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落花有意(1 / 2)

工程師日記 佚名 4251 字 2020-12-23

雨絲毫沒有停下的跡象,整個世界仍是陰暗一片。

狂風卷著雨水撲面而來,讓只穿著裙裝的雲清不自覺的蜷縮在我身後。出於風度我脫下襯衫披在她身上,意外的是她沒有拒絕,並說了聲謝謝,身體也自覺的靠在我背後。是不是因為偷聽了許多話,所以使她現在的思維亂七八糟,還是因為惡劣的天氣而使心理防線削弱呢?「這樣的天氣真讓人煩惱。」

在車上,她理了一下頭發和我說。「要不是這樣,我還沒機會送雲小姐一程呢!」

我打開了暖氣,調節好室內的溫度。打開了防霧燈、夜行燈,緩緩向餐館駛去。她脫下我的襯衫,掛到一邊時在不經意之間看到了襯衫上的領口,沉思了一會對我說:「上次……你還有一件衣服在我那兒,我已經洗干凈了,什么時候你有空來取回。」

「隨便吧!」

我知道那件事大概是瞞不住她了,誰讓我的襯衫都是同一個牌子同一個尺寸,該死的還是同一個款式。況且她很聰明,怎么聯想我也脫不了關系。心照不宣讓大家沉默了一會,她也再沒有找話題,面朝著窗外。玻璃反照下讓我朦朧看到一副恬靜自如的表情。清澈的眼睛閃爍著光芒,沒有一絲多余的雜念,只剩下對窗外暴雨的……

「在想什么?」

「沒什么!」

我的打擾讓她回頭望了我一眼。見我嘴角帶著笑意,她言不由衷的答了一句。「你不是很討厭別人說違心的話嗎?你卻和我說這樣的話。」

這句話的語氣不帶一點諷刺。「那好吧,我告訴你我在想什么,但你也不准對我說那些言不由衷的話。」

「ok!」

「我在想人為什么要勾心斗角,你們不覺得很讓人反感嗎!」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的語氣帶有一絲的怒氣。「你所指的你們是指我還是……」

見她沒回話,我接著說:「我想知道一些事的答案,你可以告訴我嗎?」

「什么事?」

「你知道我在說什么的。」

我知道她明白我想說什么的。「哼,你說話可以不轉彎抹角嗎?我不是說過我最討厭別人說這些話嗎?」

這個世界不是以你為中心的,你討不討厭別人還是會說的,雲大小姐。想是這么想,但我可不想讓辛苦經營的所有一切付諸東流。「現在有機會問你這個問題,你可以告訴我當時發生什么事嗎?我始終不明白……」

的確我自己是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么事,讓她對我不聞不問形同陌路。她是個沒有人情味的人嗎?不可能。那么理由是什么?我很想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對症下葯。「我有些事要做,想回家了,以後有機會再去吃飯吧。」

不會吧,耍我啊。「唯心的話不願意聽,唯物的話卻聽不下去,你倒是很難伺候啊!」

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反正在她眼里我只不過是個偽善的人,做一個偽君子不如做個真小人。「你喜歡怎么說就怎么說吧!」

「我看得出你很尊敬雲叔叔的吧。」

硬的不行再來軟的。「唔。」

「你叔叔他說過一句話: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男人是干凈的。至少我認為我沒有隱瞞你我是一個壞人,總比那些裝成君子的要光彩得多了。」

她沒說話,我繼續說:「再說我也沒有留在這里的意思。」

「你這樣說話的意思讓人很不舒服。」

「你那樣對我,我也很不舒服。發生什么事就直說出來,不要讓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想知道答案嗎?其實我在以前的信上也說得很清楚了,只是你沒留心看罷了。」

我當然有留心她那信上的每一個字,但是那個理由卻讓我不能接受。那時,我寫信問她為什么不與我聯系,但她卻說她有那么多的朋友,如果每一個朋友都要理會,自己不是勞心傷神嗎?而且她也沒有那么多精力理會那么多的人……

這句話可真夠傷人的,也許冷漠是她的真面目,而我曾經認識和交往的雲清是她的另一面。在愛情面前,一切的智商與能力甚至計謀都變得一文不值,至少現在是這樣。我無語,向她家的方向駛去,十來分鍾後就到了。把車停入車房前我說:「我自己打車走,你有事自己忙吧。」

下雨天打的士,不會是一個明智的辦法,但她的態度已顯示出十分不爽了,我也不想用她的車離開,免得明天要還車,借來借去藕斷絲連。所以說了這句讓她好辦事的話,但說了才後悔起來。要是tiger 知道了一定會罵我:面皮厚才能泡妞,一個不爽就決斷,笨到家了。

「好,下次有機會再請你吃飯。」

下次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差點忘記了,你進去坐一會,我把衣服還給你。」

連衣服都還了,下次見面的借口也沒了。怎么也得再想個借口。「也好,順便借把傘。」

我說。

這是我第五次進入她家里,和以前相比,裝修的格局沒有改變,擺設卻多了不少。以前沒水平,不懂欣賞,現在細心觀察才發現這間屋的主人真是他媽的講究。單是闊葉木地板外加水晶塗層,市內也沒有幾家公司懂得養護,更不用說裝修。害得我站在門口發呆,直到她把鞋子脫下換上拖鞋我才有樣學樣。主廳內擺了不少植物,引人注目的是茶幾旁有個架子擺了幾盆蘭花。沒留神觀察花形和葉形,只知道是幾株夏蘭。物外於形是下策,像雲清家里的布置擺設卻形系於心,要不是我是讀建築的也看不出其中的奧妙。記起七年前tiger 說:她家的裝修很普通,我還點頭稱是,現在想起來還真他媽的笨。

別人說:看一個人,只要看他家里的書房,就能知道他的內涵和修養。不知道我今天有沒有這個榮幸。「我想參觀一下,可以嗎?」

「隨便,你要不要喝茶。」

語氣上來說沒有親切,只是禮貌。算了,慢慢來吧!「不用了,我馬上就走了。」

「好吧,你等我一會兒,我把衣服還給你。」

說罷就走向旋轉梯,向樓上走去。

嘻嘻,站在樓梯下的我抬頭看到了裙下修長雪白的大腿,盡管只有一瞬間卻在腦海中久久回盪。色是男人的共性,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偏廳仍然擺著那個yamaha的三角鋼琴,純黑的色調配合廳內的壁板有種說不出的雅致。手癢起來,揭開擋塵布,掀起擋鍵板。試了下音,沒有走調,顯然是常有調音師來調校。不知道我有沒有機會再次聽到她的琴音……胡思亂想中坐下,翻開架子上的琴譜,郁悶的是竟然沒一首認識的,看看封面才知道是肖邦大叔的。聽也聽不懂,還彈奏?二話不說就把它丟在一邊,以免自取其辱。好不容易才在譜架中找到了本車尼爾的兒童級書名叫《跟我學鋼琴》沒辦法,我只摸過幾年琴,現在好幾年沒練習,手生得要命,但見到好琴又忍不往手癢。翻了一首中級的,就在琴上敲了起來。

如果我當時想到樓上有個高手,我一定不會下手,免得留下四個字:相形見絀。

「姐,你又在練琴啊!哦!認錯人了,原來是個帥哥!彈得不錯嘛!」

在廳外有把清脆的聲音驚醒了我。提起雙手,回頭看到一個十七八歲少女,上身穿著緊短的衣服,下面是及膝短裙,拎著一個橙色的背包光著腳丫走過來。

這個人昨天見過,是雲老頭的女兒,只是還不知道她的名字。她擁有雲清一樣的迷人眼睛,但氣質卻不一樣。特別是配合她的頭發的造型,給人一種充滿活力的感覺。細心的看才發現她有不輸給雲清的容貌,只是常年於戶外活動,皮膚沒有雲清小曦那種白玉凝脂的感覺,但身材絕對一流。而且舉止談吐流露著小女孩好奇活潑的神態。見到美女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好,接著當然是自我介紹。本想讓她留個好印象的,但想起老頭子,還是免了。把「我就是玉樹臨風勝潘安,一株梨花壓海棠的高志強」吞了下去,隨便說了句:「hi. 」「你好啊!我見過你,嘻嘻!我叫雲靜,叫我阿靜好了。」

說罷伸出手來。雲靜,靜……但她真的不怎么靜,難怪魯迅先生在《少年潤土》的時候說五行缺土,所以叫潤土。她五行欠靜,所以叫靜……我暈了!「我叫高志強。」

我也伸手過去和她握了一下後自然的松開,觸手處的感覺很柔軟舒服。哈哈!真是三句不離本行!「你比照片中帥多了。」

「照片?」

她什么時候見過我照片,我的檔案一寸免冠照還是我以前寄給雲清的照片?「卟!」

看著我一臉疑惑,她掩著嘴笑了起來,「你怎么不坐著,像顆蔥那樣站著,笨死了!要喝點什么,我給你拿!」

第二次見面就這么熟,是性格所致還是飛來艷福?對我自己而言只會相信是前者。「不用了,我馬上要走了,下次有機會我們到外面喝咖啡吧。」

我說的只是禮貌,沒別的用意。一個姐姐我也應付不了,加上個妹妹我還不死翹翹。這時候門外有個中年人走了進來,正是雲清的父親雲貽偉。「雲叔叔您好!」

「哦!原來是小高啊。你好!」

「想不到叔叔貴人事忙,還記得小侄。」

我用了五分之一秒的時間才想到了這句完美的客套。

「客氣客氣,我和阿靜剛剛才從醫院回來,聽說你和雲清剛走了。」

他邊說邊伸出手來,我馬上雙手接上回握。原來是這么個前因後果,不知道雲老頭說了多少關於我的話?「是啊,下大雨了,叔叔不放心雲清一個人開車,讓我送她回來。」

「還沒吃飯吧,賞面留下來吃頓便飯嗎?」

雲貽偉說話間,雲清也從樓上下來了。「叔叔您這樣說,我可受不起,只有恭敬不如從命。」

要是讓他知道雲清沒留我吃飯,一定會挨批的,為免尷尬,我還是留下來。我扭頭看著她的眼睛,沒看到什么,希望她能明白我的用意。「阿清,讓阿姨(他家的鍾點工人甲)准備一下。小高,離吃飯還有一點時間,有沒有興趣和我下盤棋?」

「我怕我技藝不精,不敢現眼。」

「玩一局嘛,阿靜幫我拿棋盤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