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 / 2)

大腳抱了捆柴禾,湊到灶台前攏火,火苗忽閃閃燃起來,映得大腳本就俏麗的臉越發紅潤,一抬頭又問巧姨:「慶兒呢?上學走了?」

「都啥時候了,還不走?」

巧姨蹲在一邊,幫著大腳遞了把秫秸:「早上給他們下了面條,吃得了一塊兒走的。」

大腳一顆心這才落了地,但吉慶總歸是要回來的,到時候對了眼卻咋說呢?

一想起這些尷尬的破事兒,大腳一下子又恨上了長貴:這個挨千刀的,挺好的日子,非要鼓搗出點兒讓人說不出口的爛事兒來。大腳忍不住在心里把長貴祖宗八代罵了個夠,竟忘了這一切的源頭卻是因為自己。

晌午吉慶沒有回來吃飯。吉慶常常這樣,懶得跑了就在學校周圍的小吃店隨便弄點什么吃,好幾次,大腳為此常常數叨吉慶:再怎么樣,家里的飯食熱熱乎乎的還是舒坦,咋也好過那些外面賣的,坑人不說時間長了也毀身子哩。吉慶總是不停,答應的挺好,但該咋樣還是咋樣。

但今天大腳見吉慶沒回來卻有些慶幸,見了面真不知要說些啥呢。

長貴卻似乎忘了昨夜里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依舊悶聲不響卻該吃就吃該喝就喝,對著大腳一幅臊眉耷眼的摸樣兒就好像沒有看見。大腳卻越瞅越是來氣,忍不住的冷言冷語,恨不得沖上去呼上一巴掌。

長貴也該著倒霉,本是自己占了上風的事情,突發奇想的一個主意,竟掉了個個。他倒是不在乎,心里卻下了決心:自己的女人再不可被外人沾了去!

一夜過去,長貴並沒有因為大腳的暴怒而改變主意:任你有千條妙計,我卻有一定之規。篤定的心態讓他越發的自得和從容,似乎大腳給他帶上綠帽子的痛苦也減輕了許多。找個時候該給吉慶說說呢,長貴心里念叨著,想起吉慶那壯實的身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法子可行,那戲里不是唱了么:爹爹身上的重擔有一千斤,鐵梅要擔上八百斤。

長貴偷偷的抬了眼皮瞄了瞄大腳,心里卻暗暗地得意:讓慶兒收拾了你,看你還到外面去瘋!

吉慶卻不知爹已經給他派下了任務,老師在上面講著他聽也聽不懂得課文,心里早就不知道飛去了哪里。

昨夜里和巧姨娘倆折騰了大半宿,遠遠地聽到了一聲雞叫,巧姨和大巧兒這才拖著疲倦得身子回了那屋。這是吉慶又一次新奇而又刺激的體驗,兩個女人光著身子任由自己折騰,對吉慶來說有一種說不出的暢快,而且,這兩個女人竟還是一對母女,這更是讓吉慶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成就感。他偷偷的看著周圍的同學們,心里忍不住的一陣驕傲:你們沾過女人么?你們弄過娘倆么?

吉慶想起這些,幾乎要笑出了聲兒,一夜的疲憊對他來說竟算不上什么了。

做那種事但真是舒坦的要命,不僅是自己,看巧姨和大巧兒那樂此不疲的勁頭,似乎比自己還要過癮。吉慶耳邊忽然又充斥了那母女兩個的大呼小叫,斷斷續續悠揚連綿的哼唱一直的在腦海里盤旋。吉慶突然又想起了娘,想起了那次偷窺中娘似乎也發出了這樣歡暢的哼叫,那是被爹舔得,添得娘在炕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但娘似乎仍是有些惱怒。吉慶想:要是爹也和他一樣把那東西插進去,娘就應該更舒坦了吧。

爹不行了,吉慶想起了爹大腿間那蔫塌塌的物件兒,不禁為爹感到了一絲遺憾。

經歷了巧姨和大巧兒,吉慶知道,女人和男人一樣離不開那事兒,女人沒了那東西弄,就像丟了魂兒似的沒著沒落的。這是巧姨說的。那天吉慶哆嗦著把東西射進巧姨的身子里,巧姨仍是摟著他不讓他退出來,巧姨說慶兒這物件兒好,是個稀罕物,女人用了會一輩子離不開。

娘也是女人呢,卻沒有這樣的稀罕物,吉慶想起這些,不由得開始可憐起娘來。

吉慶常常見到娘在院子里坐著,手里拿著活計卻時常的若有所思,就那么呆呆的望著門外。那樣子吉慶司空見慣,可現在想起那場景吉慶卻怦然心動。吉慶想,娘那時候的眼神,應該是旺盛的情欲沒有得到撫慰的女人才有的眼神吧。娘一定是熬壞了才忍不住要偷人的,吉慶開始理解娘,就像當初理解了巧姨一樣。

可巧姨有了自己,娘呢?

從內心里,吉慶萬不願意娘再去和另外的男人弄,一想起娘會在另一個男人身下曲意承歡的樣子吉慶就一陣陣的憤怒。可有什么法子呢?畢竟,娘也需要男人的,難道總要用爹那個舌頭不成?可是……吉慶猛地想起了昨夜里爹的聲音,心里一陣亂跳——沒准,這還真就是個法子呢!

放學的路上,吉慶還在想著這事,越想卻越覺得慌亂,直到被二巧兒叫住才緩過神來。

二巧兒打出了校門就看見了吉慶。今天吉慶怪怪的,放了學也沒吆五喝六地叫著同村的孩子們一起走,卻自己低著個頭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她追上去叫了半天,吉慶卻還是聽不見。

二巧知道昨夜里吉慶從家里跑了出來,開始以為是因為被老師告了狀挨打,後來娘說大腳嬸和長貴叔打架了,吉慶這才住了她家。為這事兒,二巧兒早晨還笑了吉慶:「個子那么大膽子卻賊小,爹娘打架就讓他們打唄,你裝聽不見就完了,干嘛還跑?忒沒出息。」

話沒說完,卻被娘一個爆栗敲在腦門上,二巧兒這才住了嘴。

二巧兒追上來扯住吉慶,喘著罵他:「想啥呢你,叫了你那么多聲兒你聽你不見?」

「沒聽見!」

吉慶沒好氣的回了句,甩脫了手又往前走。二巧兒急著攆上來和吉慶走了個並排:「你咋啦?還想著你娘和你爹干架的事兒呢?」

見吉慶不答理她,又捅了他一下:「算啦,你裝沒看見不就完了?要不,一會兒直接還去我家吧,娘說了,今兒個給我們蒸包子。」

「不去。」

吉慶瓮聲瓮氣的說,口氣卻好了很多。

兩個人說著話往村里走,到了家門前二巧兒拽著吉慶要回自己家,吉慶已經移了步子,要進門的那一瞬間卻掙脫了二巧兒,扭頭還是回了家。

堂屋里霧氣騰騰,大腳坐在灶台前拉著風箱,見吉慶進來愣怔了一下,還是打了個招呼:「回來啦。」

臉上想笑卻笑不出來,就那么僵著,說不出來的一股別扭。

吉慶嗯了一聲兒,轉頭進了自己的屋子,放下書包跑回到水缸前舀了一瓢涼水「咕咚咕咚」地灌了,卻聽見娘說:「咋又喝涼水,小心嗆了肺。」

「沒事。」

吉慶抬袖子擦了擦嘴邊的水漬,遲疑了一下,還是像往常那樣蹲在了娘跟前兒,伸了手去掀熱氣騰騰的鍋蓋,娘也如往常一樣,照例的拿著一個秫秸桿兒往他手上一敲,吉慶刷的縮回了手,咧了一嘴的白牙沖娘笑。

那一瞬間,倒好象昨夜里什么都沒發生過,吉慶沒有看見娘因為偷人被爹綁了打,大腳也不再為自己的臟事兒而覺得在兒子跟前做不成人了。

但是,該發生的總歸要發生,即使母子間混沌著裝作沒事情一樣,可現實卻終究是現實,她們倆似乎忘了可長貴卻記得清楚。

這不,吃過了飯,吉慶溜達著剛出了院門,就被爹從後面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