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人謀不藏實堪浩嘆(2 / 2)

三國之最風流 趙子曰 1702 字 2020-06-20

他既是長在道人之家,換而言之,也即是說,他是長在平民百姓家中的,那么在日常舉止上,難免就會有平民化的一面,對老百姓來說,市井、平民的氣息是正常的,可對一個皇子來說,這卻就成了他的「缺點」,靈帝因而不喜歡他,認為他「輕佻無威儀」,於是想立次子劉協為皇太子。

可以想象,他一個小孩子,可能不知道太子與非太子之間的不同,不知道這之間到底存在著多大的差別和意義,可他身邊的人卻必然知道,比如他的母親何太後,比如他的舅舅何進、何苗,比如他的屬吏,而這些人不用說,肯定會時時給他壓力。

好不容易靈帝駕崩,在何太後、何進等的擁護下,他當上了天子,結果沒幾天就碰上了袁紹血洗北宮,以致他被宦官們挾持,被迫出宮,兵亂中流落野外,又不久,又碰上了跋扈犯上的董卓。

要知道,直到現在為止,他也不過才是一個十三四年的少年。

那天在宮中見到他時,雖然恪於禮節,荀貞沒有能直視,沒能細細地打量他,可卻也發現了他神色中的惶恐、不安,乃至懼怕。

空落落的大殿里,他一個瘦小的身子坐在與他的身形絕然不相配的巨大的龍椅之上,怎么看都不能讓人感受到一個九五之尊的威儀,而只有撲面而來的一個小小少年的惶恐和無助。

何進、何苗已死,沒有了朝中的外援,何皇後亦不復再有權勢。

而沒有了何進、何苗、何皇後的擁護與支持,這個小小的少年又怎可能支撐得起大漢岌岌可危的天下?他支撐不起。非但如此,說句誅心之言,這朝堂之上、天下諸州,而今又有幾人真正地把他當做天子看待?就不說董卓,便是袁隗、袁紹等朝中的公卿士人們,他們又真的把他當做天子看待了么?比起自己的權勢、利益,他這個天子重要么?有幾人會為捍衛他而寧願舍棄自己的生命?便不說生命,恐怕便是連一點小小的利益,也不會有幾人願為他舍棄。

荀貞本非是多愁善感之人,經過這些年的疆場浴血、明法治郡,他的心腸更是遠比昔日為硬,他亦早就明悟了政治的血腥和骯臟,可卻不知怎的,在那天的宮中,在看到寬大的龍袍里裹著的那個瘦小的身軀後,他雖是跪拜在地,明為這個少年的臣子,卻是不禁地為這個小小的少年浮起了憐憫之意。

人在年輕的時候,特別是男人,大多對孩子沒有什么過多的喜愛,不但沒有喜愛,甚至有些人會覺得孩子很煩,可隨著年齡的增長,對孩子的喜愛之情,換言之,亦可將此喜愛之情稱之為「父愛」,便會在有些人的感情中慢慢地出現、增多。

荀貞已而立之年,成婚多年,至今膝下無子,而與他年齡相仿的時下之人,不少人的子女都已十四五歲了,看著別人父子之間,他有時難免也會「羨慕」,所以他捫心自問,對今天子的這份「憐憫」之情,他捫心自問:「莫不是與此有關?」

這個念頭,他也只能想想,說,是萬萬不能說的。

事實上,即使不說,他只自己想一想,也覺得頗是可笑。

收起了這點「可笑」的念頭,他不覺又是喟嘆一聲:「人謀不藏,實堪浩嘆!」

前頭開路的江禽兜馬過來,跳下稟報:「君侯,前頭便是淮陵了,是在城外扎營,還是再往前走些?」

淮陵是下邳的一個縣,也是荀貞等人入到徐州後將要到達的第一個縣城。

徐州目前的局勢還算安穩,可荀貞一來知道日後青、徐黃巾的威勢,二則用不了多久便是諸侯討董,廣陵應該就算是他的起家地了,所以荀貞此來廣陵,把他的部曲全都帶來了,以是江禽有「扎營」一問。

荀貞舉目望望天色,已近黃昏,因令道:「便在城外扎營罷。」

「諾。」

「傳我軍令下去,營地不要離城太近、兵士無令不得入城,以免驚擾到城中百姓。……公達,你替我走一趟,去見見淮陵令,告之他一聲,就說我路過貴地,宿營一夜便走。」

江禽、荀攸應諾,各騎馬而去。

聞得馬蹄聲響,荀貞等回首顧望,見卻是趙雲策馬奔來。

荀貞這次行軍,家眷隨行,不但他的家眷,戲志才等人的家眷也都跟來了,所以特地組了一個家眷所在的營,跟在部曲的最後邊,趙雲是負責此營警衛的隊長。

見他策馬奔來,諸人都是心頭一跳,不知是否是家眷中有誰出了什么事體。

趙雲奔馬而至,跳下來,疾步至荀貞馬前,神色凝重,來不及行禮,匆聲說道:「君侯,不知是否因車輛顛簸之故,夫人忽發嘔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