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說,這同樣也是他的感受
只是他沒在剛才那首寫雲的道詩里表現出來而已
帶著某種有會於心的默契,也帶著相當的不解,徐亦山想著這首詩的後面。
「一朝從地來天上,萬丈紫華耀紛紛。」
對這一句,徐亦山同樣咋舌。
倒不是說什么感慨其氣量之大,對一個地階大成的修者來說,那些都是虛的,沒有切實的支撐,再大的意氣之慨,也不過就是一個浮華的泡沫而已。
就如寫雲,完全可以寫其「遮天蔽日」,寫雪,完全可以寫其「改天換地」。
氣量夠大吧
但對於他們這種人階地階的修者來說,寫這樣的東西有何意義不過是一場胡言妄語,枉自害了修行。
得多淺薄無根腳的修者才能想著那樣的東西
毫無意義
而許同輝顯然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的。
一個能在他面前表現得如此沉靜安然的人階修者,不要說虛妄,就連浮華也都跡近於無。
然而許同輝的這句詩,卻又為何和上一句一樣,看起來這般地虛妄和浮華
一朝從地來天上。
萬丈紫華耀紛紛。
很直白地說,這句,讓成就天階的修者來說更好更恰如其分吧
不要說許同輝這般的層次,就是他來說這樣的話,也都還只能說是為時過早
而如果只是把從塵世因為運道的關系得以去到那個地方說是「一朝從地來天上」,說固然也可以這么說,但未免太過恃勢而驕。
以他對許同輝的認識,許同輝不可能是這樣的意思
這么理解的話,不只是貶低了許同輝,同樣也是貶低了他自己。
帶著又一重的更深的不解,徐亦山繼續往下面看著。
說運道,運道來了。
「是運為我添光彩,是道為我化真淳。」
但這一句里,許同輝把運道分開了,以單獨的「運」,代指運道。
而分開的那個「道」,他好像給添加上了更深的內涵,至於具t是什么,徐亦山一時間竟是看不太透。
這里,許同輝是在說他自身的修行
還是單純地指造化
又或是兩者兼而有之
一時間,徐亦山搞不太清。
而如果這一句只是搞不太清但大t能夠理解的話,那下一句,徐亦山就完全是看得一頭霧水了。
「若問我亦何所幸」
這一句沒有什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剛識字的j歲小娃也能看懂。
「曾與花開共作鄰。」
關鍵是這一句。
而這一句里面的意思,就晦澀得多了,徐亦山一時間腦海里浮現出很多的想法,卻仿佛都沒有切這句話,隱隱約約隔了一層以至於隔了不止一層。
這首道詩是寫雲的,就算更深一層是寫人,但拿開那「更深一層」,只用寫雲來理解的話,是必須要理解得通的。
否則,就是亂了主題。
許同輝沒理由犯這么明顯的錯誤。
所以,如果這一句用寫雲來理解,那它是在說什么事
花開。
作鄰。
是雲化為雨又或雪,滋潤了地上的c木,讓c木得以繁榮開花
雲在這里擔任了一個使者又或造化流轉的職責
大概好像只有這么理解才說得通。
但這么理解,又好像沒有太多的意義。至少,具t的意義是什么,徐亦山分析不出來。
然後回過頭來看這整首詩。
單純從「詩」上來說,還是可以的,至少也是一個規矩,至於什么不規整之類的那只是小ao病。
但這不應該是道詩
或者說,不應該是出自此時此刻的許同輝的道詩。
這詩里固然有道。
但明顯與許同輝所表現出來的不符
而最關鍵最緊要的地方,很可能就在於最後一句。
那里面,很可能就隱藏著破開這整首詩不諧的鑰匙。
一句一句地解析完畢,又沉y了良久之後,徐亦山終於打破了沉默,把一直看向天邊的視線收回,看向許同輝也問向他道「同輝,這便是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