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搜山千騎入深幽(二十九)(1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3287 字 2020-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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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襄國縣住了一夜,定下了擊黃髯之事。

次日一早,荀貞等辭別姚昇,繼往北行。因為荀貞不欲人知他行縣之事,姚昇沒有遠送,只把他們送出了縣寺門。出了襄國,在去中丘的路上,邯鄲榮問荀貞:「中尉以為姚叔潛如何?」

昨晚的宴席上,姚昇奉酒食,獻歌舞,酒食精而不奢,歌舞麗而不淫,宴後秉燭暢談,他說話直率而不逾矩,反應機敏而不驕矜。

荀貞嘆道:「姚君言其『所依者,中也』。欲而不貪,泰而不驕,是為中。中之道,叔潛得乎?」

出邯鄲以來,荀貞先後遇到了岑竦、陳午、姚昇。

此三人性格不同,能力各異,然卻均為賢良,或有賢或有才。岑竦淳朴仁孝,陳午謀勇干練,姚昇坦率機敏。荀貞說道:「今次行縣,先後得遇岑、陳、姚三人是我最大的收獲啊。」

察尋賢才本是他這次行縣的附帶目的,於今觀來,卻成了他這次行縣的最大收獲。他說道:「事因人而成,人為成事之本。不得其人,則事不成。今得遇岑、陳、姚,趙郡之事可成矣。」

岑竦貧家子,擢用之可揚荀貞開襟下士的美名,岑竦又熟知易陽人情,用之也可助荀貞布防御賊。陳午、姚昇俱有干才,熟悉襄國,借用其力,可助荀貞平襄國乃至全境之賊。

荀貞身邊的諸謀臣猛士多是潁川人,要想在趙郡做些事出來。非得有本郡人協助不可。他先得了邯鄲榮、盧廣、程嘉,又遇了岑竦、陳午、姚昇,在趙國的羽翼差不多豐滿了。

出襄國縣行一二十里,是渚水,此水在趙境四水之中位處最北,源出中丘縣西北的攫山,後世又名之為「礪水」,蓋因此河之水可以礪刀劍。

渡過此水,再行不數里就是中丘了。前漢時中丘屬常山郡,本朝改屬趙國,此地就是後世的河北內丘,隋時,為避隋文殿堅之父楊忠的諱,改「中」為「內」。

一入中丘境,觀沿途地貌,與襄國頓覺不同,平原、丘陵比襄國多,險深之山較襄國為少。中丘縣西遠近之山,較大的只有黑山,較小的則有攫山、孤山、鵲山、蓬山、孤山、夷儀嶺等。這些山里,最深險、占地最廣的是黑山,王當部就是藏身在此山中。

趙地五縣,邯鄲榮最熟的是邯鄲,其次便是中丘。他的妹婿盧廣是中丘人。盧廣在相府里為郡兵曹史,與邯鄲榮常常見面,見面的時候沒少說中丘的人、事、典故。

在這次荀貞行縣出發前,盧廣還特地給荀貞介紹了一下中丘的縣丞,言說中丘所以能在黃巾亂中保全,全是靠了這個縣丞之力。

盧廣當時對荀貞說道:「今春黃巾起,中丘內亂,賊劫質縣令,攻縣寺,吏卒驚亂,或遁或藏,無人敢戰。鄙縣縣丞性溫遲,寡言語,平時在縣中不以勇名,至是卻自取甲披掛,獨仗劍立縣寺門前,與賊斗,手殺數人,大呼:『吾蒲丞是也!』鄙縣縣丞姓蒲,長於農事,工善水利、冶煉,憫農愛民,素有名聲,賊聞其呼,相顧言曰:『不可殺賢縣丞。』遂殺縣令而退。賊既退,縣尉、功曹、主簿、賊曹掾乃出,同拜縣丞前,謝道:『幸賴丞,吾輩得活』。」

說過中丘縣丞力挽狂瀾的故事,他又感慨地說道:「鄙縣縣丞得縣諸大吏環列伏地拜謝,但扶起,訥不能言。……,其人木訥至此,卻能在危急時獨擊賊護縣,我很敬佩他。」

盧廣家是中丘大姓,世仕州郡,祖為故二千石,父為故千石令。他出身名門,又曾從師盧植,妻又是邯鄲氏之女,姿性驕傲,多所輕忽,荀貞與他相識的這些天,這是頭次聽他贊譽別人。

因是之故,荀貞對這位中丘縣丞頗感興趣,察過了中丘縣外的地貌、山勢,過了縣內的流民情況和民情,便由邯鄲榮帶路,入縣中去訪此人。到了縣寺,卻被縣吏告之,縣丞不在寺內,卻是因連日秋雨,他恐日漸增多的流民生事,所以帶人巡視縣境內的諸鄉亭去了。

荀貞等在縣外亭中住宿了一夜,次晨雨停,又來縣寺,這位縣丞仍未歸來。

荀貞擔憂黃髯欲搶占黃榆嶺一事,急著行完縣回邯鄲安排部署,不能在中丘縣久停,見中丘縣丞久出不歸,中丘是個大縣,西邊山陵難行,不知他現在何處,也不好主動去尋他,只得暫先離開,他對邯鄲榮、荀攸等說道:「等行完柏人縣,回來時再造訪這位『賢縣丞』吧。」

……

柏人就是後世的河北唐山,在中丘東北邊,縣城坐落在巨鹿與趙國的邊境上。

出中丘縣行二三十里即到。

從柏人縣城再向東北行四五十里,是巨鹿郡的郡治癭陶,向北行五六十里則是冀州的州治、在常山國境內的高邑。這個縣是趙國東北方面的門戶,因為離巨鹿、常山都很近,受黃巾之亂的破壞很大,縣城多次被黃巾占據,地方殘破。於歷史上,柏人這個縣也多次經遇兵災。

春秋時,晉國與齊國曾在此激戰。本朝初年,光武在此擊破王朗將李育。

前漢初年,在這里還發生一個有名的故事:高祖擊韓王信,回程的路上經過趙國,趙王張敖的國相貫高等陰謀叛亂,設伏柏人,高祖到了柏人,欲夜宿,心動,問縣何名,人答之「柏人」,高祖說「柏人者,迫於人也」,不宿而去。這個故事在當世和後世都流傳得很廣。

柏人縣境內的地貌較之中丘又平坦許多,山巒亦比中丘少。

縣東、西、東北有幾處山巒、丘崗。

近處的有縣東十里的光泰崗,廣一里,袤數里,光武就是在這里擊破李育的。

縣東北的干言山、堯山、宣務山離縣城也不遠。

干言山延袤數十里,西接中丘縣界。堯山得名自堯,柏人是堯的始封地,柏人因又號堯都。宣務山是堯山北峰的別名,山中出五彩文石,昔堯登此山,東瞻洪水,務訪賢人,故名宣務。

遠點的有縣西一百五六十里處的鶴度嶺,嶺高,惟鶴可度,故名鶴度。此嶺離南邊中丘縣的馬嶺僅三十多里,雖不及黃榆嶺之險要、關鍵,卻也是兵防要口。守住此地,就可拒馬嶺、黃榆嶺等中丘諸賊於境外,黃巾初起時,柏人縣在這里設過關卡,不過很快就被黃巾攻破了。

荀貞雖不知柏人即後世發生過大地震的唐山,但他有吊古之幽情,來到柏人,卻也不肯只察地貌、訪探民情,辦完正事後,他與邯鄲榮、荀攸、典韋諸人驅馬去堯山、宣務山和光泰崗了一圈。這幾個山崗離縣城遠則十余里,近則數里,走馬觀花的半天就可遍。

在堯山腳下的時候,荀貞仰望遍布植被的山峰,對邯鄲榮說道:「吾郡父城縣西南,與荊州南陽郡交接處有一山,亦名堯山,其山峰奇瀑多,林茂泉溫,險峻幽秀,據說是堯之裔孫劉累立堯祠紀念先祖的地方。來入貴郡,又見冀州堯山,卻是有緣。」

邯鄲榮笑道:「昔堯帝曾登堯山北峰,務訪賢人,中尉今行縣,亦查訪郡內賢良。中尉得堯帝遺風,求賢如渴,趙郡得君為中尉,實為吏民之幸事。……,鄙郡此堯山之頂也建有堯祠。」

堯山不甚高,最高的南峰高約五十余丈,北峰高約三十余丈,南北兩峰合計一處,方圓約十余里,山巒層疊,高低不平,春夏季節林木旺盛,郁郁蔥蔥。邯鄲榮遙指南峰巔,說道:「山頂堯祠旁有一井,深僅三尺,井水不絕。我往年游覽此山,去過此井,使我極為驚奇。」

數十丈高的山頂上有井不奇,掘山三尺就有水,這就奇了。

荀貞、荀攸、宣康、典韋等人嘖嘖稱奇。

邯鄲榮舉首觀山,復又扭頭望了眼遠處隱約可見的縣城,又笑對荀貞說道:「我等這次來得不巧,若是春夏天來,天初曙時,登柏人縣中之高樓,遠望此山高低諸巒,如若城堞兵馬旌蓋,圍聚山嶺,顯隱掩映,蔚為奇觀也。」

他又遙指堯山北峰宣務山,說道:「宣務山的山坳上一洞,名紫霞,每陰雨,洞口雲生。」又遙指堯山東麓,說道,「彼處有一山崗,傳孔子游列國,嘗於彼處停車讀書。」

荀貞笑道:「此古聖賢堯帝之所登臨處,果然奇景處處。孔子也來過這里?公宰,只聽你說說,我就想登山一游了啊!」望了望天色,將近暮時,放棄了登山游玩的打算,說道,「罷了,公務要緊,這堯山也跑不了,以後再來游玩吧。」

轉馬待走,到宣康呆呆地坐在馬上,仰著臉,出神地望著堯山南峰。

宣康年輕,好玩兒,每到山川秀麗地,他的話比別人都多,這回卻默不作聲,一言不發。

荀貞覺得奇怪,乃發聲問道:「叔業,緣何發呆?」

宣康回過神來,悵然說道:「自初春從君征戰諸州,轉眼大半年過去了,今見冀州堯山,康不覺想起了父城西南的堯山。想康從君出潁川時,父城堯山里的春林才剛剛抽葉,尚未蔥蘢,而今望此冀州的堯山,山上秋樹的葉子已經凋零殆盡,景色蕭瑟。望此山林,想起了家。」

被宣康這么一說,荀攸、典韋、原中卿、左伯侯頓也起了思鄉之念。

荀貞喟然,嘆道:「出仕為吏,許身為國,宦海飄萍,身不由己。」當下的交通遠不如後世,出仕為吏的人往往數年、十數年、乃至數十年回不了家一次。

荀貞也想家,心道:「掐算時日,荀成、陳褒該從潁陰歸來了,阿芷和唐兒很少出遠門,從潁陰到邯鄲數百里,也不知她們吃得消么?」

巨鹿郡戰後,荀成、陳褒帶著願為荀貞門下奴客的一些義從和黃巾降卒並及荀貞在戰中得來的大部分繳獲回去了潁陰。雙方離別時約定,他們把人和東西送到家中就回來。荀貞交代他們,回來的時候把陳芷和唐兒帶來。荀貞才就任趙國中尉,短期內是不會被轉遷別地的,他家里沒有什么人了,不能把陳芷和唐兒留在家里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