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入喉,老人的面頰漸漸燒紅。
他早已聽說過南家錢庄的各項業務,可以稱之為天方怪談,卻也可以稱之為超越這個朝代的奇思妙想。
他看著南寶衣。
半晌,他親自挽袖斟了滿滿一海碗烈酒。
他撫須而笑,「老有所養,幼有所依,這對維護我南越四海安寧,有著巨大的作用。寶儀郡主若能拿出誠心,戶部自然願意考慮與南家錢庄合作。這碗烈酒,郡主敢不敢喝?」
南寶衣眯了眯眼。
若想把錢庄做大,與官府合作,勢在必行。
她毫不遲疑地上前,跪坐在戶部尚書對面。
她盈盈端起那碗酒。
「南嬌嬌,我有些口渴。」
背後傳來懶洋洋的聲音。
南寶衣明白,權臣大人這是想為她代勞。
只是,這終究是她的家事。
她注視著清冽的酒水,溫聲:「我南家人生性豪爽,一碗酒而已,又是戶部尚書大人親自斟的,我榮幸之至,怎敢不喝?」
滿滿一海碗烈酒。
少女朱唇輕啟。
烈酒入喉,她慢慢仰起小臉。
寶殿千燈萬盞金碧輝煌,晶瑩的酒水,從少女唇角滾落,順著凝白纖細的頸子,沒入精致的妝緞宮裙衣領之中。
她飲酒的姿態,亦是極美的。
殿中的紈絝公子,看得有些痴。
南寶衣終於飲盡那一海碗烈酒,將碗穩穩放在矮案上,「尚書大人?」
老人微微頷首,「南家的誠意,本官看到了。茲事體大,本官會率領戶部官員,與南家掌權人詳談。」
六部事宜,無論大小,都不會有官員向皇帝請示。
因為說了他也聽不懂。
所以南越官員們的權力是相當大的。
南寶衣懸著的心,徹底放回肚子里。
歌舞升平。
南寶衣跪坐回蕭弈身側,悄悄摸了摸鼓鼓的肚子。
有點兒想去西房如廁……
蕭弈傾身湊到她耳邊,外人瞧著像是在品評歌舞,可南寶衣卻察覺到,這廝是在嗅聞她的味道。
她嫌棄:「二哥哥?」
「嬌嬌身上,半點兒酒味兒也無。」
南寶衣悄悄望向戶部尚書。
她小聲:「戶部尚書斟的那碗,根本就不是酒,而是白水。我琢磨著,大約他只是想看看我的誠意,並不想對我做些什么。」
蕭弈把玩著她的小辮子,懶洋洋地拖長音調,「那我們嬌嬌,還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呀……」
「二哥哥,我想去更衣。」
蕭弈視線往下。
宮裙寬大,看不出異樣。
他伸出手,認真地摸了摸她的小肚子。
他莞爾:「確實鼓鼓的。」
南寶衣:「……」
想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