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2 / 2)

房子徬著巧兒家早早地就蓋好了,和巧兒家一樣,齊刷刷地紅磚青瓦,選了個吉慶日子吹吹打打地把秀枝娶進了門。秀枝也爭氣,十月懷胎,轉過年來就生了個大胖小子,把個長貴樂得差點沒蹦上房。

前後腳的功夫,那院里巧兒娘也生了老二,可惜還是個丫頭。巧兒爹看著個丫頭片子煩悶得夠嗆,卻也不敢說什么。

雖然比上不足比下總是有余,兩家的小日子倒也過得紅紅火火,一年一個樣兒有滋有味的。

可老天爺就是不開眼,平白無故的,不幸卻接二連三地降下來,讓人恍惚著都不敢相信。

先是巧兒爹,莫名其妙得就覺得心口憋得慌,干著活就栽在了地里,招呼人套著大車火急火燎地送進了縣醫院,還沒進病房人就咽了氣,把個巧兒娘坑得當時就暈死了過去。大夫說巧兒爹是心臟的毛病,胎里帶的,發現得晚了。可惜了的,還沒到三十歲的漢子,就這么沒了。剩下巧姨帶著倆個閨女,這日子眼瞅著就過不下去了。

好在有長貴和大腳幫襯著,巧姨咬著牙愣是挺了過來,念著巧兒爹地好,巧姨多少苦都自己咽了,卻從沒想往前再走上-步。

就為這,大腳和長貴兩口子打心眼里佩服巧姨。

巧姨這邊剛完,大腳這兒又出事兒了。

這事兒出得也邪性,長貴趕牲口套車,可那天也不知咋了,青騾子犯了軸勁,怎么牽就是不進轅。氣得長貴掄圓了照著牲口屁股就是一鞭子,這青騾子被抽得急了眼,後腿順勢尥了一蹶子,正好踢中了長貴下面的命根兒,當時就腫了起來。

嚇得大腳麻了爪,手忙腳亂地扶長貴上炕躺下,擰了熱手巾往上敷。過了幾天消了腫,看那地方好得-樣,便都放了心,以為就此完事了,倆口子興高采列地准備弄一下。這時候才發現,無論長貴怎么努力,那根棍兒卻怎么也硬不起來了,最後大腳甚至用了嘴,那東西仍是那么垂頭喪氣地縮成個蔫蘿卜。

長貴當時死得心都有了,大腳也是愈哭無淚,但還要強打起精神,說一些寬慰地話給長貴。

後來倆人又努力了多次,想著法兒地鼓搗還是一點起色都沒有。又偷摸著去了醫院,找了無數地偏方,熬成了葯湯子喝水似地灌,到底是一事無成,這才死了心。

從此,長貴更加的沉悶,每天灰著個臉,人也萎成了一團。大腳卻沒事一樣,每天把長貴伺候得更加熨貼,自己的心里卻好像被挖去了什么。

開始巧姨並不知道這些事,長貴是要臉的人,大腳也抹不開把炕上這點事跟人說。好在巧姨心細,總覺著這段時間這兩口子神神叨叨地,就扯了大腳問,大腳拗不過,終於把一肚子的苦水倒了出來,巧姨這才知道原尾,不由得同病相憐,姐倆說著說著摟抱著哭做了一團。

其實大腳的苦巧姨比誰都清楚,大腳甚至還不如自已,好歹自己是徹底地斷了念想,可大腳身邊卻睡著男人。守著個熱乎乎地身子卻啥也干不成,那滋味來得越發地難受。

難受歸難受,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眼瞅著吉慶一天天的長了起來,壯得像個小牛犢子,大腳看在眼里喜在了心里,竟壓住了那些念想。好在長貴也不是全廢,那東西不行還有別的替換著,雖然差了好遠,但比啥都撈不著還是好,湊合著用唄。就是有些不解渴,常常上不去下不來的,就像半空中那么吊著,惶惶得五積六受。

不過大腳看巧姨卻越活躍滋潤,三十好幾的人臉上竟冒了油光,舉手投足也恢復了以往的勁頭兒,不禁有些納悶。直到有一天無意中撞見了巧姨和寶來的丑事,這才明白,這個小娘們兒,竟暗度了陳倉。

那天本是過院來借個笸籮篩米,大巧二巧都上了學,院子里靜悄悄的。按以往進院子大腳都會喚一嗓子,但那些天上火嗓子疼得要命,便徑直推門進了屋。

進了堂屋大腳就覺得不對勁,廂房里窸窸窣窣的有動靜,還有巧姨格格的笑聲。

大腳聽得奇怪,那笑聲格外的騷氣,好幾年沒聽巧姨這調調了,就快了步子一挑門簾進了屋。

一進來,立刻臊了個大紅臉。

炕上的兩個人還光著身子,摞在一起。巧姨爬在上面,撅著個肥白的大屁股還在一拱一拱的,那男人精瘦得身子四仰八叉的攤在炕上,倆胳膊被巧姨按在兩邊,嘿嘿的笑著說著什么,下面黑黝黝的家伙就那么觸目驚心的矗著,粗壯粗壯的,被巧姨的屁股研磨得卜楞卜楞的晃,看得大腳眼暈。

大腳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景驚住了,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心差點沒從胸腔子里蹦出來,扭頭就退了出來,在堂屋里撫著胸口喘氣。炕上的兩個人也嚇了一跳,驚了似的瞬間分開,巧姨顫著嗓子問了一句:「誰啊。」

半天卻沒動靜,連忙下了炕扯了件褂子湊在門邊,透過門簾縫兒哆嗦著往外看。這才看見堂屋里的大腳,還在摩挲著胸膊驚魂未定。

巧姨這才長吁了口氣,放下了慌慌的心,挑門簾蹭了出來,僵硬著臉沖大腳訕笑。

「你個騷貨,還笑,你還有臉哪!」

大腳狠狠地挖了巧姨一眼,啐了一口。

巧姨低著頭沒敢說話,手不自然的扣著上衣的紐扣,半晌才囁嚅的小聲問了句:「有事兒啊?」

大腳撲撲亂跳的心好不容易平下來,又白了巧姨一眼,說:「給我笸籮使使。」

「中。」

巧姨小跑著進了屋,又飛快的把笸籮拿出來,遞給了大腳。

大腳扭頭就走,逃命似地奔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