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鎖反應(二十九)(1 / 2)

赤色黎明 緋紅之月 2669 字 2020-06-19

陳天華被從蚌埠區叫回黨支部的時候,他對陳克的目的大概有了一個猜測。自打從邢台縣撤離之後,陳天華最大希望的就是能夠兌現自己對農會同志們的承諾。盡快回到河北去推行革命。在根據地的時候,他一面努力工作,一面加強學習。為了能夠更好的開展革命行動而做著准備。在會議室里頭見到了尚遠與柴慶國的時候,陳天華已經猜到河北發生了變故。

「我准備建立人民黨北方局與河南黨支部,北方局統管山東與河北的革命工作。河南黨支部則歸黨中央直接領導。你們三位同志都曾經要求回到北方去工作,我想知道大家現在是否還堅持自己的想法。」陳克的想法大大超過了陳天華的猜想。陳天華一直以為陳克會把精力投注在南邊,盡管他很想回到河北,陳天華依舊沒有在公開與私人情況下再提及此事。黨員首先就要服從黨的指揮,這條紀律無形的約束住了陳天華的言行。聽到陳克居然要把人民黨的工作擴展到整個河南,河北與山東,他一時間竟然無法表達自己的念頭。

柴慶國在表態方面從來不會縮手縮腳,陳克說完之後,柴慶國立刻回答道:「我想回山東工作。」陳天華了柴慶國一眼,只見柴慶國絲毫臉上沒有喜形於色的神態,而是坦坦盪盪的嚴肅表情。陳天華心里面很羨慕柴慶國的這種態度。論言行的直爽,柴慶國素來是不落人後的。

就在此時,尚遠說道:「我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這種高度組織性的發言讓陳天華覺得心里頭生出了另外的一種羨慕,尚遠的冷靜是陳天華做不到的。因為這同樣是尚遠的心里話,尚遠並不在乎組織上的安排,他會竭盡全力去實踐黨員的義務。

見陳克向自己,陳天華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表態。他想如同柴慶國一樣直爽,又想如同尚遠一樣有組織性,可這兩種態度怎么都無法統一在一起。「這就是所謂的不能兩全么?」陳天華懊惱的想著。最後他還是選擇了尚遠的說法,「我服從組織上的安排。」

陳克三人都明確表了態,這才說道:「武星辰同志在山東建立了一定的組織,這次我先會委派大家到山東,以山東黨委的名義接掌這些力量。武星辰同志會協助大家。而且根據武星辰同志提供的情報,龐梓已經回到河北了。在邢台很是搞出了不小的動靜。所以陳天華同志,我准備派你去和龐梓恢復聯系。我不希望他這次在河北變成個徹頭徹尾的土匪。」

說了一圈,陳天華居然還是要回河北工作,陳天華郁悶的想,如果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干脆就直截了當的要求到河北工作。

柴慶國卻沒有這么多心思,他詫異的問道:「陳主席,你的意思不是要我們去接管武大哥的隊伍吧?」

陳克了柴慶國,得出,柴慶國不想去奪取武星辰手里頭的隊伍,陳克平靜的說道:「武星辰同志現在已經到了根據地,過幾天他會和同志們一起去山東。現在你們就准備把手頭的工作交接一下,組織上會選拔五十名同志和你們一起北上。」

柴慶國是欲言又止,他最後點點頭,「堅決服從命令。」

尚遠卻問道:「陳主席,這次到山東的工作要點是什么?是發動大規模的人民革命,還是致力於建立根據地。或者干脆就是和北洋打仗?」

「北方的形勢不比安徽,山東與河北都是北洋集團重點經營的地盤。敵人的力量很強,所以在北方的工作重點就是爭奪群眾。把群眾從地主士紳的手里頭給爭奪出來。這就不能采取安徽的工作模式。關於工作方法,我會在之後專門向同志們解釋。你們現在趕緊把手頭的工作交接一下。不能因為你們走了,留一堆沒人管的攤子。」

聽到陳克已經制定了工作方法,陳天華立刻覺得安心不少。他說道:「我的工作能很快交接完畢。然後就隨時准備出發。」

「陳主席,武大哥,哦,武星辰同志也和我們一起去山東么?」柴慶國對此有些不放心。

「沒錯,武星辰同志會和大家一起去山東。但是武星辰同志現在建立的力量還不完全是革命力量。所以同志們到了山東之後,一定要注意組織的建立。我們是革命黨,不是落草為寇的百姓。柴慶國和尚遠同志都是從安徽根據地干起來的。如果建立組織,你們不陌生。但是你們不要教條主義,以為在安徽這么做就成功了,在山東你們也一點不變的干起來。這種做法不可能有好結果。在山東的工作方法,我會專門和大家討論。」

「那工作怎么分配呢?」尚遠對於理論培訓不太在意,但是對於組織安排就完全不馬虎。

「你們三位同志先就任山東特派員,等到特遣編隊組建完成之後,就出發到山東。山東整頓出一個頭緒之後,陳天華同志就作為特派員到河北工作。」

「龐梓那小子如果在這段期間頂不住怎么辦?」柴慶國問道。

「據武星辰同志提供的情報,龐梓現在就是一股流寇,打不贏他還可以跑么。真的頂不住,那只能說他運氣不好。」

陳克很少使用「運氣」這個詞,這次把運氣不好用在龐梓身上,武星辰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三人得到了通知之後就立刻開始工作交接,兩天後三人與武星辰會面。又和選拔出來的五十名同志一起進行了為期兩天的培訓。然後河北特遣分隊就靜悄悄的出發了。

培訓期間柴慶國沒空和武星辰多聊,上了船之後,兩個老兄弟終於能夠坐在一起說話。

「大哥,你著瘦了。」柴慶國不敢直接說武星辰憔悴,只好換了一個比較溫和的詞匯。

武星辰只是笑了笑,卻不說話。

「大哥,你到了根據地怎么不通知我。這些天你都去忙什么了?」柴慶國很是刨根問底。

武星辰的臉色變了變,但是他最後只是說了句,「我和齊會深同志一起談了些事情。好久不見,有些事情說起來比較麻煩。」

柴慶國武星辰沒有向自己明說的想法,他也不再追問這些。「大哥,龐梓那小子到底在河北干了什么?」

對這個問題,武星辰苦笑了一下,「龐梓從太行山回到南宮縣之後是大開殺戒。當時賣過他的那些地主們,龐梓一個都沒放過。把這些人全家老小都給殺了。在邢台縣弄出老大的亂子。這消息都傳到了山東。」

即便是柴慶國這中性子急躁的人,聽說龐梓居然搞起了滅門,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龐梓那里龐家的人可不少,他也下得了手。」

「也不知道龐梓從哪里得到的消息,龐梓殺的都是賣過他的人。我只是聽說他殺了不少人。至於有沒有龐家本族的,我倒是不清楚。不過龐梓這家伙是瘋了,殺了人之後,聽說他又把族田強行分給了地方上的百姓。可我派人去南宮縣找龐梓,卻怎么都打聽不到龐梓的下落。這件事好生奇怪。」

柴慶國對分田地倒沒什么意外的反應,若說起分地,根據地分的比龐梓狠多了。此時他已經從龐梓搞起滅門這件事情里頭恢復過來。旁邊沒人注意,柴慶國低聲說道:「武大哥,咱們人民黨的章程和搞法,與你還在的時候大不一樣了。若是到了山東,不少事情還得武大哥你擔待一下。」

聽到黨的紀律問題,武星辰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慶國,你的意思我知道。但是你我都是人民黨的黨員,不用擔心我,既然這次我敢回來,就沒有別的想法。到了山東之後,黨委決定工作安排。我也只是一名黨員而已。兄弟歸兄弟,黨的紀律上,我們都不要犯錯。我犯了一次錯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