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回 獄神廟冤家再相逢 榮國府兄弟喜接風(1 / 1)

紅樓春夢 yaojiji 5187 字 2020-11-19

卻說寶玉強占了惜春的身子,雖說是借著酒勁,惜春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又是剛破身,寶玉也不敢太過恣意,插了幾百下子便將一股熱精都射在惜春處子嫩穴深處,便將沾滿了處子落紅的陽物拔了出來。「好妹妹,可是疼了嗎?女兒家頭一次都是這樣,等下回不疼了你便知道做女兒的快活了……」寶玉一面拿過絹帕將惜春玉蛤上頭的落紅蜜液都細細的擦拭了一面安撫道。惜春卻並不說話,臉上盡是木訥的神情,一雙眼大大地睜著,里頭雖有淚痕卻並無神采。寶玉不由唬了一跳,心想剛開始惜春還死命掙扎,現在卻是這般模樣,難不成是受刺激太大傻掉了不成?忙又用手去拍惜春的臉:「好妹妹,你可是生哥哥的氣了?好妹妹,你若是生氣只管罵我,可別這樣不聲不響的……」寶玉正說著,卻是啪的一聲臉上已經瓷瓷實實的挨了惜春一巴掌。惜春雖是氣力小,這一巴掌卻是打了寶玉個不備,挨得貨真價實。寶玉還未明白過來,惜春又是兩手拼力一推,寶玉便噗通一聲跌下榻去。「滾出去!你這個禽獸!」惜春胡亂用被撕扯的衣物遮住羞處,一面哭一面喊道:「還有臉口稱是我哥哥,人世間哪里有你這等禽獸不如的哥哥!滾!嗚嗚嗚……」寶玉還要安撫,惜春哪里肯聽,只縮在榻上又哭又罵。寶玉無法,只得拎著褲子狼狽著去了。來到外頭,因恐惜春做出些糊塗事來,又不放心這么去了,因想著迎春同惜春走得近些,只得硬著頭皮去找迎春。見了迎春,紅著臉將方才荒唐事說了一回,拉著迎春的手道:「二姐姐,好歹去勸勸四妹妹,都是我不好,可我這也實在是沒別的法子……」迎春愣了半晌,方道:「這……我要怎么勸呢,寶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嘴是最笨的,哪里能去勸人呢……」寶玉道:「好姐姐,你只跟四妹妹說,都是我這當哥哥的不好……改日我必上門跟她賠不是去……」迎春仍猶豫不決:「前些日子探丫頭和寶丫頭都去勸都不頂用,四丫頭最是倔強的,我……是你得罪了她,依我說還是你親自去給人家好好陪個不是,再由我們幾個去說和豈不好?」寶玉哀求道:「二姐姐,你也不用勸,好歹看著點惜春,別讓這丫頭子做出什么傻事來,她這會子正在氣頭上,我方才就是被攆出來的,怎么還能聽我說話?」迎春方答應了,寶玉恐夜長夢多,便催促著迎春去了。寶玉也長嘆一聲,想想自己方才那番舉動,又想著惜春嬌小的身子在自己身下那梨花帶雨的模樣,不禁下身又有些蠢動,忙罵了自己一聲該死,便去找警幻去了。可巧警幻正洗澡,寶玉也不敲門,便大咧咧的推門進去了。只見屋內霧氣昭昭,警幻正自泡在木桶中口中哼著小曲兒好不愜意,寶玉進來了也只當沒看見,猶自將一只白嫩的玉足連同一截小腿探出水面,用手在上頭輕輕擦拭,那動作三分是洗澡,卻有七分更像是挑逗。寶玉看得哈喇子都要流出來了,不覺早將惜春的事拋到腦後去了,便笑嘻嘻的往前湊,一面就把上衣除去了:「幻兒,你也是不成話,這不早不晚的哪里有這個時候洗澡的?一個人洗又有什么意思,來我幫你擦背吧。」說著便要抬腿往浴桶里進。剛踏進去一只腳,警幻卻抬腳抵住了寶玉的胸口,白了寶玉一眼笑道:「我高興什么時候洗澡就什么時候洗,要你管?我更不用你幫我洗,出去出去,渾身臟兮兮的惹人嫌棄。」寶玉笑嘻嘻的將那芊芊玉足握住了便往口中送,將五根夏蠶般白嫩的玉趾都吮了幾回才道:「好香甜,幻兒果然是仙子下凡,哪兒都這么讓人銷魂。」警幻早習慣了寶玉的花言巧語,也不接話,只問道:「你把惜春妹子給睡了?」寶玉點頭道:「嗯,只是……她這會子更氣我了……卻不知你這法子管不管用……」警幻一伸手:「玉呢?拿來我看看。」寶玉不知警幻為何,只得又轉回身去找玉,再回過頭來,卻見警幻不知何時已經出了浴桶,一件薄紗已經遮住了絕美的胴體,那起伏婀娜的身子在半透明的羅裳遮掩下愈發惹得人心里頭發癢。寶玉流著口水道:「你看看,玉里頭這道子便是惜春的了……」警幻卻不接,只道:「那不就成了……」寶玉道:「只是現在四妹妹更是……我倒更怕她做出些傻事來……」警幻道:「你頭次喝酒可覺得上口?」寶玉道:「幻兒,你的意思是,讓我還要……」警幻笑道:「痴兒,連天道酬勤的道理都不記得了不成?朽木難雕也!」寶玉道:「這……幻兒,你可切莫胡亂說笑……」警幻哼了一聲:「你愛信便信,不信我也無法,你就別再去擾你四妹妹,反正如今她的身子你也得了,好歹找個干凈的庵堂,送她去出家豈不清凈?」寶玉只得干笑道:「嘿嘿,哪里的話,幻兒說話我還能不信?」警幻笑道:「也不是我說你,一個院子里姊妹這么多,你便如聞了腥的蒼蠅一般天天圍著她們轉,為何總是冷落了惜春?」寶玉臉上一紅:「哪里是冷落……只是……只是四妹妹畢竟年紀尚小,我……」剛想說我哪里有那般禽獸不如,卻想著方才惜春便是這般罵自己的,不由啞住了。警幻冷笑道:「你呀,一天的到晚的混混僵僵,我昔日里教你的只怕你早就忘了吧。可還記得我說過,這世上百個女子便有百般滋味,你卻總是拘泥於形。」寶玉賠笑道:「姐姐教訓的是,寶玉都聽著呢。」警幻又道:「你以後也多抽空子陪陪惜春,惜春雖是年紀小,心事可重。如今她再沒個依靠,你切莫讓她寒了心,也別一去便想著那檔子事兒,多和她說說話交交心是要緊。」寶玉道:「是,寶玉都記下了,只是……只是都該和她說些個什么,還請姐姐不惜賜教……」說著便往警幻身上摟去。警幻柳腰一扭便俏生生的躲過了寶玉的熊抱,笑道:「這些個花言巧語可不是你最拿手的?如今又來裝傻,少來沾本座便宜,可好著呢。」寶玉臉也不紅,笑道:「幻兒,你這般嫵媚,便讓人看了就想抱在懷里。況且你我也早是夫妻,哪里還說得上是占便宜呢?」警幻瞥了寶玉一眼,嘴角含笑道:「說得也是,既是如此……」便往寶玉跟前走了幾步。寶玉剛要伸手抱住,警幻卻攔住了,只用一根芊芊玉指抵住了寶玉的胸口輕輕掃弄。寶玉只覺一陣酥癢,不由閉了眼。警幻又將兩手都按在寶玉胸口撫摸起來。寶玉因被警幻推著不由也往後退了兩步。寶玉剛要好好享受一番佳人的溫柔,早忘了身後還有個盛著水的浴桶,後腳跟正好被絆住了。警幻早就設計好了,順勢一推,噗通一聲寶玉便跌落在了浴桶之中,渾身抖濕透了,將水濺撒的滿地都是。寶玉濕漉漉的爬起來,警幻卻已經笑得雙手捧著小腹直不起腰來了:「哈哈哈,看你還敢不敢來揩油!落湯小淫賊!哈哈哈……」寶玉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淫笑道:「好你個小丫頭子,居然趁我不備暗算於我,看我不讓你知道知道大爺的厲害!」說著便水嗒嗒的撲了過去,卻又被警幻笑著躲開了。二人正在嬉鬧,卻聽有人敲門。寶玉不免心中不快,問道:「是誰?」那外頭人道:「二爺,是我,瑞珠……」寶玉道:「可有什么事兒?」瑞珠道:「二爺,是薛大爺回來了,急著要見您呢。」寶玉聽了不敢怠慢,指著躲在桌子後頭的警幻笑道:「小刁婦,今兒且饒你一回,等空了看我不讓你求饒!卿卿!卿卿,你這兒可還有我的衣服?瑞珠姐姐,快拿一套來給我換上……」卻說馮紫英柳湘蓮等一行人由打二龍山回了京。來至京郊處,因要押解著孫紹祖終有不便,便由薛蟠先騎了快馬進京同寶玉商議,馮紫英等人看管著孫紹祖在離京十里外的鎮子上暫候。薛蟠見了寶玉,將路上情形說了一回,寶玉想了想道:「孫紹祖雖是有罪之人,可依我說也不可將其關押在咱們家里頭。一則恐驚嚇著姐妹們,二則恐二姐姐見了難免勾起傷心往事來,不如我先去請示請示北靜王爺該如何是好。大哥,只聽你說起孫紹祖,卻未曾提及賈雨村。不知那匹夫如何?」薛蟠道:「馮大哥去了二龍山後,再審問了賈雨村一回。那賈雨村卻是如你所說,是因賈府壞了事,又因自己和你們賈家關系密切,唯恐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又有忠順老兒拉攏,自然便去給忠順王舔腚溝子去了。馮大哥嚴加拷問,確信賈雨村並不知道忠順王的秘事。」寶玉點頭道:「如此,此人倒是個燙手的山芋了,留不得也放不得。賈雨村雖是奸詐,卻只是今日才投靠了忠順王,也並無什么大罪。若是放了,又太便宜了這廝。」薛蟠點頭道:「馮大哥也是這么說,後來索性便一橫心替你拿了主意,將賈雨村給……」說著薛蟠單掌做刀狀往下一斬。寶玉聽了一驚,好半晌說不出話來,薛蟠知寶玉心軟,因勸道:「寶玉,賈雨村這廝恩將仇報險些害了幾個弟妹性命,何苦為這等人心軟?」寶玉方苦笑道:「說來也是,險些讓娘和寶姐姐鳳姐姐香菱都遭了罪,縱使該死。卻不知是誰動的手……」薛蟠道:「你倒是猜猜看?」寶玉道:「我哪里猜得?難不成是柳二哥?」薛蟠道:「那等小人,讓大爺們動手沒的臟了咱們的手,你再也想不到的。還是二哥的主意,只命人將賈雨村同孫紹祖二人都關在一間牢內,只說二人只有一人能活命,孫紹祖雖也怕死,終是年輕力勝,竟然活生生將賈雨村給掐死了。」寶玉聽了點頭道:「如此也好,讓他們兩個小人自相殘殺,也是他們該有的歸宿了。大哥,事不宜遲,我這就去北靜王府,你且在家里稍後。」說著便往北靜王府去了。來至北靜王府,可巧北靜王正從朝里回來,寶玉因將孫紹祖一事說了。北靜王點頭道:「既然如此,便將那廝也押解至獄神廟,同中順老兒在一處也就罷了。那里如今管得嚴謹,也不會出什么閃失,我一會兒便派人同你一起去京外將孫紹祖押解回來。」寶玉點頭稱是,北靜王又道:「寶玉,你說過,這孫紹祖和中順老匹夫有龍陽之好,可是有的?」寶玉道:「是我昔日里親耳聽孫紹祖所說,想不會差。」北靜王點頭道:「寶玉,中順老兒讓你家頗吃了些苦,如今雖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老東西終難逃一死,卻是太便宜了他些。不如你便也趁著這個機會好生羞辱他一番吧,也好出一出心中的惡氣。」寶玉道:「多謝王爺,寶玉知道了。」北靜王又同寶玉交代了幾句,寶玉便起身告辭,北靜王親點了親信帶兵同寶玉一路往京外去接收孫紹祖。卻說眾人押解著孫紹祖的囚車進了京,自然有市井百姓圍看,孫紹祖為官時欺壓良民,搜刮民脂自然做過許多傷天害理的事,圍觀百姓有認出來的,便將臟水爛菜葉之流潑灑了孫紹祖一身。孫紹祖被夾著不能躲避,一時狼狽不堪,好在兩旁有兵勇開路,才不致大亂。孫紹祖也知大限將至,不免垂頭喪氣,卻猛的見到人群中一人好不眼熟,忙喊道:「大人!大人救我!」你道是誰?可巧正是那門子。原來門子何等聰明之人?自打見妙玉進了宮便猜得事情有變,早准備了脫身之計,因忠順王最後一次被太後召進宮不能回來,便換了便衣混出了府。果然剛出了門,忠順王府便被查抄了。接下來幾日北靜王四處稽查忠順王黨羽爪牙,好在門子並無職位花名,也險險的避過了幾次。只是無奈各處城門都看管得緊,門子便喬裝了一直躲在京中,不覺拖到現在查得不那么嚴了才想著混出城去,哪成想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剛要出城卻被押解孫紹祖的隊伍給堵住了,自己小心躲在人群中還是被孫紹祖給認了出來。孫紹祖知道門子有計謀,如今末路見了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管不顧的喊了起來,門子剛開始還欲裝傻混過去,後來見眾人都往這邊看來才再忍不住要撥開人群逃開,孫紹祖見他要逃,因喊道:「呔,這小人,當日我父王對你不薄,如今你要來看我笑話,諸位大人,快快將這人抓了,他便是……」不等他說完,柳湘蓮早已如鷹隼一般從馬背上竄了出去,三兩下擠開人群,將那欲逃的門子給擒住了。卻說忠順王自從壞了事也被押在獄神廟中,開始還大呼「我於大清有功,我於先帝有功之類的詞句,後來結結實實的挨了幾鞭子便也老實了,每日只對著牢獄發呆。這日正自呆坐,忽聽得外頭有腳步聲,因扭頭往外頭看去,隔著柵欄果見幾名牢頭簇擁著一華冠公子進來了。一行人在忠順王隔間門前停了腳步,有牢頭道:「王爺,有人來看你了。」說著便閃到一邊,漏出後面的年輕公子來。忠順王看了一眼冷笑道:「我道是何人,原來是賈寶玉賈公子。賈公子可是來看本王笑話的?」那公子拱手,臉上卻是冰冷:「王爺嚴重了,我區區一介草民哪里敢看王爺的笑話?我只是有些事不明,要請教王爺。」忠順王冷哼一聲:「有話只管說。」有人搬來一張椅子,寶玉也不客氣,大刺刺的坐下問道:「王爺如此尊崇的身份,為何偏偏要咬住我家不放?」忠順王瞥了一眼寶玉道:「你家?你也太往自己面上貼金了吧?一個小小的賈府本王還不放在心上。我想弄死你家便如打死一只狗一般簡單。」寶玉點頭道:「是了,我知道你是為了妙玉姐姐,可王爺,你這把年紀了,又何苦對著一個早已隱姓埋名二十年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這般狠心?你們那些野心陰謀如今早已都實現了,何苦非要趕盡殺絕?」忠順王只歪著頭,冷冷的道:「哼,婦人之仁,本王懶得和你說。」寶玉卻是越說越氣,喝道:「只為這陳年舊事,你害的我家破人亡,姊妹們歷盡磨難,害的我再也不能和妙玉姐姐一處!」忠順王搖頭道:「只知兒女情長,不過紈絝子弟爾。唉,想不到我一生翻雲覆雨,大清的命運都能左右,最後竟敗落在你種人手上,罷了罷了。」寶玉道:「不錯,我卻是只知道兒女情長,親情愛意乃人之常理,難不成王爺的心不是肉長的?」忠順王猶如未聽見一般也不理寶玉,索性更是將眼閉了,只當寶玉不存在一般。寶玉不怒反笑道:「好,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老王爺到底有多鐵石心腸。把人帶上來!」忠順王聽了不免心中生疑,卻聽外吱呀呀的門聲一響,便有嘩啦啦的鐐銬聲,有差役吆喝著推搡一人進來。忠順王不由睜開眼睛想去看個清楚,卻見一人被帶進來用力一推便倒在門外頭,忠順王還未看清這披頭散發的人是誰,那人卻哭道:「父王!父王!是我啊!」忠順王不由哎呀一聲站起身來緊緊貼著柵欄門道:「祖兒!怎么是你?你如何也被他們拿下了?你可是受苦了?他們這群畜生可有虐打你?」孫紹祖匍匐著往前頭爬了兩步,將手伸了過去。忠順王忙從柵欄中伸出手來,握住了孫紹祖的手道:「祖兒,你倒是說話啊。」寶玉冷笑道:「哼,我只以為王爺必是鐵面無私的,想不到也有這等溫情的一面。將另一位也請上來吧。」忠順王一愣,不知來人又是誰,正自猜疑,卻聽一陣啼聲想起,竟是一人牽著一頭驢走進來,後頭又跟著一人拿著一條半米來高的四腿板凳。忠順王正不解其意,寶玉道:「王爺,孫將軍也沒有受多少苦,相反,每日竟是快活得緊呢,是不是?孫將軍?」孫紹祖尚未說話,那驢子一見孫紹祖便啊哦啊哦的鳴叫了起來,孫紹祖一聽渾身不由得顫栗不已。寶玉道:「孫將軍,不如今日就當著最疼愛你的王爺面前,好好享受一回如何?也好讓王爺看了放心。」「這……」孫紹祖不由猶豫起來。那牽著驢的人道:「寶玉,跟這廝還需客氣什么?把鞭子給我!」卻是薛蟠接過鞭子來就要打。孫紹祖忙道:「不敢,不敢,小人這就招辦。」說著掙脫了忠順王的手,不敢抬頭。哆哆嗦嗦的著手去解自己的褲子。忠順王急道:「祖兒,你……你這是作甚?」孫紹祖也不看忠順王,只將褲子褪下了,趴在了長凳上,將腚溝子撅得老高,兩手將臀肉往兩邊掰開。薛蟠手中牽著的的驢一見,胯下一尺半長的吊物早紅紅的露了出來。薛蟠松開驢韁繩,又在輕輕在驢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那驢見了孫紹祖便早按耐不住,如今得了自由不由歡叫一聲沖了過去。頓時屋內想起孫紹祖一聲慘叫。「祖兒!你……」忠順王慘叫一聲,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了出去往後一倒,不知死活。寶玉終於算出了一口惡氣,也懶得再呆在獄神廟中,便也不理會忠順王和孫紹祖的生死,同薛蟠道:「薛大哥,在外頭稍等我片刻,我還要見兩個人。」薛蟠答應了一聲往外頭去了。寶玉又由牢頭引著來至另一側牢房門外,里頭關押著的卻是昔日忠順府長史官。那長史官早聽見寶玉進來了,如今見寶玉來至門外,忙湊了上去道:「寶二爺!」寶玉問牢頭道:「軍爺,可否能將門開了讓我們一敘?」那牢頭面露難色:「爺,這可是重犯,小的身上並無鑰匙……」寶玉只得作罷,一招手,後頭茗煙從籃子里掏出一瓶酒來。寶玉接了,親自給長史斟了一杯遞過去。長史接了一口喝下:「二爺,我家人如何了?」寶玉嘆了口氣道:「大人只管放心,好在有北靜王爺在後頭,又因忠順老匹夫才是主犯,大人的妻小已經無礙,如今已安排妥當了。」長史感激涕零,便要磕頭。寶玉忙說道:「可使不得,若不是長史大人不顧性命道出實情,哪里有我今日?倒是要我該謝謝你才是。」寶玉嘆了一口氣道:「只是在下不能報答大人恩情了……」長史又喝了一杯酒道:「賈二爺哪里話來,若沒有你相救,我早就如同一條野狗一般死在外頭了。我家眷中順老匹夫也定不會放過。如今她們都安好,我也可放心了。我只想看著忠順老匹夫死在我前頭便好了。」二人又說了幾句,牢頭不敢多耽擱,便催著寶玉去了。又來至空空道人囚室,仍是一瓶好酒遞過去,空空道人哈哈一笑,也不用杯盞,一仰脖便將酒喝盡了,將嘴一擦道:「賈公子也不用說些外道的話,自太極伊始便有因果報應。老道這也是咎由自取。況且老道大限已至,賈公子還請自己多多保重吧,老夫去了。好酒啊,好酒!」說罷單手一禮,也不再說話了。寶玉感嘆一回,出了獄神廟,卻見馮紫英柳湘蓮二人都等在外頭。眾人一一見過,寶玉道:「馮大哥,柳二哥,一路辛苦,快快去家里吃杯酒。」馮紫英道:「酒自然是要吃,只是還有一件事需要你拿個主意。」寶玉因奇道:「孫紹祖賈雨村的事都已完結,還有什么事兒?」馮紫英哈哈一笑,朝後頭車里喊道:「都下來見見你們這位甄公子吧。」寶玉一愣,剛要問話卻見後頭車簾子一挑,卻是下來兩個女子,正是那雙龍鎮品翠樓上同寶玉有過一面之緣的如花似玉二女。那二女下了車一見寶玉,便撲進寶玉懷中,一口一個甄爺的叫個不住。寶玉一時竟是不知如何是好,馮紫英道:「這可不都是你說的?怎么大哥我把人給你帶回來了,你又假裝不知情?」寶玉更是愕然:「大哥,莫要拿小弟取笑,我何時說過?」馮紫英指了指獄神廟大門道:「走走走,別在這里說話,憑的晦氣。」一面又讓二女上車,眾人也都上了馬,一路行著問寶玉道:「我且問你,那會子柳賢弟薛賢弟和我出京的時候咱們可說過什么?」寶玉笑道:「話自然是說了不少,也有如何處置賈雨村,也有如何押解孫紹祖的話。」馮紫英道:「還少了一個,便是要去那品翠樓鬧上一鬧給我弟妹出一口惡氣。」寶玉聽了這話才一拍大腿道:「是了,馮大哥,難不成你們是將這兩個姐姐給……給綁了來?」馮紫英笑罵道:「你當我們真是成了匪不成?」寶玉長出一口氣道:「我說也不能,大哥畢竟是帶兵的人,怎么能這般不識法度……」馮紫英道:「綁人的勾當自然我不會干,我們只不過是帶了二龍山的一幫兄弟將那鳥樓一把火給點了。嗯,老子當了一輩子的兵,沒想到當匪也是這般痛快!難怪倪二那廝死活不肯同我們回來。」說罷仰天哈哈大笑起來。寶玉聽了啊的一聲,差點從馬上摔下去:「馮大哥,你們……」柳湘蓮道:「寶玉,不用慌張,我們都是易了容混在寨子里兄弟們之中的,定無人能認識。那品翠樓逼良為娼官商勾結,暗地里也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們此遭也算是為民除害了。」見寶玉不放心,又道:「寶玉,你只管安心,我們做事自有分寸,並沒有鬧出人命來。」寶玉聽了方松了一口氣,又問道:「不知幾位哥哥是如何做的,這兩位姐姐又是怎么跟著你們進了京?」柳湘蓮道:「我們只是將那老鴇捆起來吊打了一頓,將她這幾年里搜刮的財產都取了。你可別說,這老東西還真沒少撈,想是平日里孫紹祖這等冤大頭也是常有的。我們將那些苦命女子都聚集了,每人分了百十兩銀子,都讓她們各自回家去了,然後一把火點了那品翠樓。又將剩余財務分一些留給二龍山兄弟們,其余都舍了周遭窮苦百姓。」寶玉點頭道:「果然是二哥明白!」馮紫英用馬鞭敲了敲寶玉的頭道:「怎么,你大哥我就不明白?臨行時你說那園子里有兩個叫如花似玉的姐兒,定不能驚嚇著,要好生相待,老哥我一想,定是你的相好,這不便給你請了來?」寶玉聽得哭笑不得,搖頭道:「大哥哪里話來,我是那種隨隨便便在外頭拈花惹草的人不成?」馮紫英道:「在外頭拈不拈我不知道,在家里我是知道的。」寶玉咳了幾聲道:「大哥,這如花和似玉二位姐姐和我確實是干干凈凈的。我只是那日在品翠樓同她們萍水相逢,因見她們兩個身世可憐方想著讓哥哥們不要為難她們而已了。這些事柳二哥他們也都知道的,是不是,柳二哥……」卻見柳湘蓮只抱著肩膀在一旁偷笑。寶玉百口難辯,馮紫英道:「也罷也罷,既然你不肯收留這兩位苦命姑娘,依我說還是將她們隨便找個窯便賣了也罷了。」寶玉忙道:「大哥,這可使不得,二位姐姐都是苦命人,好不容易才脫了苦海,怎么敢又往火坑里推……」馮紫英道:「我大老遠將人帶回來,你又不肯留,我又不喜歡,留著作甚?大錘,將車趕著,隨便找個窯子將兩位姐兒賣了吧。」那趕車的正是寶玉剛被赦出來,同寶玉有過一面之緣,還挨了寶玉一秀拳的張大錘。張大錘也是行伍出身,跟隨馮紫英多年了,如今見主子發話,答應了一聲便要調轉車頭要往八大胡同里去。寶玉忙攔住了:「大哥,不可……還請將兩位姐姐都送到我家里去吧。」馮紫英哈哈大笑,一揮手,眾人一路說笑著去了。寶玉日常都和眾姊妹住在大觀園里,李紈賈蘭住在榮國府中,寶玉只因心中別扭,幾乎不進榮府大門,今日因都是兄弟,因大觀園中都是女眷,諸多不便,也只得硬著頭皮將給馮紫英等人接風的喜宴設在榮禧堂上。將眾人都安排妥當了,又悄悄跑到後頭去根茗煙說:「茗煙,車里那二位姐姐也是一路辛勞,你好歹先給她們安排個住處好生休息,卻不可讓里頭你二奶奶們知道了。」茗煙哪里不知道寶玉所想,答應著一聲去了。一時眾人飲酒談笑,閑言少敘。不覺已是三更天,眾人都有了七八分醉意,又因趕路勞累,薛蟠已是伏在桌上睡了,馮紫英柳湘蓮也都醉眼蒙矓。好在這會子榮國府中空房頗多,寶玉親自將眾人都饞扶進屋內休息,不覺已是酒勁上涌,也有些搖晃了,正有些猶豫要不要回大觀園,卻見一處門開了,竟是如花似玉二女出來了。寶玉打了個酒嗝道:「二位姐姐……可還住得習慣?若是缺……缺了什么只管……只管跟我說,就……就把這里當做是家便對了。」二女已從茗煙口中得知了寶玉的身家,如今正等著寶玉。見寶玉醉歪歪的走來,忙一左一右將寶玉攙扶住了,如花道:「寶二爺,可是喝多了,快往屋里坐坐。奴沏茶給二爺醒酒。」一旁似玉也道:「二爺,我給你捏捏腿腳。」寶玉道:「二位姐姐一路辛苦,怎敢勞煩?」嘴上說著,身子卻被二女駕著往屋里去了。剛要進門,卻聽背後咳嗽了一聲。一回頭,卻見一女子提著燈籠站在那里。寶玉笑道:「小……小白虎,怎么這么大晚上的還……還不曾睡?」來人正是晴雯,因晴雯聽說寶玉在這邊吃酒,知道這些兄弟在一處定是要喝多,雖是以前也有,終於不放心,又恐晚上露水重寶玉著涼,便拿了衣服在外頭等。如今剛見寶玉搖晃著出來,卻被兩個未曾謀面的女子夾住了。晴雯走上前去,一雙丹鳳眼先是在如花似玉臉上打量了一番,便拿起手中的燈籠遞給似玉道:「受累幫我拿一下。」二女不知晴雯來頭,忙都松了手,也不敢說話,如何接過燈籠只在一旁站著。晴雯白了一眼寶玉:「喝喝喝,就知道喝!哪天喝死在外頭了干凈。」說著便拿起披風給寶玉仔細的披上了。二女見晴雯這等勢頭,自然是以為晴雯便是寶玉的妻妾了,剛要開口說話,晴雯卻已經給寶玉穿戴好了,又道:「二爺這是不回園子里了吧?我便去了。」說著奪過燈籠扭身就要走。寶玉一把拉住了道:「小白虎,怎么好端端的又生氣了?」晴雯也不理會,扭身便去了。寶玉只得朝如花似玉道:「二位姐姐,好生休息,我便去了,明兒再來看你們……」說著便急忙歪斜著追晴雯去了。晴雯雖是心中有氣,卻也擔心寶玉,故而雖是說完疾走了兩步,耳朵卻聽得寶玉踉蹌著跟來,便又將腳步放慢下來。寶玉放追上,笑嘻嘻的攬住了晴雯的肩頭道:「小白虎,怎么好好的就生氣了?」晴雯只不理他,寶玉哪里肯罷休,便死纏著晴雯不放。晴雯被惹煩了在寶玉懷里扭著身子道:「去去去,喝多了馬溺少來煩我,去找你外頭的野女人去。一個個兒的都好著呢。」寶玉笑道:「原來我的小白虎是吃醋了。嗝……晴雯,你聽我說,這兩個姐姐雖是外頭的,卻也都是身世可憐的人……」晴雯冷哼了一聲:「哼,是呢,外頭的女人家都是可憐的,唯獨我們這在府里做下人的不該可憐。總怕你喝醉了酒,我白白的在這兒等了一晚上,哪成想二爺早就有了去處,可不是我這做丫頭的命賤的自作多情了?」寶玉道:「我的小白虎,哪里能說這種話?若不是你千辛萬苦拼得進宮去,妙玉姐姐怎么能進宮?又怎么能有咱們的今日?雖說你不是小姐出身,我又幾時當你做丫鬟了?」一面說著一面拉起晴雯的柔荑,卻覺柔若無骨的兩只小手冰涼,忙道:「小白虎,難不成真是這外頭等了一晚上?看這小手涼的,快來我給你暖暖。」說著便欲撩起衣襟用胸口給晴雯暖手卻不知是喝了酒還是怎的,撩了半晌卻不能扯開,只得又拉著晴雯的手往下,塞進了自己的褲襠里,這回卻是一下子便塞進去了。晴雯一驚,忙道:「二爺,快別這么著,當心涼著了可不是鬧的。」寶玉嘿嘿笑道:「怎么那么矯情?小白虎你只管放心暖著就是了。」欲知後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