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三戰盡復東郡地(六)(2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268 字 2020-06-20

一人說道:「凡守城,必先守野。我軍可遣一支精銳出城,在城外野地駐扎,與我城中成掎角之勢,以此來阻漢兵之擊。」

又一人反對,說道:「當漢兵擊西華之時,彭脫、龔都、何儀、劉辟諸帥不就是依此行之么?結果如何?漢兵先擊破了分兵出城的劉辟營,接著又擊破了西華縣城。」對卜己說道,「卜帥,以小人之見,咱們不可重蹈西華彭脫、龔都諸渠帥的覆轍,萬不可再分兵去城外了!西華兵多,足有八萬之眾,分兵且敗,況且我東郡兵少,濮陽城中只有兩萬人,又怎能再分兵去城外呢?這豈不是主動削弱了我城中的守御力量,給了漢兵各個擊破的機會么?此策萬萬不可行之。」他這話說的也有道理。

卜己皺眉苦思,想了多時,做出了決定,說道:「你說的對,我軍兵少,沒有西華兵多,確實不可再分兵了,也好,那咱們便就全部駐守城中,共御漢兵!」諸人應諾。

卜己又問諸人有沒有什么別的御敵之策。

眾人七嘴八舌,眾說紛紜,說來說去不外乎加緊城防,如此雲雲。

有一人說道:「荀賊狡詐,我聞他昔破潁川襄城、郟兩縣,用的都是詭計,遣人混入城中,然後在城中內亂,以此破城。我等當吸取這個教訓,從今天起關閉城門,嚴守城池,不放一人入城,也不放一人出城,反正我城中儲糧甚多,足夠數萬人吃用半年了。」

卜己頷首,表示贊同,說道:「不錯。……,不過城中儲糧只夠數萬人吃用半年卻還不夠。這樣吧,今晚你們就各派兵卒出城,趁漢兵還沒有到來之際,再去周圍的鄉亭里抄掠一遍,一則收斂鄉亭積聚,充實我城中谷糧,二則也算堅壁清野,漢兵遠來,輜重運輸不易,想來應是沒有帶多久的糧秣,我們多從城外搶掠來一點,他們後期就少一點補給,此損敵益我之計也」堂上諸人齊聲說道:「卜帥妙計!」又一個小帥說道:「既然出城掠糧,不如也順便再掠些青壯進來,這樣等皇甫嵩擊我城時,我等也可用這些青壯先抵擋一陣。」眾人又齊聲說道:「妙計也!」卜己大喜,說道:「好,就按此行之。」

軍議完了,渠帥、小帥們各歸本營,按這計策行事,分別遣人出城,去擄掠糧食、青壯。

……

卜己獨坐郡府堂上,又沉吟細思,皇甫嵩威名太大,自出征以來,連克兩郡,斬獲二十余萬,他只有數萬之眾,越想越覺得擔憂,覺得沒有保住東郡的把握。

這時候堂上沒有別人,只有他自己坐著,冷清清的安靜無聲,不覺甚是不安,又堂宇深深,渾身發涼,便起身走到堂門口,堂外的日光灑下來,身上為之一暖。

他傾耳細聽,聽到城中各處都是兵馬喧鬧的聲響,這是各部的渠帥、小帥在點兵出城去擄掠糧食和青壯了,這兵馬嘈亂之聲,讓他記起城上還有兩萬之眾,這讓他略微安心了點。

回想過去,他本是一個農人,因為信奉了太平道,成為了張角的弟子,這才在鄉中有了偌大的威望,如今更成為了東郡黃巾的渠帥,麾下數萬之眾。剛起兵時,他所向披靡,一個月就打下東郡全境,當時也是各地黃巾聲勢最大的時候,他見局面一片大好,也曾憧憬幻想:等推翻了這漢家的天下,立了黃天之後,張角登基為帝,南面稱尊,那么他作為張角的弟子,作為東郡一地的黃巾渠帥,也就是開國功臣了,什么是開國功臣?如本朝之雲台二十八將,那可一個個都是封了侯的,如果能被封侯,那可是真正的大丈夫,從此就步入貴人階層了。

可是卻不料,潁川、汝南黃巾那么大的聲勢卻覆滅得如此之快,轉眼間皇甫嵩就帶兵殺到了東郡。

他遠望天空,心道:「皇甫嵩連克兩郡,今至我東郡,也不知是他勝還是我勝?」心中忐忑。

不過,盡管忐忑,他卻沒有絲毫投降的念頭,轉望西邊,數百里外就是冀州廣宗。張角、張梁兄弟在先敗於盧植了一陣後,現正在廣宗與盧植相持。他心中想道:「聽說盧植也是個知兵之人,不可小覷,如果皇甫嵩攻下了我東郡,必會轉去冀州,與盧植合兵,這樣一來,大賢良師所面對的壓力勢必將會更大了。我死不足惜,但就算死,也要把皇甫嵩拖在東郡,為大賢良師減少壓力。」想到這里,他不由又想道,「我起兵之前去冀州拜見大賢良師,大賢良師對我說,漢室昏庸,親小人,遠賢者,兩次黨錮,天下名族士子死者眾多,士子多有怨言,而又任人唯親,州郡之吏多被閹宦宗親把持,貪濁不堪,待民殘毒,如狼牧羊,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如在水火,飽受倒懸之苦,怨聲載道,就連被漢帝寵信的中常侍張讓也與大賢良師有書信來往,暗送秋波,漢帝可謂是眾叛親離,此正我道揭竿而起之時,說我等只要揭竿而起,必定響應者如雲而從,也確實如此,我振臂一呼,全郡響應,旬月間就攻取了東郡全郡,可謂勢如破竹,可是卻為何在皇甫嵩、朱俊出京入潁川後,局勢就為之頓變了呢?」

他想不通,更想不通的是:「我起兵之後,對各縣的士子本是有禮相待,希望能得到他們的輔佐效忠,可卻為何他們對我的招攬置之不理,不但置之不理,好多士子更聚眾作亂,與我作對?使我不得不硬起手腕,誅戮了一批,這才讓余下的那些人老實。這是為什么呢?漢室兩次黨錮,連我這樣的黔首農夫都知道陳蕃、李膺這樣的大名士死的冤枉,可為什么這些士子卻依舊要保漢家的天下,不惜與我道作對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也就想不通罷。

他握緊腰中的劍柄,望向天空,心道:「大賢良師從來沒有騙過人,若非大賢良師的符水,我早就死在了疫病之中,要非大賢良師的話,我也不會揭竿而起,有今日萬人之上的威風。大賢良師說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那么這蒼天就必是已經死了,這黃天必就是能夠立起!皇甫嵩雖然連陷兩郡,又如何?我必能將他阻在東郡,等大賢良師擊潰盧植,就可遣兵來援我,等到那時,我兩路合軍,區區一皇甫嵩何懼之有?滅之易耳。雖然漢兵攻下了韋鄉,可又能怎樣?崔秉之死十分可惜,可韋鄉也只有千人而已。我軍數萬之眾,並無多大的損失,我還有白馬,還有濮陽,還有東北諸縣,還能與漢兵一戰!就算擋不住漢兵也沒關系,我大可北渡河水,有大河相隔,也能再堅持一段時間,再至不濟,我索性就東入兗州,或者西去冀州。」

想到退路,他略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