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一章聚會(2 / 2)

將血 河邊草 2927 字 2020-11-21

「是趙石嗎?」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就象是一柄出了鞘的凶器,短短幾個字,散發出來的卻都是咄咄逼人的寒氣。

「隊長?」趙石下意識的一挺身,之後才覺出來自己已經不在部隊中了,「我是趙石,等等啊。。。。。。。。。。小劉,過來替我一下,我接個電話。」

「什么事?」趙石已經預感到了些許的不詳。

「來城一下,到時給我打電話,還是這個號碼,要快。」

「是。」趙石幾乎是馬上答道,這已經是一種條件反射似的反應,怎么也改不過來了,對方也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喀的一聲掛斷了電話,他也不想拒絕,隊長的話一向就是命令,而遵從隊長的命令就能生存下去。

。。。。。。。。。。。。。。。。。。

城是北方的軍事重鎮,重工業城市,趙石不止一次的來過這里,這里的人們說話就和吃了嗆葯差不多,但也豪爽的讓人痛快。

下了火車,趙石緊了緊手上的小包,里面其實也沒有什么別的東西,只是幾件換洗的衣服,還有最重要的就是他心愛的虎牙了。

出了出站口,趙石的身形並不算怎么高大,一米七一的個頭,剛脫離二等殘廢的行列,模樣到還說得過去,不過也沒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老天爺好像特意的關照過他這張臉,在炮火和硝煙中,他這張臉竟然奇跡般的毫發無傷,和破布一樣的身體比起來可不是幸運了一點半點,他這樣一個人混在出站的滾滾人流里,自然顯得十分的不起眼兒。

剛出了站門,一股被窺視的感覺立即涌上了心頭,趙石裝作不在意的往周圍掃了一眼,手卻已經伸進背包,緊緊握住了里面的虎牙。

但隨即他就放松了下來,一個一米八幾的壯漢分開人群來到了他的眼前,一身休閑服看上去到也值上兩個錢,但穿在這個家伙的身上卻好像有些可笑,壯的和狗熊有一拼的身板兒將衣服撐的好像要裂開一般,還有他那高大的身形,蠻橫的眼神,尤其是那張好像被人砍了十七八刀凹凸不平的猙獰大臉,讓被他強行撥拉到一邊的人起不來半點反抗的勇氣,來到趙石的面前,兩個人相互看了幾眼,這才張開雙臂緊緊的抱在了一起。

隨後壯漢松開了雙手,聲音依然是趙石印象中的沉厚和簡單,「石頭,來的不慢,跟我走。」

兩個人默默的一前一後向停車場走了過去,半天趙石才說道:「老虎,大家還好吧?」

「好,都不錯,就是。。。。。。。。。」壯漢頓了一下,「毒蛇死了,還有。。。。。。。。。。。。一會兒見到隊長你就知道了。」

兩個人之間又恢復了沉默,但趙石的心里卻感到一陣莫名的心痛,這種心痛卻也只是一閃而過罷了,而且是一種兔死狐悲的傷痛,他們是一個特殊的不能再特殊的群體,群體中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過去,可能每一個人的過去都可以用傳奇來形容,但大家從來不會將自己參軍以前的事情告訴別人,他們之間更不會談論什么理想,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們中間只有極少數的幾個人能再進入到社會當中去,其他的人的歸宿只有一個,那就是戰場,也許屍骨都未必能留得下來,理想對於他們這樣的人來說本來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所以死亡這樣的事情在他們心里造不成什么太大的波瀾。

一輛破舊的吉普車上面,兩個人之間就好像陌生人一樣端坐在那里,趙石漠然的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街道和房屋,和在軍隊一樣,沉默是他們中間的主旋律。

車在一個小酒館的前面停了下來,兩個人下了車,「隊長在里面等我們。」

進入酒館中唯一的一個包廂,里面坐著四個人,氣氛凝重的讓人有一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但趙石看到坐在上首位置上的人之後,還是一個挺身,行了個標准的軍禮,配上他那短袖衫,大褲衩,模樣有些可笑。

對方只是微微點了下頭,「來了,坐。」

隊長老了,看著對方已經有了斑白的頭發,趙石心里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但他並沒有再多說什么,悶不做聲的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其他幾個人都微微向趙石點頭致意,但誰也沒多說半個字出來,趙石的眼睛在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王紅軍,劉光,謝愛民,三張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的面孔讓趙石有些不舒服,微微轉開眼睛,看向坐在上首的隊長,隊長叫王愛國,比他們都大上許多,一個嚴厲霸道的中年人,但卻是個好的隊長,現在應該已經是上校了吧?

「等等,還有人沒到。」也許是看出了趙石的疑惑,解釋了一句。

包廂里恢復了沉悶,只是偶爾傳來幾聲喝水的聲音,再有就是彌漫在空氣中的煙熏火燎的煙味顯示這里還有這么幾個大活人在。

趙石不吸煙,上過戰場的人都知道,香煙是緩解壓力的良葯,軍人中沒有幾個不是煙鬼的,但趙石卻沒沾這玩藝兒,因為他是潛伏手,煙味有時會將你曝露在敵人的面前,所以在別人噴雲吐霧的時候,他卻在數著房間中掛著的大鍾的鍾點,以及計算著那個頗有些姿色的服務員進來過幾次,尤其是對方每次進來臉上都好像見了鬼一樣難看的神色讓他感到自己這些人確實和周圍的人們已經有了太多的不同和格格不入。

門聲一響,先進來是老虎,進來之後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弄得椅子發出幾聲慘不忍睹的呻吟。

隨即,他身後跟進來一個三十多歲,容光煥發的男人,和他們幾個比起來,這個家伙多了許多活人的生氣兒,不過趙石在看到這個家伙的時候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頭,這個人他認識,而且他不喜歡這個家伙。

但周圍的幾個人卻都站了起來,就連一向嚴厲的隊長也微微露出了笑容,向來人點了點頭,趙石心里嘆了口氣,暗罵了一聲見鬼,也站了起來。

「哥幾個都來了,小弟來的晚了,讓哥幾個等久了吧?我說老王,怎么選了這么個破地兒,讓我一頓好找,得,既然兄弟幾個來了小弟的地盤,這個東我來作,走,皇城大酒店,咱們這么多年沒見,總得讓大家玩的盡興。。。。。。。。。。。。」

地道的京城話,以及京城人特有的調侃和玩世不恭,果然對方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

趙石對進來的這個叫金成民的家伙不待見到不全是為了這些,這個家伙是個典型的高干子弟,爺爺是開國元勛,老革命,父親則是改革開放中先富起來的那一部分人,但這小子時運不濟,他爺爺為了彌補他父親不能參軍的遺憾,愣是不顧家里人一致的反對,把他這個生在蜜罐里的家伙弄進了軍隊,還是他們這個秘密番號的特種反應部隊,按照這個家伙敘述他爺爺的話就是,男人不上戰場磨練一番,就是熊貨,當然了,他父親就是熊貨中的熊貨,而他不想當熊貨,所以就來了這里。

但話是這么說,進了軍隊,這個在趙石眼里標准的紈絝子弟也成不了男人,危險的任務不讓他去,苦活累活輪不到他,訓練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快趕上到軍隊里來養老了,讓人看著這個家伙就膩歪。

但人家手眼通天,不是他這個戴罪立功的平民百姓能惹的起的,他也知道旁邊的這幾個人為什么對這個家伙這么不同,因為他們在轉業的時候能夠繼續在部隊中任職都是金成民出的力,當時他轉業的時候這小子也來跟他說過,按照他的身手和資歷,留在部隊中當教官是十拿九穩的事情,但他一來對這個家伙看不順眼,二來軍隊的生活他過夠了,所以才到c城當了個小交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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