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第三章血色都市(2 / 2)

將血 河邊草 2775 字 2020-11-21

第一個感到不對的人砸開大門,沖了進去,這人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精神都有些失常,嘴里更是不停的說著什么,血,好多血,屍體,好多屍體之類的話。

但只要是後來進到房家大宅的人都很理解他,房家老少十余口全部被人殺害,甚至連孩子也沒放過,凶手據查是從窗戶進入屋內,開始逐一攻擊屋子內的人們,此時房國立一家,還有房國立的兒子和女兒兩家人都在房宅里,無一幸免,人們趕到的時候凶手才剛離開不久,甚至房國立本人還沒有死,身子還在抽搐,直到救護車來的時候才咽下最後一口氣。

最讓人們大開眼界的是房子的正面牆壁上,凶手還留下了歪歪扭扭的幾個字,「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大案,震驚全國的大案,開國以來從沒有哪個人敢如此囂張的向整個公安系統宣戰,這是赤裸裸的挑釁,至於凶犯留下的幾個字,自然被有意無意的遮掩了過去。

但這並沒有結束,就在第三天晚上人們剛剛開始意識到事情越鬧越大的時候,又有三名警員遇害,甚至有一個還是在執行公務的時候被人在身後連捅多刀立即身亡,與此同時野狼幫的總部也就是玉石集團的辦公大樓遭人闖入,將正在開會吵的不可開交的野狼幫頭頭腦腦殺了個一干二凈,這次凶手的手法就專業多了,二十四個人都是一刀致命,最後的一個甚至還沒跑到門邊,他們的小弟都還在樓下的停車場等著,根本沒有察覺樓上的異常,凶手從容離去,至於保安室里的三個保安,在凶手闖入的時候就已經被殺害。

這一次幸存的是兩個人,一個是玉石集團行政總監李濤,他正在別的地方出差,出事的時候正在往回趕,另一個人是玉石集團財務經理霍蘭,她被派出去整理財務,這兩個人事後都躲了起來,嚇的不敢露頭,直到半年後,房國立的案子漸漸真相大白,兩個人才陸續落網。

第四天的時候,趙石沒有再次動手,警方的反應比他預料的要快了許多,他也被召回了警局,再次動手的風險太大,還有十五個人在他的名單上面,但他已經不打算再動手了,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就算他不動手,有心人也已經開始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要遮掩也遮掩不了,死了那么多的人,其中一多半又都是警員,這已經和八十年代時二王持槍殺人案差不多的特重大案件,國家公安部已經派人下來專管此案,隨著調查的深入,凡是有牽連的人必定一個也跑不了的,趙石對國家機器徹底啟動後的效率還是有信心的。

趙石知道該是離開的時候了,他的身份禁不起調查,省公安廳廳長房軍已經被撤職接受審查,可想而知的,隨著涉黑案件的展開,對於市警局的所有人進行審查是跑不了的步驟,也許為了維護市的穩定局面,調查會秘密的分批進行,但該來的總會來的。

國慶節還沒有結束,他就已經來到了火車站,目的地中蒙邊境的一個小城,身上帶著的是六萬塊現金,他要越過邊境線,經蒙古進入俄羅斯,這是他早就准備好的退路。

但意外還是發生了,趙石慢慢的走進車站售票大廳,先在門口處停了一下,不經意的掃過眼前擁擠的人群,國慶假日期間,這樣的場景很平常,但他的身體立即緊綳了起來。

幾個人引起了他的警覺,他們散布在門口附近,打扮各異,但眼睛都緊盯著入口,仔細的觀察每一個進出的人們,神情警惕緊張。

來的好快,這時其中一個看到了趙石,明顯眼睛一亮,從兜里掏出一張照片,趙石再不猶豫,若無其事的轉身,在那人大叫出來之前就出了售票廳門口,脫下外衣,順手扔了出去,不顧周圍人的詫異眼光,疾步消失在了人群當中,從他身後跟出的幾個人站在售票廳的門口一陣張望,但趙石這時連個影子也看不見了,其中一個立即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和公安部聯系,讓他們發全國通緝令,疑犯趙石還在市,讓市所有警員帶槍封鎖所有進出市的公路,汽車站,火車站,飛機場,排查所有旅店和娛樂城,桑拿室,注意,我們面對的疑犯是個退役軍人,受過特種軍事訓練,軍事技能嫻熟,反偵查能力極強,手段凶殘,對方很可能身懷槍械,是極度危險的人物,建議警員在確認為疑犯本人之後,立即開槍射殺,不能有一點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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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出賣了他,金成民那張略顯油滑的臉龐出現在趙石的腦海中,他沒有太多被出賣的憤怒,他本來就不信任那個京城來的小子,所以也無所謂出賣不出賣的,也許是把自己當成一件大功勞了吧?一絲冷笑浮上了趙石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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撥通了電話號碼,「喂,我找軍區司令部的金副參謀長,告訴他,就說我姓趙,是他的老戰友,他就知道是誰了。」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金成民的聲音傳了過來,不過聲音壓的很低,「石頭嗎?」

「我是。」

「哎呀,你小子捅了多大的簍子知道嗎?軍區剛下了命令,特種大隊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就是為了你小子,丫的你可威風了,要說也只有當年的二王和譚成林和你有一拼。。。。。。。。。

兄弟,我說你現在在哪呢?隊長現在就在我身邊,就算不看在老戰友的份上,就是看在隊長的份上,我怎么也得幫你一把。。。。。。。。。。。」剛說到這里,電話卻啪的一聲被掛斷了。

趙石閉了閉眼睛,他雖然冷血無情,但在這一刻還是不由心里一痛,隊長,好一個戰友情深的隊長,對於金成民的話,他只相信一句,那就是隊長正跟在他的身邊,金成民那小子還是嫩了些,當年在部隊的時候就吊兒郎當的,根本沒學到什么東西,還沒等說幾句就開始問自己在哪?幼稚的象警匪片里的笨蛋一樣,想象的到,旁邊的隊長一聽他這話就知道要遭,立馬掛了電話,要不然還不定能透露什么消息給趙石呢。

北方軍區在市的西北方向,趙石可以想象得到,那里正有多少人在等著自己,背叛總讓人失去理智,而戰士也總是會用鮮血來回答背叛和出賣,再加上之前他已經給了他們一個暗示,我會一個個去找你們的,他們應該是這樣想的吧?

一絲帶著深深嘲諷的笑意在趙石的臉上綻開,但在他心里存在的最後一絲溫情也被徹底斬斷,至此趙石無牽無掛,孑然一身。

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陰陽山。」順手遞過去三張老人頭,司機半句廢話也沒有,立即發動汽車,朝著位於市東南方向的陰陽山駛去。

陰陽山又叫鬼山,海拔不高,只有數百米的樣子,但故老相傳,此山連通陰陽,一半在陽間俗世,另一半則陷於幽冥,多有鬼怪傳說流傳於民間,據說解放前此山的山中曾經駐扎過一個營的日本炮兵團,但一天晚上雷電大做,之後能逃出山中的日本鬼子不足十個,當時老百姓迷信的很,都說日本兵遭了天譴,被送去閻王殿下十八層地獄去了。

解放後還是有那么幾個考古隊或是科學考察隊來過這里的,也沒見什么異處,也就沒人再來這里了,接著就是大生產,大煉鋼鐵,十年文革,說什么「寧要社會主義的草,不要資本主義的苗。」「超英趕美。」其他地方都遭了禍害,山上都被弄得光禿禿的,但陰陽山卻沒有哪個革命小將敢動這里的一草一木,一來是老人們攔著,二來山上真還是時常失蹤一些進山的人,所以到了現在,陰陽山上草木繁盛,有很多珍稀物種留了下來,更有國家重點保護的原生態森林。

而趙石就是要穿過陰陽山,再去東南沿海,那里龍蛇混雜,是個再好不過的藏身之地,實在不行,就偷渡去國外,也方便的很。

趙石進山之後的這天夜里,山中風雨大作,雷電交加,近在咫尺的市卻風平浪靜,好像完全不同的兩個世界,對陰陽山異處知道的一清二楚的老人兒們自然會說上兩句什么又有人敲開了鬼門關之類的迷信話出來,兒孫們則用無可爭辯的科學事實加以反駁,專家們則給出更加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解釋,說出什么磁場變遷,引發雷雨天氣之類讓人聽不懂的道理出來。。。。。。。。。。。。

不提這些閑話,當夜宿在山中的趙石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切卻都已經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