距離恰恰在謝明弦的心理承受能力范圍內。得知了陳克准備回上海,然後就去安徽。謝明弦自己是很支持的。

抱了這樣的心態之後,謝明弦就徹底輕松了。只見平時侃侃而談的眾人都不吭聲,謝明弦覺得頗為有趣。正在猜測誰會先說話,就見尚遠開口了。「文青,這件事情就如此吧。不過我有個擔心得先說前頭。」

「請講。」

「上次柴兄弟的事情,投票的時候文青說過,黨員必須服從黨組織的決議。我覺得很對。文青你和這些同志虛與委蛇,我能理解,能接受。但是到了安徽,文青切不可如此了。」

聽尚遠這么說,其他幾個人都有些變了臉色。

「北京是黨組織,安徽就不是黨組織了?」毛一波立刻就不高興了。這個老憤青在人情世故上很是遭過罪,一聽陳克居然玩這手,率先出來主持公道。

「北京這是黨小組,文青在上海組建的才是真正的人民黨。不一樣的。」尚遠做出了准確的解釋,「到底是加入人民黨,還是加入北京的黨小組,大家可以自己選么。」

這話一出,陳克都覺得這態度可是激烈的有些過份。但是這話才是陳克的心里話,自從北京的黨小組開始建立,陳克就把它定位在「外圍組織」上。這不過是陳克的某種「實習」而已。在上海的時候,陳克不敢做錯事情,那么多同志等著陳克的領導,陳克對他們有義務。但是陳克對北京的黨小組沒有義務,他不過是北京黨小組里面的普通一員。而且黨小組的成員也是如此認識的。

尚遠這個同志不簡單,陳克再次對此有了認知。

「那就是說望山賢弟准備脫離北京黨小組了?」毛一波也直言不諱的問道。

「我是要加入人民黨,成為正式黨員。我大家都是支持文青的,不知道大家的意思呢?」尚遠說話依然邏輯清楚。這清楚地邏輯把大家直接逼到了必須做出選擇的境地。

「我最後說一次,我到了安徽,是以人民黨黨員來當這個縣令,而不是以北京黨小組的成員來當這個縣令的。不管大家怎么選擇,我的立場不會改變。」

除了尚遠之外,其他幾個人本來是想勸說陳克留在北京的,沒想到居然弄出這個一個結果。眾人反倒被逼得要做出選擇。

說是在的,陳克在北京黨小組里面最在乎的只有尚遠一個人。聽尚遠表了態,陳克覺得其他的事情都已經無所謂了。

這天晚上,其他人都沒有表態,於是訕訕的散了。等他們離開之後,謝明弦仔細關了門,這才問道:「文青,這些人會不會把這話說出去?」

「說就說唄,你不讓他們說,他們就不說了?」陳克對此很不在乎。其實能夠如此干脆的分道揚鑣,陳克倒很開心。

「可是萬一以後需要他們提供情報的話,他們懷恨在心怎么辦?」謝明弦還是覺得有些擔心。

「明弦,你來的雖然晚了點。但是大多數事情你都是跟著我一起干的。你見我求過別人么?」

聽完陳克著自信滿滿的話,謝明弦覺得不好意思說,陳克這不剛去求了袁世凱么?

陳克一謝明弦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和袁世凱只是合作關系,我可沒有把握自己的命脈讓袁世凱掌握住。我靠了自己認識了尚遠和秦佟仁,這和袁世凱有什么關系?靠山山倒,靠河河干。自力更生,豐衣足食。工廠是你我還有這些同志們一起建起來的,我們拿著工廠和袁世凱合作。這可不叫求人。等咱們在安徽干起來,能干成事情。那些人自然就和我們精誠合作。如果我們失敗了,他們不來出賣我們,只是怕被我們牽連。根本不存在是不是懷恨在心一說。」

聽陳克態度冷靜的指出了鐵一樣的事實,謝明弦聽了之後只覺得豪氣頓生。這話絕對沒錯,只要自己強,根本不用怕別人如何。想到這里,謝明弦忍不住問道:「文青,我回到上海也要入黨,行么?」

「我來當你的入黨介紹人。」陳克當即表了態。

袁世凱做事情倒也挺雷厲風行的,第二天下午,陳克已經把行裝整理完畢之後,就有人來通知陳克,讓他明天去趟小站。到了小站之後,何汝明也在。陳克對這次會面的回憶里面,何汝明那種精熟的官場禮節給他留下了最深的印象。別的就沒什么了,袁世凱提親,何汝明滿口子的答應。

陳克表示,自己要回上海,希望能夠盡快成親。袁世凱倒是沒吭聲,何汝明對如此苛刻的條件居然也接受了。

婚禮定在五天後,也就是906年的元旦那天。時間緊任務重,陳克回到北京就開始操辦。黨小組的事情已經了解,陳克和謝明弦搬回了城里面。忙活了兩天之後,武星辰、陳天華帶著柴慶國進了住處。屋子里面張燈結彩的,三人就是一愣。

「我准備結婚了。」陳克的話一說完,三個人都是臉色大變。沒等他們發作,陳克接著說道:「結完婚,我馬上就回上海。我這次坐火車回去,准備先去南宮去見大家,沒想到大家就來了。很好。」

「文青不准備和那群官老爺們瞎混了?」武星辰語氣里面滿是嘲諷,「難道他們投票把你趕出來了?」

「武兄一猜就中,聰明。」陳克笑道。

陳天華不想讓自己的同志先這么鬧起來,他連忙打著圓場,「進屋再說。」

武星辰的確不想在外頭這么鬧起來,他哼了一聲,率先進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