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 三戰盡復東郡地(十五)(2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1670 字 2020-06-20

戲志才騎在馬上,轉頭往縣門處回望了眼,見東阿令、程立等已然歸城,轉回首,笑與荀貞說道:「適才你與東阿令、程立、薛房交談,東阿令唯唯諾諾,時刻程立面色,這東阿縣的縣令倒不似東阿令,而竟是程立了!此人真是恃才而傲。」

荀貞寬容地說道:「有才之士,大多如此。」話雖說得寬容,心中卻是惋惜暗嘆。在記起程立就是程昱時,他甚是驚喜,也起了招攬之意,但這一路走下來,在暗中細觀了程立的言談舉止後,他卻不得不暫且放下了這個念頭。以程立的這份恃才而傲,只憑他一個區區的佐軍司馬,恐怕是萬難將之招攬到自家門下的。

宣康「咦」了一聲,指著道邊,說道:「那是誰人?」眾人轉目觀之,見前邊一兩里外,田地邊兒上站了一個散發持杖的老嫗,正在高叫些什么,田中勞作的農人們聽到她的叫聲,皆立起身上,很快丟掉手中的農具,紛紛聚攏過去。這老嫗叫嚷了幾聲,轉身往縣門處行去,她所經過之處,路上的行人也都跟了上來,不多時,在她後邊就聚集了數十人。一行人擠擠攘攘,從荀貞等人的馬邊走過。在經過荀貞等人時,這老嫗昂首挺胸,目不旁顧,倒是那些農人和行人中有的匆匆行了個禮。荀貞等勒住馬頭,回望他們遠去。

荀攸蹙眉說道:「這老嫗的打扮像是個巫祝,莫不是去祭祀什么的么?」原中卿從馬上跳下,抓住一個才從田中奔過來的人,把他帶到荀貞馬前。荀貞和顏悅色地問道:「適才那老嫗是何人也?怎么她一叫之下,你們連農活兒都不做了?這卻是干什么去?」

這人不知荀貞的身份,但已知有漢兵來到,猜出荀貞必是帶兵的將校,答道:「將軍有所不知,吾縣有一石人,能治病、能去災,號為『賢士』,適才那位老嫗姓翁,乃是『賢士』的巫祝,此前黃巾賊亂,荼毒一方,如今賴『賢士』之力,卜己兵敗,故此翁嫗召我等前去祭拜。」荀貞點了點頭,示意原中卿放他離去。

宣博很是不平,生氣地說道:「什么『賴賢士之力,卜己兵敗』?卜己明明是被荀君打敗的!」荀攸搖了搖頭,說道:「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諂也』。每當天災戰亂之時,這淫祠往往便就興盛。程仲德也是個有才干的人,卻怎么放任縣中的淫祠不管呢?」

所謂「淫祠」,就是不在國家祀典的祠廟,是民間百姓自發興起的對某人或某物的祭祀。淫祠之有,淵源已久,「西門豹治鄴」就是一個有名的官吏懲治淫祠的故事。淫祠最大的害處就是浪費民財,淫祠的主持者巫祝往往借此斂財,造成百姓困窮。淫祠分很多種,有的祭祀的是「物」,如東阿的這個石頭人,有的祭祀的古人,如項羽,有的祭祀的是「惡鬼」,害怕某鬼作祟,故此祭之,有的祭祀的是清官,說起來,荀氏的族人里也有被地方百姓祭祀的,便是荀淑,荀淑為當塗長,後出補郎陵侯相,死後,「二縣皆為立祠」。

兩漢巫風甚盛,淫祠幾乎處處皆有。地方官員明知其危害,但迫於民意,又或者是害怕得罪神鬼,大多卻不敢禁止,甚至有親自祠廟的。本朝先帝信黃老道,因在延熹年間曾下詔「悉毀諸房祠」,但這個禁祠的旨意沒有能得到很好的執行,到現在為止,只一個「景王祠」,只青州濟南一地就有「六百余祠」。潁陰也有淫祠,荀貞轉戰潁川、汝南兩郡,來東郡時又路經陳留郡等地,行軍過處,在這幾個郡里也見過很多很多的淫祠。對此,他是早已見慣不怪。宣康兀自不忿剛才那個農人所言之「如今賴賢士之力,卜己兵敗」,忿忿不平地對荀貞說道:「荀君出生入死,討賊平亂,歷經數郡之戰,從荀君出征的吾郡子弟至今已死傷數百,而彼等黔首卻認為卜己之兵敗是什么石頭人的功勞!真是可恨可惡!荀君,去把這淫祠給它毀了!」荀貞失笑,說道:「叔業,何至於此!」

宣康跟著荀貞南征北戰,雖然是以文士屬吏的身份,甚少親上戰場,但視野已然開闊,見多了殺伐之事,也不覺帶了些殺氣,他憤然說道:「君征戰南北,破賊潰陣,數郡賴君以安,百余萬百姓賴君以存,以君之功,莫說小小淫祠,便是天神鬼將也要辟易三分!君若不想親自出面,康願為君毀此淫祠,揚君威名。」

荀貞笑道:「胡說!我有甚么功勞?平定數郡、安撫百姓,此皆皇甫將軍之功也。叔業,你不要亂講,這話若是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么?」他生性謹慎,雖然此時身邊都是自己人,但卻也不肯讓人覺得他驕橫跋扈。宣康固請之,荀貞正色說道:「淫祠固然害處極大,然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今是將軍麾下一司馬,又不是東阿縣令,毀不毀淫祠,不該由我說。叔業,你不要再說了。」

戲志才暗自點頭,心道:「貞之雖功冠三軍而謹守本分,不驕不矜,若只他現在的溫文守禮,又有誰能想象得出他在戰陣之上的勇武不可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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