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神武門到了!」
一聲呼喊,蘇子籍睜開雙眼,眸中白芒浮現,交簇搖曳,宛若火苗。
三息後,方才徐徐內斂,恢復如常。
雨點嘩嘩作響,沖刷著車頂,駕車的馬艱難前行。
「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去英雄不自由。」
「我現在,有運么?」
一隊隊鐵流,靠近神武門一里時,只說略一思考,蘇子籍起身,發出了命令:「全軍整頓兵甲器械,預備征戰。」
「是!」
下了車架,眼前就是大雨,一隊隊羽林衛各自准備,隊率反應還是可圈可點,這令蘇子籍暗自感慨。
開國不過三十年,兵鋒雖少了幾分銳氣,卻多了幾分森嚴以及氣吞四海之意。
「速度很快!」
來自天空的氣息漸漸明朗,稠密的雨絲,更多傾向於前方,而他們頭頂漸漸稀疏。
形成較為明顯的雨帶後,很明顯阻攔了遠方的視野。
僅僅一刻,蘇子籍見准備完成,再度下令。
「進軍!」
幾千軍隊,黑壓壓直奔宮城之下。
宮城近在咫尺。
「誰?」
城門處懸掛著燈籠,燃著火把,在雨夜里照亮近處。
「你們是羽林衛?」
侍衛靠在城樓上,自上往下望去,隔著雨簾看不真切,依稀似是羽林衛的旗幟。
「你們到這里?有無聖旨?」
到了宮門,任何軍令都不好使,只有皇帝旨意才生效,要不是侍衛早接到通知,有奉旨的衛軍抵達。
不然在此夜中,哪怕有聖旨都不可能開門。
除非皇帝親至。
這里是天下中樞根本之地,一切都有程序,有旨意也會提前通知宮門御所,什么沒有提前通知,單是旨意令牌一到,宮門就敞開,全部是鄉下人的扯談。
拜托,省郡調動都沒有這樣兒戲!
看見侍衛警惕著,頓時就有太監出列上前,身邊還跟著撐傘的人。
「太孫奉旨勤王,入宮護衛陛下,有兵符聖旨在此,咱家就是欽差!你還不速去稟告,別誤了大事!」
「太孫,欽差!」
聽到這兩個詞,侍衛頓時一驚,放眼看去,果然看見了後面徐徐靠近的儀仗。
侍衛什么可以不懂,卻不能不懂儀仗,這果然說太孫儀仗!
侍衛呼吸一窒,太孫?
能成為侍衛,都是中樞衛士,別的不說,都有些政治敏銳性。
這一眼看去,頓時頭一嗡,臉色頓時煞白,下面太監幾句話,竟沒有聽清。
「出大事了!」
再細看去,羽林衛以太孫儀仗為中心,護得嚴嚴實實,盡是持戈執戟懸弓帶刀的士兵,殺氣直沖出來。
「容我稟告千戶。」侍衛勉強露出笑意,自己是小侍衛,並沒有獲得通知迎接太孫,但也許是自己多想了。
事關機密,也許並不是自己能知曉,一切都得通知千戶裁決,如果千戶開門了,那就說明皇帝早有召見。
這樣想著,說著,侍衛轉身而去,不久,披甲之人在護衛簇擁下,站到城樓,往下望去。
「我的確奉了旨意,迎接大駕,但隔著雨幕,看不清楚,你替我下去看看。」這將指了指一人說著。
「是!」
就有人懸掛出大藤筐,用粗麻繩往下縋去。
那人不待藤筐落地,就一個翻身縱躍,靠近幾步,才看清蘇子籍,就啪一聲,跪在泥水里,語氣哽咽。
「真是太孫殿下,咱家奉娘娘的令,已經等候多時了!」
聽著聲音尖細,抬起頭時,竟然面白無須,沒有喉結——又是一個太監。