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么(1 / 2)

一夜好夢。

人生最為幸福的事之一,是睡到自然醒後,懶懶問身邊陪你安眠的人一聲:幾點了?

「十一點二十。」

顧煙猛的清醒,不是因為時間,而是,回答她的,是一個女聲。

果然,她坐起來就看見,微笑的陳允之站在她的床前。

她換了一身湖綠的職業裝,很挑人的顏色,她穿著卻讓人覺得心情舒暢,淡淡的妝容襯著鮮艷的顏色,看一眼就覺得春光明媚。

「這是我挑的幾件衣服,顧小姐勉強選一件將就一下。」她不卑不亢的指給顧煙看床前小塌旁掛著的一排衣服,「內衣物放在這里,早餐半個小時後送來,顧小姐,還有什么吩咐嗎?」

顧煙擁著被子,咬著唇沉默,吩咐沒有,但是很想對她尖叫,給我滾出去!

可是,陳允之彬彬有禮,口口聲聲顧小姐,她實在撒不了潑。她沒忘記,現在,她是韋博地產的副總裁。以後和她打交道的地方還很多。顧明珠教她的第一堂課就說過,不要輕易和別人翻臉,哪怕是自己再痛恨的人,永遠要給自己留有余地。

「沒事了,麻煩你先出去。」她冷冷淡淡的說。

陳允之點頭,走了。

顧煙咬咬牙,忍著渾身的酸痛起床沐浴穿衣,站在浴室里拿著大毛巾擦身子,對面是大大的鏡子,她身上全是他留下的紅色痕跡,看的她眼眶發酸。歡愛過後,留下她一個人在床上,再叫來個女人以主人家的姿態「關懷」她,梁飛凡,你再生氣,這么做也過分了吧?

她走出卧室,隨便挑了一套白色的連衣裙換上。打開門出去,又是一陣煩躁——那個陳允之沒有走,在外面等她。

顧煙沒有搭理她,徑直在早餐桌前坐下,捧著牛奶一小口一小口的啜。

陳允之很不識相的沒有走開,靜靜的站了一會,仿佛嘆息了聲,慢慢走過來,遞上一個白色葯瓶。

「什么?」顧煙皺了皺眉,沒有去接。

陳允之字斟句酌,「總裁說,昨晚他沒來得及——還是保險一點的好。他交代我說——看著您服下。」陳允之一番話說的頗為幸苦,這種場景,她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硬著頭皮來的。

避孕葯。

就像古代帝王寵幸完了妃子,會有人問,留不留?年輕冷酷的帝王冷笑搖頭,便有人端來黑苦的葯汁,喂給剛剛還自以為沐浴在愛河里的女子。

顧煙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的干干凈凈,小腿發軟,她手撐著桌子站起來,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命令陳允之:「叫梁飛凡來見我。」

陳允之眯了眯眼,梁飛凡?什么語氣呀,這還是她第一次聽人直接喊出總裁的大名,「顧小姐——」

「——閉嘴!出去,叫梁飛凡馬上滾過來!」顧煙努力克制著自己不要把盤子杯子砸上那個女子美麗的臉。

陳允之在梁氏的人緣十分好,公司里資歷老的也願意提攜她,關於總裁的私生活,所有的一切忠告歸結為一點:不要惹到煙小姐。

所以她權衡了一下,還是點點頭,出去找人了。

梁飛凡沒有聽她的話滾進來。

而且他很不耐煩的樣子,「鬧什么!我還在開會。」

顧煙把那瓶葯對著他的臉狠狠的砸過去,梁飛凡一把接過,臉色更難看了,「你就不能溫柔一點?」

幾個小時之前,她也是這樣抱怨的口氣:「你就不能紳士一點?」

「梁飛凡,你到底想怎么樣?」顧煙不解,昨晚,他們和解了不是嗎?

「顧小姐,這句話應該我來問吧?」他把葯放下,靠在桌子上,長腿交叉,雙手插口袋,煩躁但是裝作有耐心的樣子,明明就是個一夜風流後與糾纏不清的女伴談判的翩翩豪門佳公子。

「你鬧脾氣也要限度吧?」顧煙聽他喊顧小姐就來氣,抓狂,他要別扭到什么時候?!

「不要再用哄小孩的語氣跟我說話!」梁飛凡臉色一變,厲聲喝她,冷冷的眼神像要把她凌遲,「顧煙,既然你要攤開來談,我也不跟你玩虛的。」

他實在是討厭她總是一副你再鬧還不是得乖乖聽我話的樣子,他每一次都不是在鬧脾氣,只是她每一次都漠視,直到他也覺得自己在無理取鬧。

可是這一次,顧煙,真的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