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槿沉聲:「不過是有兩個臭錢,狂妄什么?等將來嫁去靖王府,我們可就是你嫂子!屆時,我們會好好教你,何為尊卑!」
最後一件行李,被仆役抬出了這座破舊的院落。
南寶衣站起身,與兩姐妹錯身而過。
她踏出朱漆剝落的門檻。
她忽然回眸,「就算嫁去靖王府,我也是正正經經的王府世子妃。至於兩位表姐,不過是庶子的妻室。高興了,我願意尊一聲『嫂子』,不高興,縱便視而不見,你們又能奈我何?」
說完,淡粉菱唇彎起譏笑,她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南侍郎府。
南槿和南椿兩姐妹,驚呆了。
南椿氣怒:「姐姐,咱們可是官宦家族的小姐,她一個商戶出身的女人,憑什么看不起咱們?!我看中那扇屏風,難道不是她的榮幸嗎?她就該主動獻給我!」
「她以為,這里還是錦官城呢。不知深淺的家伙,將來只會得罪更多人,等著吧,她遲早會被貴人教訓!」南槿冷笑,「再說,靖王妃就是個空架子,靖王府的實權,可全在姜側妃手里。世子算個什么東西,王府只會以咱們夫君為尊!」
南椿深以為然。
南寶衣走到侍郎府後門。
正是清晨。
上元節剛過兩天,小巷依舊清寒。
沒來得及拆的花燈掛在青黑色屋檐下,燈籠上積著一層薄雪,生滿青苔的牆根散落著暗紅爆竹碎紙屑,不知是誰家的孩子堆了個小雪人,圓腦袋耷拉著,到晌午時大約就要融化。
南家的馬車,一輛接著一輛地往巷子外面走。
蕭弈的馬車,軲轆著使了過來。
馬車穩穩停下。
蕭弈掀開細密竹簾,手里捧著一碗牛肉面湯,懶洋洋道:「上來。」
南寶衣提著裙子坐進馬車。
蕭弈卷起車簾,車廂光線明亮。
他把牛肉面湯遞給南寶衣,「這家牛肉面湯在盛京很有名,嘗嘗。」
南寶衣接過。
面湯熱乎著。
她喝了幾口湯,胃里暖和了,整個人都像是活了過來。
她好奇道:「二哥哥怎么知道我還沒用早膳?」
「你不喜歡侍郎府,自然是能走多走就走多早,哪兒有用早膳的功夫?如果我沒猜錯,走之前定然還跟南槿她們發生過爭執。」
南寶衣從面湯碗里抬起小臉,更加吃驚:「你怎么知道?!」
蕭弈揚了揚薄唇,「自打來到盛京,南嬌嬌就像個爆竹,一點就燃。南槿姐妹招人嫌,嬌嬌自然要逮住最後的機會跟她們吵。」
南寶衣喝了口湯。
自打來到盛京,她確實渾身都緊綳起來,隨時隨地准備反擊敵人。
她遲疑,「二哥哥,逢人就斗,我是不是表現得太過了?」
蕭弈沉吟半晌,托腮微笑:「做一只驕傲的斗雞,也沒什么不好。」
南寶衣:「……」
斗雞?
說好的金絲雀寶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