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No_Name(1 / 2)

赤色黎明 緋紅之月 2707 字 2020-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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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調整人員的計劃。」何足道很平靜的對柴慶國說道。

如果是別人這么說,柴慶國可能會覺得那人是故意和自己作對,但是說這話的是何足道,柴慶國連這個想法都沒有。

「為什么?」柴慶國問道。

「因為這種選拔方式選出來的是你認為善戰的戰士,而不是真正能打仗的戰士。所以我不能同意。」

「那何政委你的意思是什么?」柴慶國摸不清楚何足道的想法。

「我的想法很簡單。我想建議陳旅長,讓慶國你擔任二團團長。」何足道說這話的時候,態度鎮定。柴慶國只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果然,何足道接著說道:「我會申請成為二團的團政委。如果說二團和一團有什么區別的話,那就是二團組建時間短,工作時間短。現在再弱化二團,那還不如干脆就把二團裁掉。既然沒有裁掉二團的計劃,現在就需要盡快提高二團的素質和能力。」

「馬上就要打仗了啊?」柴慶國對於何足道繞遠路的做法並不理解。直接組建強有力的野戰部隊不好么?二團訓練完畢怎么都需要半年。這半年中二團的基建工作同樣繁重。一邊打仗,一邊種田,鐵打的漢子只怕也頂不住。

何足道也很不理解柴慶國的想法,他很奇怪的問道,「柴副團長,打幾個土匪,二團干不了么?」

「打土匪肯定沒問題,可是以後要打朝廷的軍隊。新軍可不那么好打。」柴慶國答道。

何足道的回答直截了當,「安徽新軍又不是北洋新軍,咱們保險團也不是義和團。有什么好打不好打的。」

柴慶國想說什么,反倒說不出來。何足道的話沒錯,安徽新軍無論如何都比不過北洋新軍,義和團也絕對比不了保險團。不過柴慶國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可卻說不出問題來。只能如鯁在喉的樣子。

何足道並沒有想為難柴慶國的意思,柴慶國紅著臉說不出話的樣子,何足道身為政委,覺得有必要出來說清楚一些事情。「柴副團長,咱們在這鳳台縣要站住腳。最重要的是什么?就是讓百姓知道,而且支持咱們人民黨是這鳳台縣的領導。按理說,只要咱們主持鳳台縣分地,就能得到百姓的支持。可是那也得等這一波的糧食種出來才能大規模興建水利設施。那么我們現在能夠維持當前局面靠的是什么?」

柴慶國對於人民黨的革命理論研究不是太深,在他的認識當中,人民黨黨會上反復強調的就是兩件事,「分田地,搞水利建設。」對於這樣的政策,柴慶國真的沒有太多感觸。與普通的百姓一樣,柴慶國認為這些政策的時間太長。而人民黨現在執行的救災政策,柴慶國認為同樣是吃力不討好的行為。

把自己辛辛苦苦運來的糧食用於賑濟百姓,只能保證百姓不餓死。而百姓吃不飽,自然要罵娘。陳克親自下來壓陣之後,特別是士兵委員會運作之後,怨言倒是少了,可是這些怨言全部公開化了。分地,興修水利,徹底變成了一種承諾。

身為江湖人,柴慶國知道承諾的意義所在。也知道承諾的重要性所在。這種分地的大事,江湖上的兄弟可絕對不敢承諾的。這是關乎人命的事情,江湖上的兄弟們絕對能推就推,即便是真的承諾了,事後也絕對不會真的兌現。

而人民黨敢不僅敢承諾,更敢向幾萬百姓作出承諾。這種事情柴慶國自己就不信,他也知道,鳳台縣的幾萬百姓其實也不信的。如果現在不是吃著人民黨的,喝著人民黨的,只怕早就要鬧翻天了。

「何政委,咱們別說這些虛的。把內外勾結的那些王八蛋給干掉才是實的。至少殺一批,百姓就知道厲害了。不然的話,他們還真的不知道馬王爺三只眼。」若是以往,柴慶國這些話必然說的凶神惡煞,殺氣騰騰。現在,柴慶國說起來真的是平淡似水。並不是他對殺人失去了興趣。消滅土匪,砍下腦殼來掛在旗桿上示眾,本來是很有效的立威手段。問題是人民黨提出了分地這樣的政策,比較起來,殺人立威的效果根本不足以挽救食言的損失。

何足道沒有混過江湖,真的不太理解江湖豪傑的想法,但是柴慶國這樣違和的感覺,他絕對能夠察覺到,「柴副團長,都是革命同志,你能不能說說真心話。到底你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柴慶國比何足道年紀大不少,經歷的事情更多,聽何足道如此講,他覺得何足道實在是太嫩了。可是畢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現在不給何足道說清楚的話,何足道如果卡住不放,柴慶國的計劃也根本無法推行。咬咬牙,柴慶國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

「何政委,你真的覺得分地這事情能成么?」

「當然了。」

對於何足道的堅持,柴慶國也不再生氣了,他笑道:「那你就不想想,分地的時候,到底能引出多少事情?就算咱們頭拱地的把水利建好了,地也分了,百姓可不領咱們的情。到時候得有多少官司,你就不想想么?」

柴慶國的想法何足道也不理解,他奇怪的問道:「等到分地的時候,百姓找咱們打起官司,不就證明百姓認為咱們是能夠處理官司的人了么?咱們保險團不就是鳳台當家作主的人了么?這有什么不對,難道百姓打起官司找滿清的衙門去?」

「你就是當衙門,也得有自己的鐵桿吧?」柴慶國覺得何足道的幼稚令人發指。

何足道認為柴慶國覺悟太低,「我們是人民的軍隊,百姓的子弟兵,有啥鐵桿不鐵桿的?現在人民不信我們,我們就要通過工作讓百姓來相信我們。咱們現在組建一堆打手,那咱們和張有良有啥區別呢?」

這話道也算是堂堂正正,柴慶國根本無法反駁,但是他一點都不服氣。「說理我說不過你,不過你要說百姓不想著給自己多弄點,我是不信這個邪了。你說文青不想給自己撈,我信。你何政委不想給自己撈,我信。你說百姓不想給自己多撈點,打死我都不信。」

聽了柴慶國的話,何足道已經明白了柴慶國的真實想法,「刀把子誰都不想落到別人手里面。這個沒錯。如果把刀把子給別人,那叫太阿倒持,授人以柄……」

柴慶國沒好氣的打斷了何足道的話,「我沒讀過書,別給我說這文縐縐的話。」

何足道也有些生氣了,他神色嚴肅起來,「柴副團長,現在咱們保險團里面的戰士干的這個活,有多辛苦?你是知道的。如果百姓們真的不信咱們,不信咱們將來真的會分地,會讓大家人人有水澆地,沒有將來的盼頭,戰士們憑什么這么賣命?柴副團長,你現在弄出一堆打手,你敢用這打手去嚇唬百姓試試。保險團立刻就散了。你若是不用這些打手,用這些所謂鐵桿去嚇唬百姓,那還不如不組建。能不能打仗,拉出去一打就知道了么。好好的訓練,打仗前做好准備,這比什么都強。」

說起理論來,柴慶國實在不是何足道的對手,但是柴慶國對於百姓態度並不太相信,這是義和拳運動中給柴慶國留下的深刻印象。雖然柴慶國一度覺得陳克的人民革命「很有搞頭」,實際操作中才發現,人民革命居然是自己這些「當官的」要給百姓作出這么多奉獻,自己除了吃苦和勞動之外居然一無所得。柴慶國甚至覺得陳克在北京的時候是不是在忽悠啊。

會議不歡而散,出乎柴慶國意料之外,何足道竟然真的找到了陳克,要求自己出任二團的政委,而且建議由柴慶國出任二團團長。陳克當然同意何足道出任二團政委,對於柴慶國的任命就有些不太贊同。但是現在畢竟是讓同志們放手工作的階段,以何足道的聲望,柴慶國現在倒也未必敢公開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