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1 / 2)

赤色黎明 緋紅之月 1946 字 2020-06-19

第95章

華雄茂帶回被拒之門外的消息並沒有讓陳克有什么意外。聽華雄茂說完經歷之後,他拍了拍華雄茂的肩頭,「正嵐辛苦了。」在計劃中並沒有強調華雄茂這撥人一定要和張有良進行面對面的談判。比傳訊更加重要的是水路線路的考察工作。雖然大水時期華雄茂也去過岳張集,但那時候的水位,水文情況與現在變化極大。華雄茂必須親自去再調查一番才行。

針對反動地主張有良的瘋狂叫囂,陳克一點都不想和這個地主來什么大辯論。「張有良是我們的敵人,一定要打倒。」在中央書記處擴大會議上,陳克用這樣的話做了自己的發言開頭。

社會調查的作用是巨大的,在江浙的農村調查讓同志們眼界大開,中國的土地問題真的是錯綜復雜,但是又表現明確。某種意義上可以說,中國土地根本沒有一個完全明確歸屬於某人的產權。和歐洲的那些封建領主不同,中國沒有法律意義上絕對屬於某人的土地的。哪怕是比較簡單的土地出租問題,也有多種形式,永佃、歲佃,模式大不相同。甚至連出租土地的人,從地主到貧農都有。如果你光這些模式和名號,甚至會有一種萬花筒一樣的感覺。那里面紛繁復雜,一塊地的所有者很可能有兩三重關系。環環相套,組成了一個大麻團。

但是從簡單的意義上來說,生產力發展的落後,決定了需要一個裁決者來維持秩序。而縣令根本是沒有辦法了解農村的這些糾葛,進而有效的解決有這些復雜的問題引發的矛盾官司。宗族和地方豪強就起來成為這些問題的仲裁者,進而掌握了地方上的實權。

陳克根本無意去搞什么改良,先去干掉地方豪強,再通過解決協調對這些復雜的土地問題,進而奪取地方的發言權。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如果要采用這樣的做法簡直是荒謬絕倫。

在陳克來,進入到這個時代,國與國之間的力量對比在於其工業化的程度,而社會主義為什么在制度上能夠優於資本主義,因為這兩者首先都是建立在對於資本的營運之上,而社會主義營運資本呢的目的就是為了促進生產力,而資本主義無論怎么粉飾自己,其目的都是為了讓資本家能夠攫取更多的利潤。更簡單的多,社會主義為公,資本主義為私,這就是先天的差距。

面對中國這個農業國現在遇到的危機,只有一個解決方法,就是讓中國盡快的工業化。歷史早就證明了,949年還是一窮二白的農業中國,不過是60多年,已經發展成世界第一大工農業生產總值的國家,這個事實足夠證明在中國搞社會主義的優越性。所以從陳克本心來說,他對地主並無太多,地主們所代表的生產關系必須摧毀。即便張有良沒有宣稱要對保險團動手,陳克也會想法設法的摧毀張有良在岳張集組建的這個秩序。張有良的叫囂,不過是給了陳克一個更有利的借口。

但是陳克知道,自己懂得這些並不等於同志們也懂得這些,面前的擴大會議上都是比較老資格的黨員,對於陳克的了解很深,對於革命理論的理解也比較深。但是即便如此,陳克一聲令下立刻就能對地主們下手的人只怕不會超過四個人。一次深刻的動員會議勢在必行。

參加這次動員會議的共有二十五人。「後世」的政治局的委員一共有二十五名,常委九名。陳克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必要拒絕這種數字安排,這肯定是在長期的工作中總結出來的經驗。人民黨除了七常委之外,軍委,後勤,紀檢委都參加了會議。同志們大多數都和陳克比較長期的共事,知道陳克的習慣。聽陳克干凈果斷的話,大家都沒有被這樣平靜的語氣所迷惑。這是陳克下定決心的一個表現。與會者絕對多數都沒有見過張有良,不少人是第一次聽說張有良的名字。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陳克一定要干掉這個人,但是也沒有人反對。

華雄茂和宇文拔都介紹了一下情況,陳克再次做了總結,「這個圍子一定要給破掉。張有良這個人得除掉。」

聽完了來龍去脈,會議上這才有了些不同的意見。

「這個叫張有良手下才幾個人,就憑他也敢捋咱們保險團的虎須?我覺得他就是說說而已。沒必要這么著急的動手吧。」首先出來唱反調的是路輝天。

「這可不對,對這種人就得殺一儆百。這是大災年,這張有良就敢這么說,若是沒有這次水災,他現在只怕就帶人打上門來了吧。」反駁的是熊銘楊。

「這不是殺一儆百的事情,咱們剛到鳳台縣沒多久。如果這樣做起來,其他的地方士紳怎么咱們。」路輝天並不認同自己的同窗熊銘楊的想法。

「對這種人,你講理是沒用的,他們比你還會講理。除了打之外,沒有別的辦法。」熊銘楊的態度很是堅決。

「嚇唬他一下就行了,沒必要打過去吧。」有人站到了路輝天的陣線中。卻是法律系出身的徐電,「而且他肯定打不過我們。我只是擔心他四處活動,不過既然有望山兄在當這個鳳台縣令,咱們自然不怕他玩什么小手段。」

「那可未必。」秦武安表示反對。

爭論就這么開始了,圍繞著這個人到底值不值得人民黨進行剿滅,明顯有三種意見。一種是靜觀其變,一種是堅決要打。至於第三種,則是完全沉默不語的同志,這些人都是跟著陳克事件很長的老黨員,他們一面著新同志們爭執,不時向陳克,想陳克什么時候來中止這種無意義的爭論。

陳克聽這些爭論的同志逐漸開始重復起最早的話語,直到他們已經沒有什么新意可再說,這才舉起了自己的左手要求發言。到這個動作,爭論頃刻間就停下了。

「我們人民黨革命要依靠的是什么人?」陳克問。

「是人民百姓。」何足道朗聲答道。

聽了這一問一答,沒有人表示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