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威震陽翟(上)(2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640 字 2020-06-20

他不敢多,便在堂門口跪伏行禮,說道:「下吏荀貞拜見王公、別駕、族父大人。」

孔融笑道:「君族父之席位在我上,荀君,你卻為何先提我,後提別駕?」荀爽是別駕從事,孔融是治中從事,別駕的地位略高於治中。

荀貞心道:「孔文舉天下高名,為人性子卻不拘禮節。」

早在昨天第一次見孔融時,孔融那和善的笑容和東、西的好奇眼光就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剛才這一句話更是明顯帶有調笑的口吻,他與荀貞總共才見了兩面,若非性格寬和、不拘小節之人,斷然不會口出此等調笑之言。

荀貞答道:「貞之族父位雖高於孔公,然族父為親,公為外人,故先拜公,再拜族父。」

孔融問道:「不先拜親而先拜外人,你這是孝么?」不先拜作為親人的族父,卻先拜作為外人的孔融,這是孝么?

荀貞滿心思都是捕拿張直之事,沒想到孔融卻在這方面連連追問,幸好有些急智,答道:「『遠不間親,禮之經也』」。

孔融大笑,指著荀貞,對王允和荀爽說道:「今日去營中,皇甫將軍與朱將軍提起此子皆稱贊不已,稱他知兵事,果不其然啊。」

「遠不間親,禮之經也」出自《管子》,意思是說:「關系疏遠者不參與關系親近者的事兒,這是禮」。荀貞以此為回答,就是在對孔融說:「我後拜見荀爽,這是我們家的事兒,你這個關系疏遠的人是想以此來挑撥我與我族父的關系么?」而孔融提到皇甫嵩、朱俊稱贊他知兵事,則是在說:荀貞的此一反問帶著兵家的影子,是在以攻為守,即兵家所謂之「攻為守之機」。

荀爽微微一笑。

王允笑著叫荀貞起來,上下審視打量他。

荀貞覺得他的眼神很奇怪,好像是初次見面似的,明明昨晚已經見過一次了,心中納罕,想道:「怪哉,王允的眼神為何如此怪異?」

王允上下打量了他幾眼,轉頭對荀爽說道:「先生,此子乃汝家之千里駒。」對荀貞說道:「子入座。」

荀貞聽到王允這一句沒頭沒尾、突然而發的稱贊,隱約猜出了他為何眼神古怪,心道:「莫不是因聞知了我捕拿張直,所以如此贊我?」應命坐入席末。果如他的猜測,待他坐下後,王允說道:「『子曰:後生可畏,焉知來者之不如今也?』貞之,我今兒去了城外營中,在剛才回縣的路上聽說了你捕拿張直,當時頭一句想到的就是這句話啊。」

孔融笑道:「今日下午我等在皇甫將軍營中時聽得守營戟士來報,說你帶了數百甲士席卷出營,直奔城中,當時還不知你是為了何事,直到適才回城,方才聽路上人說,原來你是為了去捕拿張直!荀掾,如今城中到處都是議論此事的人,可謂滿城沸揚也。」

荀貞偷覷荀爽神色,荀爽撫須不語。他說道:「張直私下勾結波才,欲圖不軌,證據確鑿,我與郡決曹掾郭俊、郡兵曹掾杜佑聯名上書府君,請得府君的檄令下來,將之拿下。」

王允問道:「張直現在何處?」

荀貞答道:「已關入了郡中獄里。」

王允問道:「何時受審?」

荀貞答道:「明天審。」

王允頷首,說道:「好。此事你辦得很好,大快人心!……,除了張直,私下勾結波才的人,縣中還有么?」

荀貞心道:「王允此問何意?」猜度想道,「是想把張直的親眷也牽連進來么?」就荀貞的本意,他是不想這么早就與張直起沖突的,今日將他拿下是迫不得已,不想牽連太廣,以免引起不可收拾的後果,當下小心答道:「現在還不知道,一切得等明日審過後才能知曉。」

王允沉吟了下,說道:「我會行文給文太守,待明天審案時,容我派個人去旁聽。」

這不是荀貞能夠管的事兒,他恭謹應道:「是。」

又說了幾句話,堂外小吏上稟,飯做好了。王允留荀貞吃飯。

昨晚王允見荀貞,只在荀爽的面子上,在院中和他說了兩句話,而今晚卻留他吃飯。荀貞心知,這是他捕拿張直之舉得了王允的認可。

吃過飯,荀爽辭離,帶著荀貞來到自家屋中。

入到屋中,荀爽叫荀貞入席,說道:「貞之,你今日捕拿張直卻是有點冒失了!」

聽到他這一句話,荀貞反而心頭一松,心道:「來我沒先來征詢他的意見,倒是做對了。」

如果先來征詢荀爽的意見,聽荀爽這語氣,必是會被他阻止的。這也不怪荀爽,非是荀爽沒有膽色,如果沒有膽色,他也不會當年被征辟入朝後上書諫言天子。只是相比王允,荀爽更能識時務,子曰:「道不行,乘桴浮於海」,當時機不到的時候,就該「潛龍在淵」,而不應一味用強。

說起來,荀爽、荀緄等這些荀氏的長輩,大多是識時務的人。一方面,這是荀氏的家教,一方面,這也是血的教訓。荀衢的叔父荀昱不就是因為謀誅宦官而被殺的么?又因黨錮,荀爽遠遁漢濱十余年,有家歸不得。他嘆了口氣,說道:「《詩》雲:『既明且哲,以保其身』。貞之,你有銳氣是件好事,但不明形勢、一味逞強卻是惹禍之舉也。現在屋中就你我二人,我實話對你說吧,盡管天子解了黨錮,但朝中依然閹宦勢大。張直乃張讓從子,你今捕了他,恐會惹來大禍。」

荀爽對當前的局勢的很清楚,荀貞比他更清楚。荀貞乃穿越而來,豈不知張讓、趙忠等宦官的權勢依然傾天?他雖不記得張讓、趙忠是什么時候死的,但記得是在何進被害之後,也就是說,只要何進不死,張讓、趙忠就還是不可撼動的「冰山」。

他說道:「族父有所不知。今我請府君令捕拿張直,實出於無奈。」

荀爽說道:「噢?」

當下,荀貞將高素、劉鄧道辱費暢以及張直打算報復的事一一道出,說道:「就算我今天不捕拿張直,明天他欲辱我時,我也要與他起沖突,與其等到那時,不如先下手為強。」

荀爽說道:「原來如此!」低頭想了片刻,抬起頭,嘆道,「時也,運也!既有此因,你這么做也不算為錯。」頓了頓,又說道,「事情既已做下,你也不必太過擔憂張讓。張直勾結波才,此乃大逆不道之罪,張讓就算惱怒,也不能以此為理由來報復你。」

荀貞說道:「別的事兒我倒不擔憂,皇甫將軍舉薦我為佐軍司馬,至今聖旨尚未下來,我只擔憂會不會被張讓從中阻撓?」

荀爽到底是在朝中任過職的,對朝中的情況較為熟悉,笑道:「你守陽翟、破賊兵,立有大功,朝中不止有閹宦,也是有正人的,你且放寬了心,張讓就算想阻撓,他也阻撓不成。」

得了荀爽這句話,荀貞寬心了許多,又提起今天見了荀攸、荀成,說他倆可能這兩天就會來拜見荀爽。

談談說說,不覺明月東升,窗外月色銀白,撒入室內。天色已晚,荀貞告辭離去。

,全文字無錯首發小說,書-/文字首發,您的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