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章 血債血償(一)(1 / 2)

赤色黎明 緋紅之月 2127 字 2020-06-19

「三千里江山,三千里血淚么?」陳克看著最新的朝鮮局勢報告,用一種讀說明文的語氣說道。

中央的同志們臉上都有些愕然的表情。報告中當然會記述朝鮮起義者們被殺的積屍如山的模樣。不過報告中寫到金六齡、朴右熙等朝鮮志士逃到中國後跪在地上叩頭出血,嚎啕大哭。這本來不用在報告里面專門寫清的部分能出現在報告上,這已經足以說明當時的慘狀給了東北的同志們多大刺激。同志們早就聽陳克預言過日本的動向,可真的看到描寫的時候,同志們即便心如鐵石也很難不生出惻隱之心。畢竟,中國也有過如此悲慘的日子。對陳克這種冷漠的反應,同志們頗有些意外。

陳克神色依舊平靜,「東北軍區已經出槍、出物資,幫助朝鮮在北方組建游擊隊。我的看法是,朝鮮同志們要學會發動群眾,不要采用岳王會、光復會那些會黨的方式去鬧革命。」

聽陳克提起舊會黨鬧革命的方式,不少中央的同志們都露出不算友好的笑容。如果陳克不提,大家談論朝鮮的時候根本就沒想起這些過往的事情。

如果別的同志笑容算是不太友好的話,章瑜干脆就是冷笑。他從第二次安慶戰役開始徹底接手皖南,徹底徹底鏟除岳王會的過程可是花費了不少心思力氣。

光復會的浙西分部好歹現在已經是人民黨的盟友,同志們說話也盡量避免提及,「我們怎么確定朝鮮志士不會變成岳王會第二呢?」

被日本壓榨的慘狀陳克甚至不用想象,資本主義早期的殘酷以及日本在中國干過的事情,陳克知道日本會干出什么來,所以他心中沒有一絲波動,只是就事論事的說道:「朝鮮志士是敢犧牲的,不過我相信他們肯定更希望中國出兵幫他們復國。我們在東北與日軍作戰的時候,朝鮮人民在整個朝鮮發動起義的話,戰機就能趕上。但是說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所以戰機失去之後,我們現階段不可能出兵,朝鮮只能靠自己才行。日本是比滿清更強大的敵人,如果不采取人民戰爭的模式,朝鮮永遠不可能靠自己獲得解放。我們自己也必須看清楚這點,即便是我們出兵,也需要朝鮮的人民自己追求民族解放。」

章瑜也很冷靜,「我想再確定一次,我們不會對朝鮮采取吞並的方式吧?」

這個話題讓不少人精神一振,人民黨也分析過朝鮮落到這等地步的原因。北京城被俘人員中,了解朝鮮局面的也有不少。一定要評價朝鮮當下的慘狀,從中國的立場上說一句「咎由自取」並不過份。所以假如付出巨大的代價解放朝鮮後,到底怎么處理朝鮮的確是一個值得討論的問題。更何況朝鮮的政治體制也可以用「反革命」來形容。

「吞並朝鮮毫無意義,即便當了中國幾千年的屬國,朝鮮好歹也是一直獨立的。從國際局面上講,我們當下要收復失地,這個吃相還是很重要的。外國或許能夠接受中國重新奪回舊有的勢力范圍,但是他們不會接受中國急劇擴張。當下還不是這個時候,我們沒有任何必要制造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出來。但是,對安南,我們就不能采取朝鮮的方式。」陳克並不在乎朝鮮到底發生了什么悲喜劇,戰略的基石是實力,無論朝鮮人民受了多少苦,造了多大罪。不管朝鮮志士金六齡朴右熙叩頭出血或者切腹自盡。在朝鮮反日組織組建起來前,在朝鮮的反日組織能夠實實在在與日本戰斗並且取得可預期的,切實可信的戰果之前。一切預期都不能拿來做戰略衡量的基點,這就是實事求是的基本,凡是沒有現實存在的事物,都不能僅靠幻想就認為其已經存在。

陳克站起身走到亞洲地圖前面,像是點菜單般指著安南附近的地圖,「法國人掌握了安南、老撾、柬埔寨三國。老撾我們要合並過來,成為中國的領土。柬埔寨要與我們簽署軍事同盟條約,安南么……」陳克用教鞭劃了一下,「北部山區我們要歸入我們的國土,但是平原地區我們一點都不要。平原與山區交界地,我們只要高地。」

「為什么?」章瑜問。記錄員與一些同志的筆在紙上刷刷點點的寫著,這些同志們都知道自己對外國的戰略一竅不通,所以都並不想與陳克爭辯。不過按照組織規定,即便是陳克的決定也需要黨委通過才能執行。黨中央每個委員的投票都意味著責任。

「未來三十年內的世界主流是進行戰爭和准備進行戰爭,只有打和怎么打的問題,不存在打不打的問題。」陳克不認為第二次世界打不起來,如果沒有核武器的恐怖平衡,第三次世界大戰只怕早就爆發了,個人或者某一批人的美好願望根本無法改變世界的局勢。

教鞭在地圖上圈了一個圈,從中國最北端到東南亞,包括澳洲新西蘭在內的區域完全被圈在其中,「中國必須解放整個西太平洋,這次歐洲戰爭……,不當美國和中國參戰之後,這就是世界大戰。是第一次世界大戰,這次大戰根本不是終結,還會有第二次世界大戰。在未來幾乎是毀滅性的的第二次世界大戰後,中國需要依托整個西太平洋來獲得中國社會主義聯盟在之後的長期競爭中的勝利。當然,如果不出特別神奇的事情,我們這些人中間只怕只有極個非常長壽的同志才能看到競爭分出高下的那天。」

人民黨第一代的這批同志都是1880、1890年這個年紀的,想活到1990,的確需要百歲的年紀。陳克並不樂觀的認為中國的變化能夠讓世界兩大主流競爭的節奏變化太多。

「這次歐洲戰爭只是一個開始?」章瑜雖然早已經在心理上接受了陳克是個怪物的事實,不過還是被陳克如此大膽的「預測」給嚇住了。至於其他同志,一時半會兒甚至不知道該說什么。歐洲戰爭如火如荼,一般同志對歐洲戰爭的結果還不能完全確定,但是陳克就敢這么言之鑿鑿的預言更遙遠的戰爭。盡管陳克從來都是講述實事求是,但是陳克本人的很多行動,往往像是要證明實事求是有時候也未必正確。

「那么具體步驟呢?」路輝天從不關心陳克的預言是什么,他更關心當下應該做什么,采取什么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