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陽城治吏(上)(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1777 字 2020-06-20

這一更是昨天的。今天的大概下午或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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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城縣的縣長姓國,汝南慎陽人,據說是春秋時鄭國大夫子產的後人。

他本名隗,後改名為叕。隗者,高峻狀也。叕者,短也,不足也。

這位國縣長之所以把名字從「高峻」改為「短、不足」,非因有自知之明,自知修養不足,能力不夠,而是為了避他「舉主」的諱。他的「舉主」便是汝南袁家的袁隗。——熹平二年,他走通了袁家的關系,求時任司徒的袁隗給他寫了一封舉薦信,因被當時的汝南太守舉為孝廉,從此開始了仕途之路,先被拜為尚書郎,任期滿後,外放補吏,除為陽城長。沒有袁隗的那封舉薦信就沒有他的今日,為避袁隗的諱,也為表示自己的謙卑與感謝,他就將自己的名改為了「叕」。

陽城雖是個小縣,長吏不稱「令」,稱「長」,卻是個極好的肥差。

首先,它離帝都洛陽不遠,是豫州、徐州境內大部分縣士子、商人上京的必經之路。其次,境內有鐵,有不少的冶鐵作坊。再次,緊鄰名岳嵩山,瀕臨名川潁水。

臨山瀕水,保證了此地有足夠的雅趣。冶鐵作坊多,保證了此地有足夠的外快可撈。兩州大部分士子、商人上京的必經之路,又保證了此地諸般商品貨物不缺,同時還有機會認識一些路過的名士、世家子弟。有此三利,自認為是個雅士、也是個名士,同時也承認自己有點「小小貪財,寡人之疾」的國叕自上任以來便如魚得水,樂不思蜀,常對門下親近吏說:「陽城長的俸祿雖只六百石,但是地方太好了!就算給我一個千石縣令,我也不換!」

他也還算是勤政的,每五天上一次堂,處理縣中政務。政事畢了,其它的時間或悠游山林之下,望月長嘯;或垂釣潁水之邊,半日清閑;或赴縣中大戶宴請,餚饌縱橫。若有外地名士、世家子弟經過,則便在絲竹弦樂里,美人歌舞中,坐高樓而迎風,執拂塵而清談。既有山水之樂,又得美食之享,復能與佳士暢談。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果然是逍遙自在的風流。

只可惜,這神仙般的逍遙風流,卻在這天下午被一個不速之客打斷了。

客人來自陽翟,匆匆來,匆匆去,只給他留下了一句話:「太守欲治郡北,北部督郵將到。新任北部督郵荀貞,名家子,動無畏憚,性好搏擊,昔為繁陽亭長,越境擊賊,夜殺百人;再遷西鄉有秩,未及一月,族第三氏,又殺近百人,威橫潁陰,豪姓戰栗。此二事,君應知之。今他將至陽城,君請早慮!仆家主人因受過君之恩惠,故遣仆冒死來報。」

這個客人走得很急,急到國叕都還沒來得及問一下他的主人是誰。

不過這也並不重要。國叕在陽城當縣長當了好幾年了,招待過很多從郡府里來的吏員,也許是其中一個?重要的是這個信使送來的消息:「太守欲治郡北,北部督郵將到」。

這個消息真是莫名其妙。好好的日子不過,太守怎么突然想起來治郡北了?

他的第一反應是有人跟他開玩笑。不過隨即想到,他怎么也是堂堂俸祿六百石的一縣之長,誰會這么無聊?誰又會這么大膽地來戲弄他?他呆坐了半晌,摸不著頭腦,驀然想起,這個信使對荀貞做了著重的介紹。莫非此中有深意?

荀貞此人,他是知道的。

「第三氏被族滅」一案是潁川郡這些年唯一的一樁滅族大案。一次數百人被捕,流的流,殺的殺,一個有著近百年歷史的豪強大族就這樣被連根拔起,從此灰飛湮滅。記得最先聽到此事時,他正在沈家喝酒,著實被嚇了一跳,酒杯都差點被摔掉。沈家的家長沈馴也嘖嘖驚奇。他兩人還感嘆:「荀氏以儒學傳家,族人多賢惠仁德,怎么出了這么一個殺星呢?」

難道?……,國叕想到了一個可能:「太守任本郡一年有余,一直清靜無為,今卻要治郡北,實在蹊蹺,空穴來風,必有其因,莫非是就是因為荀貞?」荀貞不是才任北部督郵么?以他在西鄉上任不到一個月就拿第三氏開刀的前例,這分明是他上任立威的故技。國叕是縣長,郡中的人事任免他都知道。費暢被朝廷擢為郡丞,荀貞被太守任為北部督郵的事,他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越想越有可能。

他頓時坐不住了,急召院中小吏,命將主薄叫來。

主薄姓沈,名容,是沈馴的侄子,在本縣略有才名,素被他重親信。沈容急忙忙趕來,聽他說完,也是一愣,低頭思忖片刻,做出了和他一樣的判斷:「這肯定是因為北部督郵剛上任,想要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