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甲兵四千向神都〔四〕(2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2874 字 2020-06-20

跟著荀貞出來的徐卓眼見,一眼認出了在前邊開道的騎士:「嚴寬濟!」

——嚴寬濟,即嚴猛,他是趙雲的同鄉,中平元年,荀貞去趙國上任前先去了趟常山,於趙雲所居之里中,見到了嚴猛,當時趙雲在縣外鄉中,還是嚴猛領著荀貞等人去的。那年,嚴猛只有十五六歲,還是個少年,後來趙雲投荀貞,嚴猛也跟著來了,現為趙雲的從騎之一。

當年那個十五六歲、尚帶著些稚氣的淳朴少年,如今已成長為了一個年過弱冠的雄偉青年,因久在軍中、常歷征伐,昔年的淳厚之氣固尚猶在,然於其外卻早多了數分威猛儀態。

「既是嚴猛,那後邊的車中必是公達了。」

荀貞令驅車上前。

於道中,兩邊相遇。

荀貞的坐車先停了下來。路上沒什么行人,荀貞不必擔憂會被人看到,因而從車中下來,先笑著拍了拍已從馬上下來的嚴猛,又握了握也已從馬上下來、跟在嚴猛後邊、快步迎過來的趙雲的手,道聲「辛苦」,握著趙雲的手和他一起往正朝路畔停去的那兩輛輜車走去。

荀貞心道:「公達只有一人,輜車卻怎么兩輛?」

正要問趙雲,那兩輛輜車停下,其中一輛的車門打開,『露』出一人的臉,正是荀攸。

荀攸見荀貞親自迎來,忙從車上跳下。

「公達……。」荀貞話未落地,第二輛輜車的車門打開,從車中出來一人。

荀貞看去,楞了一愣,旋即驚喜,說道:「叔潛,你怎么來了?」

叔潛,即姚昇。荀貞為趙國中尉時,姚昇時為郡內襄國縣的縣令,陳午當時便是他縣內的一個亭長,荀貞討張牛角、張飛燕時路經襄國,得與他相識,之後常有書信來往,一直到荀貞遷為魏郡太守後,他兩人間的書信也沒有斷絕過,彼此熟稔,關系甚佳。

姚昇容貌甚偉,這些年未見,須發愈盛,幾可與關羽、蔡遷媲美了。

他笑著迎上荀貞,長揖一禮,笑道:「荀君不歡迎我么?」

「這是什么話!……只是,我離魏郡前,於你信中見知:你說你被朝中征拜為郎。卻怎么不在洛陽好好地做你的三署郎,跑來我潁陰了?」

姚昇長嘆一聲,抬頭望天,指著藍天白雲,說道:「悠悠蒼天,此何人哉!」

「悠悠蒼天」者,老天爺;「此何人哉」,這是什么人啊!

連到一塊兒就是:老天爺,這是一個什么人啊!

荀貞莫名其妙,不知他這話是何意。

荀攸在旁笑著解釋說道:「叔潛嘗諫言大將軍、司隸,大將軍與司隸不能聽,是故叔潛有此慨嘆。」

「諫言什么了?」

姚昇搖了搖頭,說道:「我的事兒先不說,荀君,先說說你的事兒吧。」

「我有何事?」

「朝中已赦君罪,我聞欲召君入朝,拜君為左中郎將。」

荀貞轉顧荀攸,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荀攸答道:「我之所以在接到君信後沒有立刻歸來,遲到今日才到鄉中,主要便是為了此事。接到君信後,我當即便想歸家,是袁司隸、曹校尉勸止了我,他兩人說,大將軍雖久聞君名,然未嘗與君謀面,是故可能不知君才,勸我跟他兩人一起去見大將軍,當面陳說,以求能說動大將軍奏請朝中,赦免君罪。……我於大半月中,見了大將軍三次,總算沒有白費口舌。」

「原來如此!……那這『左中郎將』又是怎么回事?」

「袁司隸本想舉君為執金吾,如不能得,則退而為羽林中郎將,以此意告大將軍,只是大將軍卻以為,君名望高遠,如為羽林中郎將,則或屈君,而執金吾秩中二千石,以君之名與能,固堪此任,卻又恐朝中常侍會橫加阻撓,不如舉君為左中郎將。……我與叔潛離京時,太後已准了大將軍之奏請,並復君潁陰侯位,大概詔書很快就能送達潁陰了。」

中郎將一職,除掉「使匈奴中郎將」之類的外官,在朝中常置的本有三個:五官中郎將、左中郎將、右中郎將,後增加了虎賁中郎將、羽林中郎將。增加了虎賁、羽林兩個中郎將後,前三個中郎將不再有宿衛侍從之責,從宮內官轉變成了宮外官,又被稱為「郎署三將」。

總共這五個中郎將,雖然秩俸相同,皆是比二千石,然以實權而言之,最重要的顯是虎賁、羽林,此二者為宮內官,既與省中關系密切,又領著宮中的宿衛力量,乃是十分關鍵的位置,尤其虎賁中郎將,每當外戚掌權之時,虎賁中郎將必是由外戚出任,比如竇氏掌權時,任虎賁中郎將的有竇憲、竇篤,鄧氏得勢時,任過虎賁中郎將的有鄧騭、鄧悝、鄧弘,梁氏得勢時,梁冀為虎賁中郎將,——如今何進掌權,相繼為虎賁中郎將的卻是袁紹、袁術兄弟,其中固有袁紹與何進是為盟友的緣故,卻亦有士人勢大,何進難以壓倒,不得不做出讓步之故。

荀攸之前的一封信中就提過袁紹欲舉荀貞為執金吾或羽林中郎將之事,當時何進就沒同意,虎賁中郎將、司隸校尉兩職已經是袁家的了,袁隗還是太尉、參尚書事,又西園、北軍、城門軍等諸京城的武裝力量現也都已在袁紹黨羽的控制下,等於落到袁紹的手中了,何進怎可能會再把執金吾或羽林中郎將的職位也交給袁紹的人?

執金吾、羽林中郎將這兩個職位不能給荀貞,那么就把左中郎將這個職位任給荀貞吧。

郎署三將是老牌子的中郎將,重要『性』雖不如虎賁、羽林,但位次卻在虎賁、羽林之上,且因其責是統領三署郎官之故,——五官中郎將主五官郎,左中郎將主左署郎,右中郎將主右署郎,——因此,於「名聲貴重」上也在虎賁、羽林之上,之前皇甫嵩、朱俊討黃巾,便是以左、右中郎將的身份統兵出征的,以此委任荀貞,既顯出了重視,袁紹也挑不出『毛』病。

荀貞聽了荀攸的話,這才明白其中曲折。

他以三十之齡,得為左中郎將,這是很大的榮耀,可他卻無半點歡喜。

為何?

之前袁紹請何進奏請朝中,赦免荀貞、征拜荀貞入朝,何進怎么都不同意,一方面是不想把執金吾、羽林中郎將這兩個職位給袁紹的人,更重要的原因卻是不想因為趙忠、張讓等常侍的反彈,可現在卻同意了袁紹的請求,說明什么?說明袁紹已經促使何進下了誅宦的決心。

正因為下了誅宦的決心,所以才不再怕引起趙忠等的反彈,所以才赦荀貞之罪,拜他為左中郎將。

——荀貞其實只猜對了一半。何進確實是被袁紹說動了,可要說「下了誅宦的決心」,他實際上還沒有,他至今尚猶豫兩端,他奏請朝中赦荀貞之罪、拜荀貞為左中郎將,根本的意圖不是向趙忠、張讓宣戰,而是想以此對趙忠、張讓施壓,幻想趙忠、趙然會主動投降、退讓。

當然了,畢竟這是何進的心思,荀貞難以猜得全對,亦不奇怪。

荀貞心道:「何進既被袁紹說動,想來不日即會有檄書召四方豪傑帶兵入京了,我得早做准備。」心中想著這些,嘴上笑對荀攸、姚昇說道,「吾因思鄉,故而潛伏歸家,未料至家尚未及一月,朝廷卻竟就赦了我的罪!……只是這左中郎將,我實不願為也。」

姚昇問道:「為何?」

「我自中平元年離郡,於冀州游宦五年,久思家鄉水土,不願再辭家遠離。」

姚昇壓根不相信他的話,哈哈笑道:「我所識之荀君,人間一丈夫也,此等眷家戀鄉之話,定非君侯的真心話語。」

荀貞一笑,問姚昇道:「公達說君嘗諫言大將軍、司隸,大將軍與司隸不能聽,不知君所諫者何事?」

「大將軍與司隸欲召四方猛將、豪傑,引兵向京,此引虎狼入京,自『亂』洛陽之舉也!我固諫之,大將軍與司隸卻是皆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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