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論人(1 / 2)

將血 河邊草 1988 字 2020-1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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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論人

「在我看來,這位縣太爺也是無奈之舉,以往聽說過強項縣令的故事,找上的人家可都是些鍾鼎之家,累世之門,根底深厚,這樣人家出來的弟,雖然偶有不肖,但家門規矩多數都是森嚴的很,大多不會跟一個區區七品縣令為難。

敷衍了事者有之,讓牽涉其的弟給人賠禮認罪者有之,大事化了,小事化無者有之,給那縣令些甜頭者也有之,但多數不會跟一個縣令糾纏不休,自家聲明美譽是一回事,若是如此,朝廷大臣間也鬧個心胸狹窄,不能容物加上包庇親眷,縱容不法的評價,可謂是得不償失。

但話說回來了,這些另辟蹊徑之人也都是些聰明人,一般不會窮追猛打,也會給自己容些余地,所以這般算來,找上那些外戚的人都少,就別說找上大人這樣的家門的了。

這樣說大人可能還不很明白,鴻儒細為大人說來。」

李博素來尖酸刻薄,嘴上從不留情,但那畢竟是艱辛困頓之時弄出來的毛病,這就好像是一個窮人,一分錢恨不能掰開兩半花用,自然是錙銖必較,瑣瑣碎碎,久而久之,便成自然,市儈之情,涼薄之意,怨天尤人也由此生出,在心胸上以及寬讓待人上面便也遠不如那些飽食終日,生活優渥之輩。

便是趙石也不能免,心性偏激之處,更甚於常人,這是寒門弟的缺點,也是致命的缺點,不能容人,不能容物,一朝得志。便也猖狂,讓人望之生厭,能夠謹慎自重,讓人敬重的卻是稀少的緊,所以往往朝堂之上少有寒門弟的身影,便是偶爾有那么幾個,下場也都凄涼,能善始善終者少之又少。

入趙石幕也有近兩年了。銀錢不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又有陳惜壽,張世傑等人時常坐而相談,心胸氣度比已與往日大不相同,以往的性到是改了不少,那條有毒地舌頭到也沒四處亂噴毒液。

只是說的高興。沒見到張世傑已經黑成一張鍋底的臉色,繼續自顧自說道:「國朝以來,外戚多為將門,性情蠻橫的並不少見,若是惹到他們頭上。多數討不了好去,前些年便有外戚吊打朝廷命官的案,雖然最後那些外戚總是鬧個灰頭土臉,但找上門的人也是顏面盡失……

嘿嘿。像大人這般,既沾了外戚的邊兒,又是領軍將軍,家根底又不見深,沒有百年大族的氣度和架勢,照我看啊,也就是鞏義縣只有大人一家聲明遠播,再無旁人能讓那位縣尊一朝成名。他又已經四十多歲,等不得了,所以才硬著頭皮找到大人門上,若是還有別家在鞏義縣,他斷然不會冒這種魚死網破地風險的。

試想一下,大人那些團練舊部就差點鬧的他無法收拾,謀反?他一個縣令,逼得地方團練聚眾鬧事。朝廷首先問責的便是他這個縣令。也就是嚇唬嚇唬那些無知百姓罷了,境內有盜匪作亂不能平定。他這個縣令的位都得丟了,別說逼得地方團練毆傷官吏了……

嘿嘿,現在估計那位縣老爺也是焦頭爛額,騎虎難下了,索性一條路走到黑,扣住了人不放,不然花些銀錢,將人贖出來便是了,哪里有這般占了幾畝山田,就將人押在大牢里不放的道理?」

「你是說這事很麻煩?」本來趙石覺著這事不算什么大事,一個縣令如今對他來說已經不算什么,當年便是殺曾度的時候他也毫不猶豫,那可是朝廷三品大員,也是說殺就殺了,相比較而言,一個縣令可不就是芝麻大小的官兒嗎?如今已經不必要殺人,已官壓官也只是一句話地事情罷了。

不過聽他這么一說,好像有些麻煩的意思,晚上還要入宮面聖,許多事情還沒個定局,之後是繼續當他的羽林左衛指揮使,還是另有安排?李金花的事情也得好好想想……紛紛雜雜的事情好像千頭萬緒,根本理也理不清楚,又出了這么一檔糟心事兒,著實讓他有些惱火兒,也不願再聽李博地長篇大論,直接問道。

「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若修書一封,讓縣令留些情面,將人放了也就是了。」張世傑狠狠瞪了李博一眼,趕緊說道。

他這位表弟別看還沒加冠,性情他卻是看的清楚,前些時領兵打仗,殺人無算不說,最是個有主意,有主見之人,性也偏冷了些,若是平常糾紛也就罷了,被李博這般如同挑撥的一說,別鬧出什么大事來。

最讓他窩火兒的就是,前些日他們幾個私下商量,李博可是半句口風都沒露,他是個正經地讀書人,陳惜壽雖不是世家出身,但一句出身書香門第總是靠譜的,兩個人哪里會想到這些地方官吏的齷齪心思?若不是鬧到自家頭上,說不准心里還存了些這個縣令當真是有些風骨的念頭呢,兩人說是等趙石回來處置,多數卻存了為那縣令說上幾句好話的心思,這般想來,卻是被李博看了笑話。

再加上聽著雖然新鮮,但對於他這種秉持君浩然正氣,容不得半點污祟的人來說,聽了這些,都有去洗耳朵的沖動,對於說出這些話的李博自也是不滿到了極點。

李博搖頭一笑,他也是讀書人出身,但吃過常人沒吃過地苦,受過常人沒受過的奚落和鄙視,見過世態炎涼,也碰到過古道熱腸,他的年紀也比陳惜壽和張世傑大了許多,早過了信奉君坦盪盪,不著於物,更不和光同塵的年紀。

以前在青樓混日的時候牙尖嘴利,頗敢笑傲王侯,什么話都敢說,那也是被逼的,他自己從不認為自己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秋風鈍秀才,若真把人得罪死了。他回頭就跑,跑不了跟人磕頭認錯的事情也不是沒干過。

意外地跟了趙石,算是享了兩年清福,外面傳來消息,趙石陷於敵陣地時候,他比任何人都著急,為的可不是什么主仆一場地情分,而是真真切切是為了自己的飯碗。

趙石回轉。他比任何人都高興,因為以後手頭還能如今日般寬裕,喝酒也不用算計囊有多少銅板,掂量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